「有事隨時給我電話——沒事也要給。」他抬起頭來蹭蹭她光滑的臉頰,摟在她腰間的手戀戀不捨地一圈圈收緊,像是要把她揉進生命裡去那樣的不鬆開,他看她明艷艷的笑,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憤懣,「離開我讓你很開心?」
有希眨眨無辜的雪眼,立馬斂住了笑顏,乖乖往他懷裡湊,「沒有呀,自己不高興就算了,哪有亂猜別人的。」
紀言楓被她柔柔的語調弄得心腸硬不起來,褪去了全身的凌厲桀驁之氣,只剩下了鮮為人知的那一面柔情,他聲音啞啞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希兒。」
索有希意外地看他,她從來沒聽過這樣他這樣低聲下氣的語氣。
紀言楓淡淡地笑,夜深了,帶著涼涼的氣息。
「不走好不好?」
心毫無預計地咯登一下。
她忽然無法面對他,這般細膩醇厚的聲調在初春的夜裡灼灼發燙,星星寂寥,九年來所有的愛坦白地在夜色下赤*裸*裸地呈給她,被月光照得明而亮。
有希皺眉,他害得她這樣為難,只好小聲抱怨,「紀言楓!」
紀言楓微微鬆開她,讓自己與她的身體間空出一個拳頭的距離,手還捏著她,「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想讓你走——你也是走不掉的。所以……不走好不好?」
他已經求全到了這個地步。
聽在索有希的耳裡覺得只是無賴的爭議,他在和她玩手段,比誰更強大,更能控制住對方,是麼?
她一下子就冷下了臉色,從他的懷裡往後仰,「你什麼意思?又要用那一套麼?」
當初剛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為了防止她逃走,二十四小時把她軟禁在了星雅閣,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索有希實在不想再過第二遍,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光景。
紀言楓對她截然不同的態度感到莫名其妙,但忍著情緒沒有發作,血管隱隱地在跳動。
「要是用的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索有希被他這種像是能夠掌控一切的語氣完全激怒,噌的一下就從他腿上站起來。
她最最討厭的,就是他每一次好像都能夠安排她,控制她,分配她的人生。他想要她做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她最恨這種傀儡一樣的感覺。
紀言楓在索有希發作脾氣之前就先站了起來,恢復了那個殺戮決斷的自己,踏著穩健的步子如風一般地走過她的身邊,留給她最後一句,冷得她蕭瑟。
「我送你走。」
後悔之色這下完完全全地浮上了有希漂亮精緻的小臉。
他不要她走的時候,她氣他又是這樣的霸道和專制,可他真的要她走了,同意她走了,心裡又隱隱覺得他不在乎她。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無言,直到下了車,他陪著她走到大門口,也沒有說什麼告別的話。有希忍無可忍,在跨進院子的那一刻又猛地回過身子,隱隱期待地看他。
紀言楓漠然地移開視線,拚命地抑制住自己不去看她的想法,他生怕一看她,就淪陷在了她柔情的眸裡。
她咬著下唇,細細注意到了他繃緊的俊逸臉龐,知道他是在故作冷漠,就沒那麼委屈了。星眸裡劃過隱晦的笑意,有希失望地往後退了一步,風陣陣吹向她纖薄的身體。
「那我先走了,」她輕快而明媚,完全不像是一對情侶分別該有的憂傷模樣,「有機會再見。」
有機會再見?!
不出她所料,紀言楓在下一秒就用力拽過她的肩膀整個身子拖進了懷裡,把她整個禁錮在小小的圈子裡,語氣惡狠狠地,「什麼有機會再見!」他貪婪地聞她發上的香氣,「過幾天的上市酒會我來接你。」
有希達到目的,心滿意足,自然也抬手緊緊地回抱住他的脖子,任由自己深深陷在他無與倫比的深情裡,眼神亮晶晶的,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
「好。」
擁抱得越熱烈,分開的那一剎那就越湧現失落。索有希這一刻才體會到。
她好像……也有點不想走了。
紀言楓看她眼圈紅紅的,以為她是不高興了,又撫著她皺巴巴的小臉一聲聲的哄,直到她笑了出來才安心,緩緩抵上她光潔的額頭,相視而笑。
「希兒。」
「嗯?」
「等我。」他磨磨她小巧挺立的鼻尖,「最多半個月,我接你回紀宅。」
索有希被最後兩個字震住,不是星雅閣,是紀宅。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走進了大門,厲明珊從樓上下來,吩咐陳管家接過索有希手中的行李。陳管家是個老伯伯,長相就和藹親切,為人也如此。
她微笑如水,卻在看到厲明珊身後跟著下來的人影時僵在唇邊。
藍佑辰一身儒雅的著裝,緩慢的步子走在厲明珊的身後。厲明珊注意到自家女兒漸漸變白的臉色就知道她誤會了,抱歉地看了一眼藍佑辰,上去拉過她的手。
「有希,是佑辰找到了我,我們才有現在相聚的一天。」
藍佑辰笑如春風,不帶任何雜念。
有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竟然把他想得這麼過分,也許他只是在爸爸去世之後,想要幫自己找到親生的父母了吧。她平定呼吸,才朝他露出真誠的笑容。
藍佑辰將她絕美的笑顏收入眼底,濃濃的苦澀在雙眸裡暈不開。
剛才她和紀言楓在大門口依依分別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在九年前,她對他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嬌膩與依賴。
走的時候是索有希送的藍佑辰,他嚥不下心裡這口氣,在上車前才艱難地將卡在喉嚨裡的刺拔掉。
「你愛他?」
索有希一怔,很快又釋懷,笑吟吟得低下頭,帶著少女初戀一般的羞澀與懵懂,「嗯,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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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想說的是,你們還記得全文第一章麼?友情提示,離那裡不遠了…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