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思夫人交代我完成任務,我來匯報一下。」Joe努力地不去看她。
雲月微微頷首,她乖巧地站在他的面前,動也不動,帶著以往依賴的目光注視他。Joe不自然地移開了步子,一雙凌厲的眸子裡褪去了昔日的狠戾,漸漸被柔情取代。
「那……」她延長了尾音,「我去睡了,晚安,哥哥。」
一聲「哥哥」就這樣闖進了他毫無防備的心裡。
眼光閃爍著,Joe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便匆匆從她身邊離去下樓,篤定的腳步聲步步敲響在雲月的心裡。
他的身影,從這二十幾年來,似乎從未離開過她,只是她沒發現而已。
哥哥,對不起。
雲月眉心湧現深深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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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破雲層。
紀言楓幾乎分秒都把索有希形影不離地拴在身邊。
從會議室出來回辦公室的時候,有希還蓋著毯子懶懶地窩在沙發上補覺。他忍俊不禁,卻在看到她手臂上那道長長的紅痕時冷下了臉色。
紀言楓按下內線,讓手下的秘書買了藥膏上來,從背後托起她的身體,調整一下姿勢,好讓她能夠躺在懷裡比較舒服一點。
索有希軟軟地哼了一聲,星眸惺忪睜開,想要挺起來卻被身後的人又按了下去。
低沉的磁聲在耳後響著,「不用動,你睡你的。」
他握起她的手,用指腹抹了一些藥膏在她細嫩白皙的肌膚上來來回回地擦拭著,均勻的呼吸不斷地撲向她的耳根,直接燒了起來,皮膚上的灼熱蔓延到了心裡去。
有希紅著臉,無聲地低下頭,伸手想要搶過他手中的藥膏,「會有人進來的呀,我自己來……」
他靈敏地躲開,懲罰性地一口就含住她發燙的粉嫩耳垂,含含糊糊地警告,「再不乖的話,你知道我還有更高級有效的辦法……嗯?希兒……?」
幽魅的聲線裡融著絲絲心動般的沙啞,瀰漫滿了曖昧的味道。
她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他的手指,連帶著嬌軟的身子在他懷裡磨蹭著。紀言楓不經意地力道開始加重,太陽穴有些微微跳動起來,他好像能聽到全身血脈流動的聲音,全部往下一個地方集中。
有希剛闔上眼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背部下面有個逐漸甦醒的東西抵著自己。
她又刷的一下臉熱起來,似嬌非嬌地怪他,「喂……動什麼歪腦筋!」
聽在紀言楓耳裡早已轉碼為了撒嬌。
他若即若離地吻著她臉頰的下輪廓,手指仍不慌不亂地在為她塗抹藥膏。
有希瞬覺燥熱起來,她直接迷失在他灼熱的唇中,難耐地將後背緊緊貼上他。紀言楓兩手繞過她的身體在前方合著蓋子,恰好形成了一個圈狀,將她完完全全地圍在了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薄唇肆意地舔舐著皓如凝脂的肌膚。
她慵懶地半闔著星眸,有一下沒一下地回應他,讓他的眼紅得不可收拾。有希往他身體裡縮了縮,反手繞上了他的脖頸,意猶未盡地撫摸著他光滑而有些微微揚起的下巴,唇邊流出淡淡的微笑。
她狡黠,倏地一下從他懷裡逃脫出來。
「紀先生。」佯裝成嚴肅的樣子,烏黑的秀髮順著臉頰的兩側優柔垂下,有希湊上前蹭蹭他高挺的鼻尖,帶著足以讓人暈眩的香甜氣息,「萬萬不可沉迷於女色喔。」
紀言楓忍不住咧開嘴角,她笑得嫣然翩翩,像艷陽下最明艷的花,熱烈盛開。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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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夜疲憊得拉開將光線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厚重簾幕。
蘇末薰被刺眼的光照得雙眼有一些刺痛,她下意識地稍稍直起身子,一隻手擋住,嘴角有著淺淺弧度。她動了動,才發現自己被換了一身衣服,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紅了臉。
紀言夜意識過來,淡淡地笑,「我找女傭幫你換的。」
末薰微微點頭,「嗯。」
「……餓了吧?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臥室內的氣氛尷尬一片,紀言夜將目光來來回回地掃蕩了一圈,最終沉著聲線開口,吹拂向床上女人的面孔,乃至心扉。
蘇末薰有些驚訝,美艷的眼瞳裡溢滿了不可置信的光。
他笑得桀驁,在這樣的強光下有些幻滅,「不要小看我。」
蘇末薰呆呆地看著紀言夜挪步走出這間臥室,那抹修長寬厚的背影曾經是她最信賴的依靠,印象中的他,好像還沒現在這麼高大,還沒現在這麼洒然,好像還要更青澀懵懂一點。
九年,真的可以讓一個人面目全非。
紀言夜漫不經心地切著菜,腦子裡滿是在澳洲和洛以軒共同度過的一個禮拜的出差美好時光,儘管是以公事為名義,實際上他只是借此機會與她獨處。
那段短暫的小時光,她白天陪著他出去辦公,晚上兩個人一起買菜回來,她掌勺,他打下手,偶會也會做錯事情被她指著鼻子亂罵一通,卻帶著深深的甜蜜感。現在的這些皮毛手藝,都是在她那裡學會的。
他的所有,都是從她那裡撿回來的。
包括……心麼?
紀言夜冷冷笑了一聲,洗了把手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幾分鐘後,Joe很快有了回應,「夜少,洛小姐——」他停頓了一下,語氣顯得十分小心謹慎,「洛小姐她今天請假,並沒有來公司上班。」
請假?鬧脾氣?他瞇瞇藍眸。
掐斷電話之後,紀言夜握緊了手中的菜刀使勁狠狠地切著手中的那把菜,像是要把自己的怒氣全部撒在這些無辜的食材上面。
他青筋暴跳著,一雙幽深的眸子裡暈著怒火中燒的苗子,溫度燙得嚇人。
「……夜?」
門口忽然一聲呼喚,紀言夜嚇得手抖了抖,菜刀一下落在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鮮血涓涓地湧出。
蘇末薰驚呼著從門口跑到他的身邊,握住傷處細心觀察著。他有些不自然,週身僵硬得很,一動不動。
曾幾何時,她也因他燙傷過腳?現在算是一報還一報麼?他闔上眸涼薄地笑,神色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