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有希目光無神地倚靠著,又按了按電梯的按鈕,失望地落下了手。
這下該怎麼辦?
倏地,手中的手機開始振動起來。她興奮地發現電梯裡面又有了點微弱的信號,更開心的是,屏幕上不停地閃爍著那個她最想念的人的名字。
「希兒?」那邊,他沉穩有力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索有希一下就酸了鼻尖,她克制住自己有些難過壓抑的情緒,低低地「嗯」了一聲,溢滿了委屈的感情。她想告訴他她現在的處境,但是等他真的打電話來了,她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想說了,只要聽到他聲音,什麼都夠了。
「你不要害怕,我現在在來S。A的路上。」紀言楓狠狠地暗了幾下喇叭,左拐右拐地拚命超出別的車子,「對不起,剛剛發生了一些意外,沒能及時接你電話。」
有希心下寧靜,反倒不再著急,眉眼彎彎,軟綿綿地笑了起來。
忽然,原本清澈的空間裡慢慢飄蕩起一股刺鼻的味道,白色的煙霧陣陣繚繞起來,飄在她的星眸前擋住了視線。索有希摀住嘴巴咳了幾聲,有些說不出話。
紀言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他一擰方向盤,死死地踩著油門,連著闖紅燈,就差沒有從別的車上飛過去了!還好他的車速夠快,遠遠地,已經能夠看到S。A頂端的標誌性建築。
「我……咳咳……咳!我也不知道……有煙……好熱啊……」索有希抬起另一隻手揮了揮,試圖打散這些迷霧,無奈更刺激了自己的雙眸,睜都睜不開眼,漸漸起了霧濛濛的水。
電話裡開始出現陣陣雜音。
「楓……」她聲音弱弱的。
他心開始抽痛起來,低沉著嗓子,「希兒……」
話未完,那邊就傳來刺耳的尖叫聲,伴隨著轟隆轟隆的聲音,紀言楓握緊方向盤,連吼了幾聲。
索有希被震得直接坐了下去,電梯「光光光」地一路往下垂落,電燈伴隨著電梯的自由落體中暗了下去,火花在這樣的劇烈摩擦中「嘶嘶嘶」地冒著腥氣,像初吐芬芳的嫩芽一般迅速蔓延。
煙霧越來越聚攏,她已經幾乎找不到什麼氧氣。
「希兒——!」紀言楓對著電話喊了幾聲,那邊除了巨大的響聲,已經再也找不到她的聲音。
他一抬頭,看見大樓的頂端開始升騰起淡淡的白煙,全身像是被人狠狠的捶了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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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夜衝進電梯維修部的工作間,洛以軒已經被迷暈過去,她凌亂的頭髮四處飄散,平時靈動,飄著戾氣的眼睛沉沉地閉著,毫無生氣。
他以最快的速度幫她鬆了綁,使勁地搖了搖她,又拍拍她的臉,「洛以軒,給我醒醒!」
身後的電梯技術人員和消防人員已經趕來,跑去解救索有希。
洛以軒知覺一點點清醒過來,一睜開眼,看見紀言夜在自己面前超放大版的俊臉就被嚇了一跳,她討厭地推了推他的身體,外加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怎麼來這麼晚!」
紀言夜臉色青白,咬咬牙,不吭聲。
他剛才已經把車開得要飛了起來!
「走,我們出去。」
扶起洛以軒的身體,她的雙腳就一軟,因為長時間被捆綁著,又被濃煙嗆到了氣管裡,洛以軒連走路都是一件困難事。剛攙著她動了兩三步,紀言夜就就一副「真沒用」的表情,將她扛了起來。
一走出工作間,她彷彿想到什麼,敲敲他的背,聲線卻很軟,「紀言夜,快去救有希……她,她還在電梯裡……」
紀言夜無奈地瞄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軟弱無力的女人,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浮現了深深的笑意。
這個人,自己的性命都要顧不上了,還想著別人。
「傻妞。」他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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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楓趕到S。A的時候,紀言夜帶著洛以軒剛走。他一手舉著電話,因為還沒有掛斷,雖然聽不到她的聲音,但是好像能從那裡面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
電梯維修部的工作人員已經趕到頂樓的廳門關掉了主電源,消防人員趕去滅火,雙方進行地有條不紊。他死死的攥著電話,生怕錯過了一點點她的消息。
「唔……」
終於,裡面傳來了極輕的一聲呻*吟。
「希兒?」紀言楓聽到她無力的掙扎聲,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捅進了自己的心裡,一個個洞,破得血液橫流,心痛難以抑制。
「救我……」索有希無意識地呢喃。
感覺到電梯在緩緩地往上移動,她沉沉的坐在地板上,全身因為內間著火的緣故而發燙,白皙的小臉被熏得黑乎乎的,如果那頭沒有紀言楓,她早就暈迷過去。
「別怕希兒,你馬上就沒事了。」他只能在電話這裡安慰著她,她每一句的低語,都讓他心如刀割。
索有希不再說話,微微有些粗重的呼吸重複地在電話裡面響起。他也沉默,就這樣靜靜地聽著她的喘息聲,此刻,只要她還有點氣息存在,他就滿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火焰的苗在慢慢地減小……電梯緩緩移至到平層……
專業人員用鑰匙撬開了轎廂的門之後,紀言楓就推開了那些人的身體第一時間衝進了滿是濃煙的空間,索有希小小的身體跪在最裡側的角落,手機已經掉落在了一邊。
星眸半睜半闔著,裡面有隱隱的光。
他們回到星雅閣,皎潔的月光透過兩邊大開的窗,已經一束束地灑進了屋內。
從頭到尾,紀言楓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抱著,好像已經失去了她很久很久的時間。索有希洗完澡之後,恢復了一點體力,小臉重新洗的白白淨淨的。
她罩著他鬆垮垮的襯衫,光著腿下了樓。
紀言楓仍舊坐在底樓,眼裡一片寒冷,抬頭看到她下來了,才幻化為柔和。這麼久的時間,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一鬆。沒人知道,他剛才有多害怕,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閃失意外。
有希笑吟吟地來到他的身邊,他一抬手,她就坐進了他的懷裡,軟軟地窩著,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