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到之前的黑衣人旁語氣緩和了一下:「風哥,事情辦完了就撤,還有帶上他」少年沒有看向牆角,一轉身向巷口走去,其他人收拾好刀具後緊隨其後出了巷子,那個風哥徑直走到牆角抱起被摔得恍恍惚惚的小孩也向巷口走去,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龍天羽。
睡得好舒服,迷迷糊糊中龍天羽感到臉上一陣麻酥酥的涼意,忍不住伸出手來觸摸,摸來摸去也沒有什麼東西便又想睡去,可剛放下小手臉上臉上又是一陣涼意。擾人清夢他真的有些生氣了,剛想起身可身上隨即傳來的劇痛,使他疼得猛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瞪圓了猛盯著眼前的那顆圓圓的腦袋。眼見剛才還靜止得人此刻倒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心中不覺大驚。
「啊——」 「啊——」兩聲驚呼尖嘯而起,站在龍天羽身旁的人邊叫邊退跳到一邊,狀作驚嚇狀指著勉強坐起身來的龍天羽道:「你叫什麼,嚇死我了」。龍天羽不禁反駁:「那你叫什麼?還問我,一聲不吭的站在我眼前我能不叫嗎?」看著眼前與他對話的小男孩明顯比他還小,口氣這麼沖,龍天羽不免也有些氣急。
「誰讓你突然睜開眼睛的?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能怪我嗎?」 「那還不是因為有人一直動我,涼涼的,我能」龍天羽失口反駁,卻一時啞言,看著那小孩問:「你說我睡了一天一夜了?」
「當然!還是風哥抱你回來的」小孩嘟著嘴不再看龍天羽,轉身伸出小手指著門口的一個黑衣人男人,用與他年齡不符的口吻道:「你去靈堂告訴我哥一聲,說那個小孩醒了」
靈堂?龍天羽心中一驚也顧不得眼前的小毛孩叫比他還大的自己『小孩』,急忙向四周看去,屋子很大很亮,是屬於古樸的舊式結構風格,紫檀木質的傢俱顯示著家主的不凡地位,本該呈現溫馨幽雅的趣味,可他卻感到一陣陣的寒。除了自己屋中只有小孩一人,就是在門口站的筆直的幾個守衛均是漆黑的一身服飾。黑衣人?龍天羽身子一緊,腦中閃過一幅幅的畫面,白晃晃得鐵器,陰森森的會移動的黑牆;噁心的一團殷紅血沫——
這是哪?那些人——自己是死了嗎?龍天羽小跑到那小孩身邊用力搖著他的胳膊急道:「我已經死了嗎?這裡是哪裡?」 「你幹嘛?你抓得我很痛啊」小孩連撕帶咬總算擺脫了那雙不大自己的手,不滿的瞪了龍天羽一眼道:「什麼死不死的,如果你死了,那我是什麼?我警告你再咒我,我把你關進刑房」說完不等龍天羽有所反應低頭兀自整理自己被後者抓皺的衣服,小小的手臂上三脂寬的黑布纏成一周,因為穿得一身黑所以如果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見此龍天羽猛的心口一堵,恍然想起:靈堂!是有人死了嗎?難怪氣氛這麼壓抑。
一陣啪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屋裡的兩人都向門外望去,只見門口守著的黑衣人齊齊彎腰,對著由兩個人簇擁著的少年恭敬行了一禮:「老大」少年目不斜視經過那幾人身邊時腳步未停,只是微微擺了擺手徑直向屋裡而去。這個少年龍天羽見過,只是當時被人一腳踹的氣暈八素的,印象也有些模糊,但看這架勢少年應該在此地擁有不低的地位。一米七八的個子菱角分明的五官,配以古銅色的陽剛堅毅的膚色讓人感到一種陽光俊逸的錯覺,可一搭配這一身漆黑筆挺的西裝卻是更添了超越他年齡的成熟與深沉。隨著他的近前,龍天羽彷彿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灌頂而來,好大的威懾力。
「哥,昨天的事情順利嗎?」小孩跑到少年跟前,關心的問,其實他想問的並不是這句,這次是他哥哥第一次單獨帶人行動,為死去的虎嘯堂老大報仇,雖說對方的實力並不在己方之上,但刀劍無眼哥哥的安全才是他最擔心的。可自昨天回來後除了風哥將這陌生的小孩放下後,他就再沒有見過幫中其他的大小頭目,他知道哥哥與其他大哥是為了祭拜已死的老大和商討幫內大事,忙忙碌碌的拖到現在。
少年有些不悅俯身雙手按在小孩稚嫩的肩膀上,低頭正視著那雙純真無邪的清眸,責備道:「阿俊,你才五歲,以前我說過什麼?難道你忘了?」阿俊自知理虧低頭不敢與少年正視,賭氣的念叨,像背誦法律條例似地:「十二歲之前決不允許過問幫中之事更不可參與和攪合任何堂口的爭鬥,我沒忘,哥你都說了八百遍了」
「這是為了你好,幹我們這行的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想讓你過早的接觸到道上那些黑暗,如果有可能最好一輩子不要和那些東西有交集。哥是迫不得已,但你,哥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少年不再看嚴俊轉而望向一旁默默站立的龍天羽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那個傷你的人我已經懲罰過了」
少年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眸卻直直的盯著他面前的龍天羽繼續道「想加入我們虎嘯堂嗎?你是一個好苗子雖然小,但是值得培養」
沉默在二人中展開,少年靜待著龍天羽的回答,這麼突然冒出的一句讓後者如陷迷霧,他還根本什麼都沒弄明白,間龍天羽沒說話,少年顯然誤解了他的意思卻也不勉強,轉過身帶上跟隨的人向門外走去,臨出門前甩下一句話便走沒影。「我叫嚴浩,想明白了隨時來找我」
嚴浩剛走沒多久,屋裡便立時響起振聾發聵的大吼。「啊——啊!」嚴俊捶胸頓足,仰起小臉衝著屋頂長嘯。嚴浩的話大大刺激了他的不平衡心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嚴俊不明白同樣是小孩兒,為什麼自己不可以做,他卻可以被哥哥親自邀請。他那裡知道嚴浩這麼做全是為了他,畢竟自己的弟弟和一個陌生的小孩在嚴浩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你多大了?」嚴俊向一旁用手捂著耳朵的龍天羽,他剛才突然的尖嘯讓後者一度以為面前的小孩精神失常了,竟也沒有聽清他後面的話。嚴俊氣急,白了龍天羽一眼重又問道:「你多大了?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