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病房內,並沒有燈光,窗戶在雨和風的作用下辟啪辟啪作響。
「溫笑。」蘇石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欲言又止。她很恨吧。
「蘇石城。我不知道我媽媽為什麼非要嫁給你,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會同意娶她。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這一切悲劇都是因你而起。」天氣瞬間很涼,人心更涼。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蘇石城懊悔,痛恨自己。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他沒有想要推脫。只是,在他心底,最擔心的是紫萱還有紫宸。
「如果可以重來,我寧願這樣一直不知道真相的恨。」溫笑拋下一句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話,蘇石城望著她的背影,彷彿回到十七年前。
黑色的天空下,一個身影在雨中跌宕。
「媽,你就這樣走了。什麼都沒有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媽,你真的好殘忍,真的好殘忍。」溫笑踉蹌,一個沒站穩,摔倒在雨中。她呆呆趴在地上,手握拳:「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蘇紫萱蘇石城,是你們對不起我。」閉上眼,淚水雨水匯合而下。
這一夜,很長。這一夜,有風有雨,電閃雷鳴。
「快,快,送急救室,通知家屬。」凌晨三點,中心醫院的醫生緊急下送蘇石城到急救室。
蘇紫萱站在窗前,一夜未眠。
「叮叮叮叮」桌上的手機震了。紫萱看著桌上移動的手機。
「喂。我是。」蘇紫萱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我馬上到。」
拿起衣服就衝出房間。紫宸聽到姐姐房間有動靜,便起來跟著她。她並沒有驚動王家任何一個人。攔了輛出租車。她一直握著手機,心裡不停的禱告,不能有事,決不能有事。一年前的今天,媽媽離開了我,現在,我不要你再離開。就算我不是你的女兒,我也不在介意,只要你認我,我就不會介意。爸,你聽得到嗎?聽得到嗎?
醫院走廊裡,除了紫萱奔跑的身影沒有其他人。
「醫生,怎麼樣了?」蘇紫萱看到一個醫生從急救室出來。
「你是蘇紫萱?」醫生摘掉口罩,擦擦了額頭的汗。這時已距蘇石城進急救室三個小時。
「是。」蘇紫萱回答。
「她一直喊著你的名字。」醫生說完,紫萱沉默。
「蘇先生要見你。」每個醫生都會完成病人最後的請求,這位醫生也不例外:「你還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謝謝醫生。」蘇紫萱推開急救室門。手術台上,他插著氧氣罩。周圍幾個護士還有兩個醫生。當他看到她,眼角有笑,還有歲月的痕跡。
「紫萱。」蘇石城吐字不是很清晰,紫萱聽得到,他在叫她。
蘇紫萱走到他身邊,彎下身子,握著他的手。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媽媽。」紫萱清楚的看到,有淚從他眼角滑落:「爸對不起你。答應爸爸,不要和小宸分開。不管因為什麼,都不要和紫宸分開。」蘇石城最後一次笑著看著女兒:「再叫我一聲爸爸。」
蘇紫萱想要開口,卻感覺到手中的手滑落。蘇石城閉上了眼睛。
「爸。」蘇紫萱眼淚落在他手上,不停喊:「你對不起我們,你要好好的我才會給你機會才會原諒你。不要這樣就走好不好。」
「你起來,你起來讓我原諒你。」蘇紫萱接受不了,接二連三的的分離,她要怎麼承受。
「姐。」小宸站在她身邊。
「小宸,你快叫爸爸。」紫萱拉著他,讓他看著蘇石城。
蘇紫宸很聽話,就呆呆的一言不發的看著他。他清楚的記得,一年前的這一天,沒想到,又是一次。
「小宸。」紫萱抱著 他的頭。一年前,她們還可以恨,現在,她們還怎麼恨,或許就從來沒有恨過。
「小姑娘。麻煩你們讓一讓。」護士把她們拉起,親眼看著其他人推著蘇石城離開。
「姐。」紫宸心裡,已經開始麻木了。
蘇宅一夜間,空蕩充滿哀傷。
「什麼?」王惠心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的,我知道了。」惠心掛了電話,不由的眼裡也噙滿淚。蘇叔叔真的就這樣走了嗎?什麼叫病人沒有求生意志,他就這樣不想活在這個世界嗎?
「怎麼了?一大早。」王媽媽看到惠心心不在焉,有點傷感的樣子忍不住問,女兒從來不這樣的。
「媽,蘇叔叔他,」王惠心看到哥哥從樓上下來,不忍心說下去。
「怎麼了?」他怎麼了?」王媽媽看她這表情一定有什麼大事。
「他今天早上去世了。」王惠心低了頭。
「紫萱呢?不在房裡。」王媽媽站起來想要去看。王恩錫一聽到這個消息想要去她房間。
「媽,哥,你們不用看了。紫萱姐姐不在房間,紫宸也不在。」王惠心阻止。
「我去醫院。」王恩錫大腦此時什麼都不想。
「哥,等等我,我也去。」王惠心踢開椅子,隨著恩錫跑了出去。
蘇紫萱知道自己的身世,溫阿姨去世,已經讓她痛上加痛了。如今,叔叔再離她而去,她和紫宸怎麼辦?王恩錫油門踩到底,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腦子裡想的都是蘇紫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佔據了自己全部的心。
「喂。」王恩錫戴上耳機,接通電話。
「恩錫,怎麼還沒到學校。」齊諾躺在操場上,享受著雨後的好天氣。
「我在去醫院的路上。」恩錫又闖過一個紅燈,惠心在一旁無語。現在也不想和他拌嘴,心思全在蘇石城這件事上。
「醫院?誰出事了。」齊諾一聽到恩錫的語氣,坐起來。
「紫萱爸爸去世了。」說完掛了電話,專心開車。
齊諾想來想去,還是去趟醫院。
「你這麼著急去哪?」剛出門就看到恩思從恩念車上下來。看到他緊張匆忙的樣子,恩思怕有什麼事發生。
「蘇叔叔去世了。去醫院。」齊諾料想她還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
「我帶你們去。」恩念一聽,心裡就想起那一天去醫院,紫萱站在那個路口的表情。
二人重新上了車,恩念踩下油門,這技術真的和恩錫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