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食指連心的疼痛,殷紅的血,一抹一抹的流下,大個頭的儈子手,頓時眼淚飆升,嚎啕大叫,然後本能的用力一扯,只見食指上的皮肉都被扯下一塊。
秦羽裂開著嘴,滿嘴鮮血,「呸」的一聲,吐掉了咬下來的一小塊皮肉,陰辣的笑著,「哈哈……」,並且兩眼死死的盯著儈子手,目不轉睛,也不說話。
而儈子手拚命的扯出手指後,嘴裡發出「絲絲」聲,鑽心的疼痛入心,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情不自禁的抖了抖,想想自己手下亡魂不計其數,可是開刀以後,還笑著的,也就只有這個女人了,真是太可怕了,儈子手雖然心裡有點害怕,但這凌遲之刑,必須完成,畢竟這是公開的場合,如果自己失手,「快一刀」的頭銜不保不說,上面也不好交代。
而此時,人群已經騷動了,因為秦羽實在太猖狂了,連儈子手也被她咬破了手指。
「殺了她!殺了她!」
「殺掉這個女魔頭!」
此起彼伏的辱罵聲,滔滔不絕,看來秦羽又激起公憤了。而上面的官大人,看到人群如此躁動不安,怕惹出什麼亂子,走到邢台前,對下面的百姓,擺了擺手,而老百姓看到官大人,都親自出面了,躁動的聲音才稍微小了一點。
人群沒有那麼躁動了,官大人此時,走到儈子手旁邊,看到儈子手鮮血淋漓的手,說道:「有沒有事,要不要換人!」
「不需要!」事關榮譽問題,只見儈子手胡亂找來一截白布,包在受傷的食指上,熟練的拿起籮筐裡的第二把刀,拿在手裡晃蕩一番,然後走到秦羽面前。
只見第二把刀,是一把彎刀,但刀鋒任然被儈子手磨得很鋒利,此時儈子手提起一壺酒,大口喝了一口,而第二口則直接噴在刀上,算是給自己壯膽。儈子手也沒有想到,自己幹了幾十年的儈子手,居然也會有怕的時候,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現在第二刀該是切二頭肌了,二頭肌就是胳膊,肩膀到手肘之間的位置。儈子手拿著刀,端正的看著秦羽的手臂,卻不敢看她的臉,因為此時,他已經感到到了,一股火辣的目光,無限放大瞪著自己,而儈子手心裡想的也是,趕快搞定這個女人,快點完事,尋求心裡的平靜。
只見儈子手,手裡拿著彎刀,把彎刀反過來,熟練的從手臂上開始切下來。而鋒利的彎刀,在接觸秦羽秦羽細嫩的皮膚之時,一股鮮血順著秦羽的手臂,就直接流了下來,而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也許是因為鑽心的疼痛,怪異的秦羽,沒有大聲吼叫,而取代的是大笑,而來掩飾自己疼痛。
「看來這個女人,骨子裡真是倔強的要命。」阿金看著這血腥的一面,眉頭皺了皺,對這個女人並沒有好感,因為到了這一刻,都不知道悔改。
「也許,她就是魔鬼投胎。」若蘭平靜的說道。
儈子手在切完二頭肌以後,已經滿頭大汗,也來不及擦身上的汗,只是叉著腰,咧著嘴,大大的喘著氣後,開始換刀。
緊接著,是三刀、四刀、五刀、六刀、七刀,做完這些,儈子手抬頭看著上空,此時已經夕陽,雖然天空中,失去了耀眼的光芒。但它任然,通紅通紅的,好像懸浮的一片一片血雲,就跟此時,血肉模糊的秦羽一樣。
而儈子手也滿手是鮮血,光著的膀子,也濺了不少鮮血,有的已經凝固發硬了,儈子手看著漸漸下墜的太陽,終於吐出了一口氣,現在只有最後一項,就是梟首。
梟首,梟為一種兇惡會吃人的鳥,吃人只留下頭顱,而這裡凌遲中的梟首,意思就是割下人頭,掛在木樁上,示眾的意思。
馬上就要到梟首了,只見下面的人群已經沸騰了,而邢台之上那根繩索上,已經掛滿了肉,而那些百姓,也爭先恐後的買著上面的肉。
而此時的秦羽,雖然滿身血肉模糊,但是她的呼吸依然均勻,似笑非笑的看著儈子手,而讓儈子手驚出一身冷汗。
而若蘭看到這裡,把黑色的帽簷拉的更低了,對阿金、阿虎二人說道:「我們走吧!」
「好吧!」阿金看著若蘭,點了點頭。
「什麼啊,最精彩的就要來了,怎麼說走呢!」阿虎嘟囔著,但看到阿金和若蘭都準備走了,也只好戀戀不捨的跟著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發出更大的驚呼聲,只聽有人大喊:「啊~老鼠!」
「不!是一群老鼠!」
「媽呀!」
只見這個時候,本來擁擠的人群,往兩邊靠,而露出中間一大跳道路出來。只見這個時候,前面黑壓壓一群老鼠,大概有幾萬隻老鼠,看著實在讓人頭皮發麻。不過這些百姓奇怪的是,這些老鼠沒有一個攻擊百姓,因為他們全部朝著刑場的方向而去。
就在儈子手拿出籮筐裡,最後一把梟首的大刀,站在秦羽面前,準備最後一項工作之時,儈子手看到下面一片黑壓壓的老鼠,瘋狂的朝著邢台上衝過來,嚇得儈子手「匡當」一聲,丟下手裡的大刀,而跌倒在地,手扶著地,不停地的往後退。
「你們看,這群老鼠是要做什麼?」
「難道是要救她!」
此時,下面的人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只見眾老鼠們,果不其然,跑到秦羽身邊,全部圍住了她。
而這個時候,秦羽看到老鼠,全部朝著自己衝了過來,裂開著嘴笑道:「嘿嘿,看來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秦羽的話都還沒有說完,臉色一征,發出慘白,低頭看著爬在自己手上,腿上,腦袋上,胸口上的老鼠,臉色陰乾,只說了最後一句話:「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報應的!」
只見大個的老鼠爬到秦羽的頭頂,開始使勁嘶叫秦羽的頭髮,然後是頭皮,只見此時,數不清的老鼠爬到她頭頂上,只聽刷刷一聲,秦羽的頭皮爆開一個裂口,而其中不少老鼠,就鑽進這個裂口,用身體不停往裡拱,而外面的老鼠,則用尖銳的牙齒,用力的拉扯著人皮,只見這個時候,一大片鮮血一縷一縷的流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下面的百姓才看明白,原來這些老鼠是在剝秦羽的皮。而這些百姓,在遭受了鼠疫之後,都十分懼怕老鼠,不過此時,大家都覺得這些老鼠,簡直就在為名除害,實在 是可愛之極。
「好!」這個時候,只聽下面有人喊好,然後只聽見此起彼伏拍手聲,不斷的響起。
銳利,無助,彷徨,瘋狂的尖叫,此時的秦羽,深深體會到,當初若蘭所承受的痛苦,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老鼠們,此時已經剝掉了秦羽的頭皮,只見一個瘦小的,怪異的,血紅的頭顱,呈現在大家在眼前。
大家看到這裡,膽子在大的,也唏噓不已,而小孩的,大人則是摀住了小孩的眼睛,不讓看。由於老鼠眾多,它們剝起皮來,就好像在為人脫衣服,以極快的速度,把秦羽全身的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剝下來,而血紅,光禿禿一片。
終於剝完皮以後,只見老鼠們,嘴裡叼著秦羽的皮,又成群結隊的往回跑,而漸漸消失在街道之上。
老鼠離去之後,人們都呆立了一陣,然後大家才慢慢出聲,因為剛才那一幕,不經大快人心,也著實讓人膽戰心驚。而這個時候,儈子手嚇得尿了褲子,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畏畏縮縮的走到秦羽面前,看著這個光禿禿的人肉,好一會才敢探過手去觸摸呼吸。
良久,只聽儈子手對官大人說道:「她死了!」
而下面的百姓,在聽到「她死了」這個幾個字以後,頓時響起了一片片的歡呼聲。
雖然這次的凌遲之刑,發生了一點小指節,不過為了按照慣例行事,儈子手還是割下來秦羽的頭,掛在了木樁上,這樣,也完成了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
夜色濃重,天空上繁星點點,月兒也露出笑臉來,陰霾散盡,若蘭脫下了黑色的外套,露出了自己的一身鼠皮,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大步向前走去。
「若蘭,等等……」阿金笑著大聲追上去。
而這個時候若蘭回過頭來,偏著頭看著阿金說道:「聽木頭說,你不是榮升了地府裡的九閻王,你怎麼不去上任,還跟著我!」
阿金看著若蘭,神秘一笑,然後故意說道:「那我走了哦!」
「給我站住!」若蘭大叫。
這個時候,阿金才回頭過來,對若蘭笑著說:「本來我是該回到地府,當我的九閻王,可是地藏王菩薩慈悲,跟正閻王說情以後,正閻王給了我一世人身,並且允許我跟你過完這一世,死後才到地府裡,做九閻王。」
「哦,原來如此!」若蘭笑著點了點頭。
「到那個時候,等到我們都死了,我做我的九閻王,你在做我的九閻王夫人。」阿金說到這裡,故意咳了一聲,笑著說道:「九閻王夫人,可好啊!」
而阿虎看到這裡,拍了怕手,說道:「哈哈,終於皆大歡喜,有情人終成眷屬了,看來我也該去尋找我的幸福了。」阿虎說到這裡,走到阿金和若蘭的身邊,把兩人的手放到一起,說道:「我阿虎祝福你們,我們也就在這裡分別吧!」
微風吹拂著若蘭和阿金的臉,阿金手捧著若蘭的肩,坐在小河邊,看著美好的夜色,說道:「這是我期待好久的畫面,今天終於實現了。」
若蘭笑笑不語,而靠在了阿金的肩上,而就在這個時候,阿金忽然聽到轟隆隆的聲音,警惕的扶著若蘭起身。
「怎麼了!」
若蘭的話才剛落,只見從不遠處,一大群老鼠,氣勢洶湧的朝著阿金他們湧過來。
此刻,阿金認出,這一群老鼠就是今天,在刑場上的群鼠們,只見前面幾隻老鼠,嘴裡叼著一張人皮,然後慢慢停在了若蘭面前,然後其中一隻老鼠代表,走了出來,對若蘭說道:「恭喜新的鼠王誕生,這張人皮是我們送給大王的見面禮,望你笑納!」
而這個時候,另外一隻小鼠說道:「是啊,是啊,舊的鼠王凶殘成性,我們兄弟們都敢怒不敢言,而鼠王你,雖然是人類,但你仁慈,善良,所以我們都推選你當我們的大王。」
原來這群老鼠,找自己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當新的鼠王,以及送給自己秦羽的人皮。
只見若蘭看這眾鼠,然後慢慢蹲在了地上,誠懇的對大家說道:「謝謝你們的好意,鼠王你們另覓人選吧,現在我生命中最重要,而一直陪伴我的是阿金,所以我會跟他一生流浪,而生死相隨。」若蘭說道這裡,深情的看了一眼阿金。
「可是……」老鼠們想說點什麼,可是若蘭伸出手制止了,繼續說道:「至於這張人皮,我更是不需要,披上了人皮又怎樣,有了美貌又怎樣,有了醜陋的心,還是會被世人所唾棄,所以現在我覺得很好,一身鼠皮也沒有關係。」
若蘭說道這裡,對眾鼠笑了笑,和阿金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而老鼠們,望著若蘭和阿金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想著剛才若蘭說的話,真是有一番有道理,而這個時候,只聽鼠群中有一隻老鼠大聲喊道:「哇哇!好樣的!我們就需要這樣的大王!」
從此以後,江湖上傳言,一人一鼠生活在一起,並且他們身邊,時不時會跟隨不少老鼠……
他們很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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