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兒的聲音越來越低,一絲鮮血沿著她的嘴角緩緩流下,可是站在她身後的北堂朔卻毫不知情。
「可是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
話鋒一轉,裴敏兒的聲音忽然變得冷厲起來,她轉過身,一片猙獰地看著北堂朔,原本的苦笑變得無比諷刺,再加上嘴角的那抹鮮紅,讓她的臉顯得異常的慎人。
裴敏兒的突變並沒有讓北堂朔有絲毫的波動,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北堂朔冷冷地道:
「原以為你是真的要悔過了,看來是我高估了你。」
裴敏兒一怔,看看北堂朔完全沒事的樣子,一臉不可置信地道:
「你沒事?你早就懷疑我了?」
「沒錯,在我踏進夢璃齋的第一步,就懷疑了。」
北堂朔冷冷地勾唇,背手站在離裴敏兒幾步遠的地方,
「為了讓我放下戒心,你故意直到最後一杯酒才下的毒,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連自己的那杯裡都放了,你這是要和我同歸於盡嗎?」
裴敏兒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劇痛從胸口一陣一陣地擴散開來。
而北堂朔那輕輕悠悠的,卻滿是嘲諷的話讓她的心也在開始流血。
原本她今天是想先去朔王府除掉了文汐寧,然後再來跟北堂朔同歸於盡的,可是後來北堂朔早歸,被她先遇到了,就只能直接實施第二步計劃了。
可是現在……她中毒了,而北堂朔卻沒事,事情就真的這麼結束了嗎?
不行,絕對不能這麼便宜他了。
「北堂朔,不管如何,我都要你陪我一起去死!」
裴敏兒一聲大吼,忽的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朝著北堂朔直撲而去。
而在那一瞬間,文汐寧和沐離風正好趕到了醉芳居的下面,看到那一幕之後,沐離風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攬著文汐寧騰空而起。
「砰!」
飛身而上的文汐寧還沒落地,就身子一旋直接一腳將裴敏兒給踢到了一邊,然後對上了北堂朔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
「笑,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文汐寧怒目橫視著北堂朔,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就朝著他踹去。
北堂朔依舊笑著不動,好似這一腳,壓根就不是向他踢來的。
然而,就在她的腳尖離北堂朔的那張帥臉不到兩公分的時候,又猛地停住了。
北堂朔笑得更加的燦爛,大手一伸,直接將她攬進了懷中,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輕輕地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北堂朔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
文汐寧臉上的怒意盡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
「你個混蛋,剛剛為什麼不躲開啊?你要是死在裴敏兒的手裡,那我會鄙視你幾生幾世的。」
「因為我知道娘子會來救我的。」
剛剛要躲開裴敏兒,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那一瞬間,北堂朔也看到了飛身而上的沐離風和文汐寧,所以,他就不動了。
因為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他的娘子一定會救他。
果然吧……
看著這兩隻,沐離風好笑地轉了轉手中的扇子,慢悠悠地踱到倒在一邊吐血不止的裴敏兒邊上,一臉嫌惡地用腳將她身邊的匕首撥撥開,然後緩緩蹲下身去。
手,探上她的脈門,拒絕被別的男人碰觸的裴敏兒一掙,卻沒有掙脫開來。
而沐離風卻是很快地就放開了她的手,而且還從袖中掏出了一塊香氣四溢的絲帕,對著自己摸過裴敏兒脈門的手指擦了又擦,然後隨手一扔,絲帕晃悠悠地飄出了欄杆。
「你……」
這個動作,簡直就是赤果果的鄙視和侮辱,裴敏兒氣的雙眼泛白,差點就背過氣去。
「你什麼呢?」
沐離風白了她一眼,懶懶地道:
「南陵國的『七絕散』,這麼歹毒的藥,你是從哪弄來的?」
盛怒中的裴敏兒一時間還反應過來,隨即才明白他是在說自己所中之毒,頓時冷冷一笑道:
「真沒想到沐大少爺居然會醫術,不過我並不知道什麼『七絕散』,『八絕散』的,我只知道,這是一種可以致人於死地的毒藥。」
裴敏兒這話是大實話,她一千金小姐,哪有什麼機會接觸毒藥,這藥是她從裴洛奇的房中找出來,只一點點,就將家裡的大狼狗給毒死了,所以她才準備拿來殺人的。
話剛出口,裴敏兒又嘔出了一口黑血,嚇得沐離風一下子跳出好遠,嘴裡嘖嘖道:
「說你腦子裡裝的是垃圾,還真不是蓋的。你看你,連什麼毒藥都沒搞清楚,就想拿來害人,這會兒遭了報應了吧。」
其實這「七絕散」只是裴洛奇用來餵養鬼刃的毒藥之一而已,劇毒無比。中了的人,不會馬上死掉,卻要遭受宛如凌遲之痛。
最最重要的是,迄今為止還沒有解藥。
兩人的對話被文汐寧聽了個分明,她心中一急,連忙拉住了北堂朔的手,著急地問著:
「朔,你怎麼樣,中毒了沒有?」
這裴敏兒會中毒,一定是她自己在酒菜裡做了手腳,那麼北堂朔肯定也中毒了。
「我沒事。」
北堂朔搖了搖頭,回握住她的手,笑著道:
「我早就知道了她的陰謀,所以並沒喝進去。」
「真的?」
文汐寧聽了,卻不盡信,微瞇著眸子又問了一句。
「真的,比珍珠還真!」
北堂朔沒好氣地還了一句她常說的話。
文汐寧總算是鬆了口氣,卻見沐離風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起了北堂朔的手,扣住了他的脈門。
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轉眸,卻看到了文汐寧詢問的眼神,還有北堂朔略帶警告的眼神。
「離風,是不是真的沒事?」
文汐寧原本放下的心因著沐離風的沉默而再一次提了起來。
「沒事。」
沐離風放開了手,嘴角的笑容有著一絲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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