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汐寧是被一陣吵囔聲吵醒的,睜開眼一看,她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為什麼?
因為她發現自己還是窩在北堂朔的懷裡,而外面,已經是大亮了。
她,她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唔,娘子你醒了啊。」北堂朔揉著惺忪的睡眼,朦朦朧朧地跟她打著招呼。
文汐寧響起昨晚兩人之間個意外之吻,臉上不由得又燙起來,於是轉開頭朝著門口望了望,「一大早的,外面在吵什麼呢?」
「就是啊,好吵,我去看看。」北堂朔一臉不滿地掀開被子下床,朝著門口走去。
這些下人成天沒事幹,這一大清早倒開始忙乎了,都吵到他和娘子睡覺了,不然還能多抱她,看她一會。
其實北堂朔早就醒來了,見文汐寧安靜地偎在他的懷中睡的正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昨晚的那個夢之後,他就滿心的不安,好在,真的只是一個夢而已。
只是,文汐寧最後的一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裝睡。
但願到了那一日,她會原諒自己吧。
回想著,北堂朔已經打開了房門,卻正好看到泉兒匆匆忙忙的跑來,不由得一把拖住了她問道:「泉兒,你們都在幹什麼啊?」
可是泉兒並沒回答他,只是焦急地朝裡面看著,「王爺,小姐起來了嗎?」
正說著,只披了一件外套的文汐寧已經轉出了屏風,泉兒一看,連跑了進去,「小姐,不好了,小炎他……」
「小炎?」文汐寧這才猛然想起,昨晚原本約好了小炎一起跑路的,可該死的她卻睡著了,不由得焦急地問道:「小炎怎麼了,難道又發狂了?」
「不,不是的……」這文汐寧越急,泉兒就越說不清楚,害她在那乾著急,「那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見小姐快暴走了,泉兒深深地吸了口氣,「小炎他被林嬤嬤給抓去了。」
「靠,那死老太婆抓小炎做什麼?」文汐寧一聲怒吼跳了起來,嚇得一邊的北堂朔都顫了顫,眸子卻是深了些許。
「林嬤嬤說小炎偷了她的東西,這會兒正在小炎房間裡審問呢。」
這泉兒話音剛落,眼前早就沒了文汐寧的人影了,泉兒愣愣地看了北堂朔一眼,卻見他也急呵呵地嚷道:「我也要去看看。」
說完,人就跑了。
房間內,滿滿地站了一屋子的人,林嬤嬤坐在一張椅子上,身邊站著春兒和夏兒,而一身傲氣的楚炎卻是站在正中間,他的四周圍滿了家丁,還有一些來看熱鬧的人在門口探頭探腦。
「說,東西是不是你偷的?」林嬤嬤冷著一張老臉,狠厲的目光直射楚炎。
而楚炎依舊是一貫的冷清,平淡無波的眸子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就似很厭煩地將視線移開,當她放屁。
「你……」見一個小乞丐居然無視她的存在,林嬤嬤的老臉掛不住了,頓時一拍椅沿,厲聲道:「給我跪下!」
跪?
楚炎的嘴角忽的勾起了一絲輕笑,那可是赤果果的諷刺。
他楚炎存在於世20年,還從未跪過誰呢,這個一直腳都要踏進棺材的老不死,她就不怕他這一跪,直接就把她送進了棺材?
那笑雖淺,卻被林嬤嬤給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心中那個氣啊,都要無處宣洩了。
這小賤人無視她也就忍了,這會兒帶個小乞丐回來,還要給自己臉色看,真當她在這朔王府10年,是白待的嗎?
今天不整死他,她難出最近積起來的惡氣。
「來人吶,給我打,打到他趴下,打到他說出來為止,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小賤種,也敢給我臉色看。」林嬤嬤尖銳的聲音在屋中響起,話音剛落,幾個圍在楚炎身後的小廝已經提著棍子走上前來。
楚炎還是傲然而立,只是微微側身,漆黑的眸子在那幾個人身上冷冷地掃過,卻讓那幾個剛剛還摩拳擦掌的人齊齊頓住了腳步。
因為只那一眼,他們覺得有一股寒意瞬間從他們的腳趾頭竄到了頭髮尖尖,真是太太詭異了。
聯想到他那雷雨之夜的發狂,他們的腿發軟了,哪敢再上前半步。
「怎麼?要我親自動手嗎?」看著那幫軟腿蝦,林嬤嬤的臉比烏雲還要黑。
但是只見他們面面相覷,隨即低下了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就衝到了楚炎的面前,撩袖,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下去。
她的動作很快,可是有人比她的動作更快,就在她抬手的瞬間,一道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從門口閃了進來,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林嬤嬤的舉起的手已經被人一把抓住,然後狠狠地往前一甩,整個人就像一個破布袋子,「砰」的一下撞在了剛剛做的椅子上,連人帶椅一起翻到在地。
林嬤嬤還來不及叫出聲,一道冷冷地聲音已經在她的耳邊響起,「本妃的弟弟,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打了?」
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的文汐寧就那樣渾身寒氣地站在楚炎的身邊,在那一剎那,眾人覺得這一黑,一白兩姐弟身上的氣息,真的是非常的相似。
林嬤嬤嗷嗷慘叫著被春兒和夏兒扶了起來,痛的臉都扭曲了,但還是解釋道:「王妃,老奴懷疑他偷了老奴的玉簪子,正在審問他,但是他怎麼都不肯開口,所以才……」
對於這個文汐寧,她是不敢正面對上的,畢竟在她手中已經吃了太多的苦頭了,所以她不得不低頭啊。
「呵,口說無憑,你有證據嗎?」文汐寧嗤笑,這麼老套的劇情都拿出來了,你這老太婆是有多蠢哦。
林嬤嬤正了正身子,好似有了些底氣,「今早老奴起床的時候發現玉簪子不見了,於是遣人到處尋找,卻發現楚炎正背著包裹站在房門口,想必是正要逃走。您說他若不是做了虧心事,這大清早的背著包裹準備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