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原本打算處理一些公事然後去瀟湘館陪伴梧桐的,可一時之間因為連春曉之事而堵了心,只好把公事暫時擱淺,起身離開書房,一路思量著朝瀟湘館觀而來。
瀟湘館裡,從外面辦事回來的流蘇與晴雯打算陪著梧桐去王府對街的天香茶樓喝茶的,主要是因為連春曉之事梧桐心情不佳,倆人自是要陪她散心,晴雯拿了銀子正打算一起出門時寧王至。
大家見寧王來忙上前見了禮,「看你們仨穿戴如此整齊是不是要出門啊?」寧王把目光落在被晴雯和流蘇簇擁的梧桐身上,可梧桐始終眼簾低垂,好像不願意看他似的。
晴雯忙說是啊,剛剛梧桐去梨香院看連春曉,然不知何故被她給拒之門外了,梧桐心中有些難受,於是我和流蘇打算帶她去天香茶樓喝茶去,既然千歲來了,那梧桐就交給您了,流蘇咱們走。邊說晴雯邊給一旁的流蘇使了個眼色,流蘇會意忙說了聲告退,就和晴雯走開了。
姑侄倆人走了之後梧桐沒有理睬寧王,而是自顧自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他們不配你去喝茶,本王陪你如何?」寧王緊走幾步追上梧桐,轉而牽住她的手,一臉溫和的語氣說道。
梧桐沒有理會,依然在往前走,可守依舊讓劍辰牽著。
回到房間梧桐來到一靠窗的位置坐下,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很是溫暖,窗戶外面正好有兩棵高聳入雲的梧桐樹,正是暮秋時滿樹的黃葉,風一吹便可掉落一地。
梧桐與慕容劍辰並肩作戰窗前,和暖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好不溫柔。
「你真的不打算去看連春曉嗎?」梧桐沉吟了許久,還是主動打破了這沉默,她沒有去看慕容劍辰的臉,而是對著窗戶外面的梧桐樹語氣淡淡的問。
慕容劍辰側過身雙手捧住梧桐的臉讓她的目光與自己相對,很是鄭重的說,連春曉根本沒有生病。
梧桐根本不相信劍辰所言,「你連看都沒有去看她,怎麼知道她沒有生病,慕容劍辰你真的好狠啊,是不是你不稀罕的女人在你的眼中一文不值,她是死是活對你而言無所謂啊,這樣的你真的讓我覺得恐懼你知道嗎?」兩行眼淚莫名奇妙的從梧桐的眼中滑落出來,隔著薄薄的淚簾她窺見的是劍辰那一張冷峻輕薄的臉孔,看到劍辰今日對春曉的不管不顧,梧桐怎能不為自己擔憂,好怕有朝一日自己也落的這般下場,自古薄情帝王家,這話果真不錯,梧桐是真的怕了。
面對梧桐的眼淚慕容劍辰冷硬的心又一次柔軟了,多少回他都敗在梧桐的眼淚之下,原以為女人的眼淚只能融化一片薄薄的冰雪,可在他慕容劍辰的心裡面前女人的眼淚足矣讓己為之傾盡天下博一笑。「不是本王對春曉絕情,而他的的確確是在欺騙你,欺騙本王,剛剛安德順已從王府太醫及伺候梨香院衣食起居的人那裡查出連春曉是在裝病,這三日多她一直不吃不喝,而身體卻是無恙,你看到的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是餓出來的,而非病所至,你若還是不信本王可將秋雲找來對峙。」說起連春曉這次所做之事慕容劍辰就滿心氣憤,可面對淚眼婆娑的梧桐他只能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盡量去平和。
梧桐聽完慕容劍辰這番關於連春曉所謂病情的真相之後她的心頓時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失落,「你打算怎麼處置她?」梧桐小心翼翼的問,雖然恨連春曉利用了自己的善良,然梧桐還是不希望慕容劍辰對春曉太過責難,對於一個嫁入帝王家的女人而言無寵無子是可憐的,而對於榮寵一時之後的無寵更是可憐且可悲,在她看來連春曉就是一個可憐可悲的女人。
慕容劍辰擰了擰眉,心思了一下,淡淡的說繼暫時還沒想好,不過還沒到了休掉她的地步,你希望本王怎麼處置,別忘了她可是利用了你達到自己的目的啊。
「她已經夠可憐的了,希望你放過她,我想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希望你回到她身邊,連春曉唯一的野心就是希望如之前那樣被你捧在手心而已,作為女人誰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一直對其一心一意啊,雖然連春曉過去詛咒我,如今利用我,同為女人我能理解她,所以我從來不恨她,同時也不恨同樣傷害過我的白如雪,劉廷芳和秋雲王妃,興許明日你對我厭倦了,我也會和她們一樣心懷妒忌。」梧桐很是平靜的說,臉上的表情始終是風輕雲淡,只是眉宇之間散著幾番惆悵與憂傷,入京幾個月她經歷了王府的幾番鬥爭也見過了後宮裡那些五寵的妃嬪她才明白女人一旦嫁入了帝王家就不能擁有一份恩愛兩不疑的情感,而那種患得患失也在不知不覺之間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