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似一陣毒煙,一段擴散足矣殺人也。
流蘇在閒來無事與花襲人一起想在花園旁邊的空地處切磋一下劍法,她們走到花園時卻看到幾個小丫頭在那兒竊竊私語,說的很是熱鬧,倆人處於好奇,然就躲在了一旁偷聽了起來,不聽則以,一聽倆人甚驚。
兩個丫頭一邊緩步走著一邊饒有興致的說著,聲音不算太大,可在不遠處仔細聽來也是能聽到的,只聽那高個子的丫頭對身邊矮個子的丫頭說,紅紅這事兒你還是不要瞎說的好,萬一不小心傳到了千歲和九公子耳朵裡那還得了,你也知千歲的性子,可是眼裡不揉沙子的啊。「這事兒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我們倆不說,其他人也會說的,王爺早晚會知道這件醜事,只是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啊,一個是他現在最寵愛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弟弟,這倆人做出不揀點之事來,王爺一定很痛心啊。「那個矮個子的丫頭邊說還邊歎息著。那個高個子丫頭很是不以為然的說我估計王爺不會對梧桐姑娘怎樣,畢竟她肚子裡懷著龍種啊,至於九公子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再說他們倆也只是拉手,反正沒做出那種事情來。「哎;看哪梧桐姑娘也是一個面慈心善的人,王妃他們說她是個狐狸精我還不信,這下可真信了,懷著身子都來勾,引男人,而且還是勾九公子,看來真是個風流人物啊。」矮個子丫頭繼續歎息著說。
此時流蘇和花襲人在一旁把這二人的對話聽的真真的,倆人相互對視,彼此臉上的表情都甚是震驚,「走。」流蘇在花襲人耳朵上輕輕說了一句,然後就幾個箭步竄了出去,直奔莫宇軒而去,花襲人只得在後面緊緊跟隨者,她看到流蘇怒氣沖沖,看來她是信了。
此時流年正坐在院落的梧桐樹下悠然的彈著琴,外面的流言蜚語顯然還沒有進入他的耳朵,即使進入了以他的性情也不會有什麼特大的反應,無論怎樣的風雨他慕容流年都可做到波瀾不驚,琴聲悠揚緩緩,讓人聽著就不自覺的安靜下來,欲飄落的梧桐葉彷彿在這琴聲裡停止了飄落。
流蘇幾個箭步跨進了院落,然正在彈琴的流年聚精會神,哪裡在意流蘇的來到,「流年你和梧桐到底是怎麼回事?」流蘇的聲音劃破了一切的寧和,隨之她粗魯的捏住了流年在琴上飛舞的雙手,因為氣憤她的小臉早已通紅,「蘇兒你這是怎麼了?」面對流蘇的無禮,流年彷彿已習以為常了,臉上的表情依然安靜如初,「我就想問昨兒你和梧桐在花園到底做什麼了?流年你不娶我是不是因為你也愛上了梧桐?」流蘇的問有一點歇斯底里,她狠狠的攥著流年的手,生怕稍微鬆開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一樣。流年依舊表現的安然淡定,風輕雲淡,「蘇兒你休得胡言,昨兒我與梧桐在花園遇見了,我只是給她號脈而已,我以為你是一個明白人,不會相信這些流言,可沒有想到你居然也和他們一樣,你太讓我失望了。」流年雖然在責備流蘇可他的話語依然輕柔如風,可那安靜的眸光裡分明已經有了怒氣與冰冷,話音落時他微微一用力把自己的手從流蘇掌心裡抽了出來,落在了琴上,繼續完成那未完的曲子,臉上安靜依然,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流蘇愣愣的站在流年面前,琴聲雖悠揚,可她一點兒也聽不進,心在一點一點平靜,絲絲悔意溢上心頭。
……
梧桐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一本裝訂起來的字帖,上面的每一個字都飄柔俊逸,柔美如枝,見字如見人,單從這字跡上來看就足矣能想到寫字人的樣子了,看著這些字帖梧桐的心有些淺淺的失落,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不能寫的如這本字帖的主人那樣好,她無數次的問蕭雪柔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我改如何做菜能取代你在慕容劍辰心中的位置?越是思量心就越是沉重。
「我有事要問你。」梧桐因為思量而忽略了週遭,因而慕容劍辰何時來到面前的她都不知,她沒有抬頭,可從哪聲音裡足矣想到齊此時的表情,梧桐是一個敏感的人,她似乎能猜到對方要問自己什麼。
梧桐把字帖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抬眼直視慕容劍辰,卻被他臉上的冰冷而深深的刺痛了,「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不就是想問我和九公子在花園的事嗎?」梧桐還沒等對方開口,自己先佔據了主動。
慕容劍辰坐在了梧桐的對面,冷冷的望著一臉淡定的梧桐,「難道你覺得不應該給我解釋嗎?」慕容劍辰散朝回答王府就知曉了梧桐與流年在花園舉止不揀點的傳言,而王妃鍾離秋雲親自把這事與他言說了一番,在白如雪告知的基礎上又添油加醋了一番,而如今整個王府都在傳言梧桐與流年花園牽手之事,一個是自己寵愛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弟弟,這使得慕容劍辰無地自容,他原本是不相信的,可回想起火龍山莊倆人的熱絡以及流年對於梧桐的那份愛慕,使得本身就疑心重的他不得不去猜疑,想把這事弄個清楚。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梧桐淡淡的問。
慕容劍辰道;「實話實說。」
梧桐微微輕笑,依然很是冷淡的問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
「只要是真話我就會相信。」慕容劍辰冷冷道。
梧桐的心中掠過了一絲苦澀,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帶著少許對慕容劍辰的藐視,「你連自己的親弟弟飛為人都不相信會相信我嗎?慕容劍辰你是一個掌握權柄的人,心存一份猜忌我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不值得信賴的,我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取代雪柔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可經過了這麼多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堅實的,是可以經得起風吹雨打的,然沒有想到會被幾句流言蜚語給擊垮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是我太過天真了,是我把自己想的太好了。」梧桐努力的不讓欲出的眼淚在慕容劍辰面前掉下來,她想用自己的堅韌來對抗他,不想用自己的軟弱來博取他的同情,她要讓他心無旁騖的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聽了梧桐的這番話慕容劍辰的心微微有些動搖了,可他還是不能完全的相信,「你無須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可我忘不了在火龍山莊你看流年的那種眼神,我承認自己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我也曾記得流年說你是他的知己,你們倆居然一起在花園賞菊怎麼能不讓我懷疑,不過我只需要你告訴我你們在花園到底做了什麼,僅此而已。「
「慕容劍辰,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要說心中是有我的,我承受不起,我行得正走得端,反正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自己的弟弟吧,他棵樹能為了你獻出生命的人,你這樣猜疑他不怕傷了他的心嗎?你如果覺得我行為不端,不配留在王府,大可以把我攆出去,我不要和一個不相信我的人在一起。」梧桐說罷把面前的那本字帖狠狠的摔在了慕容劍辰的身上,然後起身大步奪門而去,走出了慕容劍辰的視線,梧桐的堅強瞬間滑落,眼淚不聽話的奔騰,怎麼也停不下來。
紫鵑看到梧桐朝瀟湘館外奔去,她覺察到了什麼,趕忙追了上去,「姑娘你要去哪兒?別走這麼快。」任憑紫鵑怎麼叫喊,梧桐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來,此時她只想走出王府,尋一片安靜,她害怕呆在這兒會被流言淹死亦或者被懷疑埋藏,雖不知道出離了王府自己能去哪兒?可這一刻她已不想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