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初見未嫁時梧桐王妃   只恨相逢 155望斷鵲橋歸路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劍辰與流年一前一後走在幽靜的山路上,微風相隨,鳥鳴相伴,兄弟倆邊走邊聊著什麼,走著走著,忽然看到一身著草綠色衣裙,身段靈巧的女孩兒從山上奔了下來,如一陣綠色飄花落在了劍辰面前,然後深施一禮,「千歲,公子,奴婢正奉太妃之命去尋,沒想到在半路碰面了,太妃有要事要與二位相商。」女孩兒聲音甜美,面容清秀,劍辰一眼就認出了這正是冷紅綃的貼身丫頭絮兒。

    少頃,兄弟二人與絮兒就來到了獨孤道觀,直接去了後院。

    此時冷紅綃正坐在院落的樹蔭下面,面前的石桌子上擺著茶壺茶碗,對面坐著的是其子獨孤靖海。

    「伯母安好,王兄安好。」劍辰與流年到了母子面前,急忙見禮。

    冷紅綃靜靜的掃了兄弟二人一眼,指了指挨著獨孤靖海的兩把椅子,淡淡道;「你們坐吧。」

    這兄弟二人就挨著獨孤靖海坐了下來,丫鬟絮兒給他們奉了茶就站在了紅綃的後面,手扶著紅綃的輪椅,眼簾低垂。

    茶罷擱盞,劍辰抬眼望了望對面輪椅裡一臉安然的紅綃,「伯母讓絮兒去尋我們二人不知有和吩咐?」劍辰不動聲色的問,目光落在了手上那空空的茶杯上。

    紅綃把目光落在了自己兒子身上,「靖海把帖子給劍辰。」聽到母命,靖海忙從懷裡把一個紅帖子拿了出來,遞給了劍辰,「劍辰這是獨孤門下的弟子剛剛送來的。」靖海面帶嚴肅道。

    慕容劍辰拿過了帖子,急忙打開,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想到端木天祐會陰魂不散。」劍辰面色微寒,手捏著那帖子,目光如炬,他以為火龍幫一別對方應該死心了,沒想到——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若有人要來獨孤島拜訪冷紅綃或者獨孤王就必須提前寫拜帖送去所在地方獨孤島的分舵,後由獨孤門下弟子把帖子送至獨孤島。

    流年聞聽劍辰所言,心中一緊,可面淡依然,「兄長莫急,這端木天祐一行人是來島上拜訪伯母的,這獨孤島這麼大想尋一個人也非易事,再說伯母和王兄會有辦法應付的。」流年知劍辰此時略顯恐慌的心情,忙暖言安慰之。

    「劍辰,我覺得即使你們見面了,只要你公開自己的身份,我想哪端木天祐也就不會在窮追不放了,畢竟我們是上幫,而他們南嶽是下幫,他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影響了我們兩國的關係,再說你已經讓梧桐傷了慕容家的戶籍了,她就是慕容家的人,那麼端木天祐也不敢如之奈何了。」獨孤靖海端著茶杯測驗看著一臉冷峻的劍辰一本正經道。早在知梧桐懷孕時劍辰就給京城去了一封信,讓宗政思把梧桐加入慕容家的戶籍,雖自己美給梧桐一個名分,可現如今梧桐的的確確是他慕容劍辰的女人,他們慕容家族的成員了。

    劍辰雙眉微微擰,凌厲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手上那紅如鮮血的拜帖,腦子在飛速旋轉,商議著應對的策略。冷紅綃雲淡風輕的注視著劍辰,在獨孤靖海話音落下時她微微點了點頭,「靖海說的不錯,劍辰你應該去面對這些,他之所以還不放手就是認為你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江湖人而已,若他知你奶大正儲君就不會在糾纏了,我估摸著他們還有十天多就能到達,若那時候你還在島上就出來和他見一面與之做個徹底的了斷,端木天祐不會那麼的不識時務的,為了一個女人和我們大正對著幹是一件愚蠢的事。」一絲高傲的表情掠過了紅綃那評價的臉龐。

    流年扇輕搖,在細細的捉摸著紅綃與獨孤靖海的一番話,扇子輕輕的一合,表情淡然的直面劍辰,「兄長,我贊同伯母與王兄的話,不過我派人打聽濟南知府押送生辰綱的事,一旦查清了生辰綱運送的日期,你就必須離開獨孤島,因而與那端木天祐未必會相見,不過即使不相見我也想你的身份亮出來,好徹底斬斷對方的念頭。」一絲冷光掠過流年那溫潤的臉。

    慕容劍辰想了很久,手上的拜帖卻已被他揉搓成了一團,手一鬆,隨之落地,一股清風掠過他的指尖,吹散了他手心裡的汗水,終於他把心一橫,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南越小兒想與本網搶女人,未免不不知天高地厚了,但願那廝不是一蠢貨。「一股殺氣在眉宇之間微微泛起,如玉的臉上冷光爍爍。

    ……

    花園的涼亭裡世子夫人周玉嬌正坐在裡面做著針線,丫鬟翠翠就在一旁伺候這,梧桐想來亭子裡歇歇腳,正好就給遇見了,「梧桐姑娘快請坐。」周玉嬌見梧桐來了連忙起身讓座,梧桐見玉嬌小腹凸顯,衣著寬鬆,婉麗的顏上帶著淺淺的笑,見她手上捏著的是一未成形的小衣服,梧桐料想這一定是給她腹中骨肉所做的,不免有些小小的動容,「玉嬌夫人你快坐下吧,你身子不變何必站起。」梧桐忙伸手扶著玉嬌坐在了原處,而自己坐在了對面。

    「我聽說姑娘昨兒病倒了,看姑娘面色依然不太好,是不是還沒好利索啊。」玉嬌仔細的觀察者梧桐的面色關切道,梧桐搖搖頭,笑道;「我沒事了,我者身子就是不爭氣,三天兩頭的不舒服,我看玉嬌夫人在做衣服,給腹中孩子做的吧。」梧桐的臉上略帶著淺淺的艷羨之情。

    玉嬌一臉幸福的點點頭,眼睛落在自己手上那已經做了一半的小肚兜上,柔柔道;「雖不知是男是女,可還是想為他做點兒什麼,現在已經有胎動了,覺得為肚子裡的孩子做事真幸福,過一兩個月姑娘的肚子也現出來了,而且也會有胎動了,那時姑娘也能體會我此時的心情的。」

    幸福之花在玉嬌的臉上緩緩綻開,梧桐的手下意識的放在自己還甚是平坦的小腹上,一股暖流穿過了心房,「也許吧,不過世子對你那麼體貼,我想他也一定是一個好父親。」梧桐忘不了那日看到獨孤雲山扶著玉嬌漫步花園的畫面,此後同一個時辰自己都會有意無意的在原處看卻都能看到他們夫妻幸福的身影。

    說到自己的丈夫玉嬌的臉上掠過了一絲小女人的那種驕傲,但馬上就平復下來了,「姑娘說笑了,皇叔也是一股難得的好男人,他對女人也甚疼惜的,且皇叔二十多歲了也未有子嗣,我想他對姑娘或者對孩子一樣是寵愛有加的。」

    梧桐聽來這就是對方虛偽的安慰,一絲無奈何苦澀路過了臉上,「他是好男人,可卻不會為我這麼一股替身浪費真心的,玉嬌夫人不會體會身為她人替身的那種屈辱和無奈的。」梧桐幽幽道,隨之眼簾低垂,衣服往事不堪回事的傷情。

    「姑娘想多了,皇叔是儲君,肩上的擔子甚重,故不能入尋常男人一般給予身邊人那麼多的愛,可我能看得出來皇叔確實是在乎姑娘的,姑娘應該敞開自己的心扉,我聽說姑娘已經忘卻了過去,那麼就應該好好的和皇叔在一起,然後與他一起迎接孩子的出世,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周玉嬌面對梧桐的傷情忙笑著安慰,她知梧桐是一心細之人,故而說話的時候也特別的謹慎,生怕說錯了什麼。

    梧桐和玉嬌說了很多,主要是圍繞懷孕的事,覺得自己有些疲倦了方才散去。

    來到院落裡卻發現四處甚是安靜,樹上的蟬都沒了聲音,偶爾的響動就是風過葉向,梧桐靜靜的走進了院落,她想這會子紫鵑和晴雯應該從外面回來了吧,她們和夢瑤還有玲瓏一起去看獨孤雲山和上官俊浩鄙視劍法了,自己沒隨去,這才在花園散步看到了周玉嬌。

    慕容劍辰懷來很久了,因關於端木天祐來獨孤島的事讓他甚是不快,此時他正坐在房間的靠窗位置,面前的桌案上放著筆墨紙硯,精緻的宣紙鋪在面前,一根毛筆緊握在手,冷峻的目光直視著紙上自己剛剛寫下的幾個字,嘴角微微上翹,帶出了一抹驕傲來。

    梧桐不聲不響的走進了房間,看慕容劍辰獨坐窗前,故而沒去打擾,她細微的腳步聲還是驚擾了表情專注的劍辰,劍辰把筆直接插在了筆筒,緩緩的轉過身來,「你過來。」劍辰命令欲往裡屋去的梧桐,梧桐微微一愣,驀然回首,表情淡然的問;「王爺叫梧桐過去有什麼吩咐嗎?」梧桐最討厭他用哪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著自己,每每這時她都會用自己的桀驁不馴來向他的威嚴發起挑戰。

    面對梧桐那淡然的態度,劍辰覺得甚是不悅,為什麼她總是對自己如此的冷淡,她總是在挑戰者自己的極限,劍辰怒起,:「本王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哪那麼多廢話。」劍辰的表情越發的冷硬,話語裡透著那麼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威嚴。

    梧桐沒有再說什麼,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緩步來到了劍辰面前,「看本王寫的字如何?」還沒有等梧桐反應過來,劍辰一伸手就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往懷裡輕輕一拉,梧桐無力的坐在了劍辰的懷裡,頓時一股熱流用過,梧桐欲掙扎,「別動。」劍辰命令道,抱著她的手加了一點力度。

    梧桐掃了面前紙上的那幾個字,「誰與爭鋒」四個大字筆力蒼勁,字如其意霸氣,狂傲,然卻也不失瀟灑,俊逸,往往字如書寫者,這四個字就如同慕容劍辰,有著君臨天下,唯舞獨尊的霸氣與冷傲,卻也有著平常人的溫暖與一文人的瀟灑,儒雅。

    「愛妃這字如何?」梧桐在專注的看著面前那字,而劍辰卻在專注的看著她,在劍辰的眼裡梧桐無論何時都是那般的清雅脫俗,她雖美卻不妖,梧桐緩緩的把目光收了回來,側身一臉淡然道;「字如其人。」劍辰只想從梧桐這兒得到褒獎,奈何她卻如此淡漠的說了這麼四個字,到底是肯定還是否定讓人不得而知,所有人看了他慕容劍辰的字都是大大的讚賞,從沒有一人肯吝嗇其讚美之詞,只有她梧桐,「你這到底是何意,好還是不好?」劍辰手指輕輕的繞過梧桐的髮絲,面色合歡的望著她,梧桐淡淡一笑,「我心中的千歲是一甚自信之人,這會子是怎麼了,」梧桐的語氣依然是不冷不熱。

    「你怕本王嗎?」劍辰凌厲的目光裡掠過了一絲複雜,梧桐雙眉一挑,嘴角上揚,像是在嘲弄,「我怕王爺作甚,王爺又不是索命的無常鬼,王爺問這個問題真好笑,當日您的王妃那麼的囂張,甚至鳴人打我我都沒有一個怕的念頭。」

    劍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吐了出來,面對懷裡這個讓自己無從捉摸的女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她應該是不怕自己的,無論在床上還是在生活裡她都在挑戰者自己的威嚴,她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強,這樣一個柔韌的女子卻形如一本讓人難以讀懂的書,這需要用多久才能讀懂,是一生一世嗎?若是如此,他願讀她一生一世。

    「既然不怕我為什麼就不肯正眼看著我,你的眼神一直在閃躲,為何?」

    梧桐咬了一下嘴唇,眼簾低垂,她也不知自己因何不敢與他相對視,每一次的相對自己的心都會痛,每一次自己想全心全意的靠近,然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阻止,誤以為靠的太近,會失的更多。

    梧桐也想和自己的心賭一把,從今時今日起自己不要在顧忌內心深處的那個聲音,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自己去賭一把,然後全心全意的愛一次,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那緊閉的心門還是不能夠徹底的為他而開。「劍辰你不要在問我了好嗎?我很累了想去休息了。」梧桐說著欲去掙扎,然而不知何故眼淚不爭氣的劃過,心中有太多的話想對他言,奈何卻不知從何說起,因而淚幾行。

    面對梧桐突然的盈盈粉淚悄悄落,劍辰有些慌亂了,女人的哭泣自己不是第一回見,可是她的淚落卻是那般的楚楚動人,惹人心憐,「愛妃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你這一苦我的心都亂了。」劍辰忙用手為梧桐把淚拭去,「劍辰我既然不配得到你的愛情,那麼我希望無論滄海桑田你都能夠像現在這樣溫柔的對我,即使沒有愛情我也知足,還有好好的對待我們的孩子。」梧桐此此刻脫下自己那一層石頭的外衣,赤條條的脆弱露在外面,還有那對愛的渴望,對家的嚮往。

    面對梧桐深情的話語,劍辰只覺得心中熱流湧動,這麼久了她第一次說需要自己,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顯得如此柔弱,原來她不是無視自己的存在,她更沒有自己的想的那麼堅強,原來自己真的不夠瞭解她,她吧自己包裹的緊緊,也許是害怕再一次的受傷,畢竟她內心深處還藏著一個讓她心碎的男人。

    「愛妃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寵愛你,還好的愛我們的孩子的,一定要相信我。」話音落,劍辰就用自己火熱的雙唇封住了梧桐欲張的嘴,他的吻依然是那般的深沉,急促,熾熱,彷彿要把一切的空氣給奪走似的,在他熾熱的吻裡梧桐依然顯得那般無助,慢慢的她閉上了那掛著粉淚的雙眼,全心全意的享受他給予自己的溫柔,只待此刻能夠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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