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著你向心跳,難觸摸,畫著你畫不出你的骨骼。
原來愛像生命般莫測。
火龍山莊並沒有因為端木天祐來要人而有什麼大的變化,端木天祐等人狼狽而去之後,莊園依然如往昔一般的安靜,莊園裡的一切都照常運轉,絲毫沒有受到這次小風波之影響。
吃罷了晚飯,流年來到了劍辰居住的跨院,然後打發丫頭薔薇去把流蘇和流月叫了來。
「公子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我們去做啊?」此時天色已黑,屋子裡掌上了燈,一片亮堂,劍辰和流年並肩坐在上垂首,流蘇和流月姐妹來此則坐在了下垂手,流蘇雖未從流年安靜的表情裡看出什麼來,可她隱約覺得應該有事兒,故而剛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張口問之。
流年依然一副安靜淡然的表情,手裡依然是那一把逍遙扇,儒雅依舊,而劍辰則是一臉的嚴肅冷峻。
流蘇的話音落下不久,流年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我若預料的不錯今晚端木天祐定會派人來夜談莊園,我交你們姐妹來就是要你們做好準備,讓莊園裡的人能守口如瓶,同樣發現了來人也無需打草驚蛇,任由他們來之去之。」
「萬一他們來到了這座院子,發現了千歲和梧桐姑娘該如何?」流年話音剛落,流蘇就緊隨來問。
流年優雅一笑,寶扇輕搖,一副萬事我掌控之態,「我和兄長他們緩一緩位置一切不救解決了,他們頂多到這兒,然也知此院為莊院盡頭了,那無塵居他們怎會知曉,這一點大街盡可放心,我們與那邊還是不要鬧的太僵了,盡量周旋的好,明日一早兄長就啟程去獨孤島了,而我也要去濟南府,一切也就應該有個暫時的了結了。」
流年雖把一切說的風輕雲淡,然而劍辰卻是愁容滿面,他知曉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也許一切只是剛剛開始,沒有想到梧桐園裡的初見會給自己帶來如此麻煩,原以為尋來一個替身可以慰藉自己寂寞能夠空虛的靈魂,可以緩解自己的入骨相思,奈何卻讓自己情陷其中,然卻讓自己和南越親王扯上了關係,若某天身份一旦被對方得知,若對方不肯罷手,那就不是他們兩個男人因一個女人的九糾葛了,而是兩個國家因一個女人的糾葛。
梧桐一直在裡屋裡,她坐在燈下隨意的翻看著一本書打發時間,然而卻是心亂如麻,房間的門並沒有完全關上,故而外貿人的談話她聽的清清楚楚,她原本想過的簡簡單單,奈何命運卻偏偏與她開了一個玩笑,一次逃婚原以為可以去尋找自己喜歡的生活,奈何卻落入了另一個牢籠,可卻與之從此糾纏難脫。梧桐淺淡的記憶裡卻尋不到幸福的痕跡,可每每記憶裡出現的那些零散的片段卻都是那般的苦澀,疼痛,沒有想到因為自己會引起兩個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男人的糾葛,紅顏無心囚君心,奈何君心偏偏戀紅顏,不曉得是自己的幸還是不幸。
過了一會兒,流蘇和流月都散去去了,流年一直安靜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一邊喫茶一邊思索著事情,慕容劍辰緩緩的站起身來,「你確定今晚會有人來夜探莊園嗎?」劍辰嚴肅的問道。
流年眼簾撩起來,微微一點頭,「兄長幾時懷疑我的判斷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兒還得趕路,為了不打草驚蛇動身越早越好。」
劍辰道;「我明白,你給我算一卦,這一路是否順利?」
流年一手搖著扇子,一手在膝蓋上來回的劃著圈圈,嘴唇微動,似乎在說著什麼,眼簾低垂,一臉安靜,劍辰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流年把扇子合上,雙手攥著扇子的柄端,「如何?」劍辰知流年已經算出來了,故此忙問。
「此行雖有些小風波但不會太影響行程,兄長大可放心上路。」流年認真道,他認真起來都是那般的柔和安靜,形如春風。
劍辰聽流年這麼說才稍稍安心,「那就這樣吧,我帶著她無塵據休息了。」
慕容劍辰推門走進了臥房,梧桐明明聽到了腳步聲可卻故作不知,她心裡還是堵著一個疙瘩,自己是被迫被端木天祐親吻和擁抱的,然他卻認為這是污濁痕跡,自己的嘴唇雖被他粗魯的動作弄破了皮,有些疼,可是皮肉之痛怎勝過心口之疼啊!
「我們走吧。」劍辰把一隻手搭在梧桐的肩膀之上,略帶命令道。
梧桐沒有動地方,也沒有回頭看對方,只是淡淡的回應道;「我哪兒都不想去。」
梧桐心裡非常糾結,她很想痛快的發洩一番,可卻不知該如何發洩,故而她對劍辰的態度非常的冷。慕容劍辰也知梧桐為自己剛才的粗魯而不快,可自己卻不會跟她道歉的,從小到大劍辰都不曉得這對不起三個字怎麼寫,而承認錯誤那是少的可憐,除了自己的母親和雪柔之外他就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說過我錯了這三個字,雖他心裡在乎梧桐,可要他放下身段認錯,他做不到。
慕容劍辰伸出右手抓住了梧桐的一隻手,「你不要考驗本王的耐性,快跟我走。」說著他一用力就把梧桐從椅子上拽了起來,然後往懷裡一拉梧桐就無力的被他懶在了懷裡,「慕容劍辰你這個暴君。」梧桐冷冷的罵道,劍辰彷彿沒有聽見一眼拉著梧桐就朝外走去,此時梧桐就形如一皮線木偶一般被劍辰任由的拉扯。
流年坐在房間裡聽到了劍辰與梧桐的對話,聽到了他們走出房間,經過自己面前腳步聲,流年雖看不到梧桐的表情,可卻能感知她此時的心境,故而不自已的為之心疼,然不經意的輕歎一聲。
來到了無塵居,流年的兩個丫鬟花襲人和秋文趕忙過來給二人見禮,劍辰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你們都勉勵吧,今天晚上本王在這兒安歇,你們也不要有壓力,一切和往常一樣。」
「遵旨。」二人異口同聲道。
劍辰帶著梧桐來到了流年的房間,這不是梧桐第一回來到無塵居了,故而對這的一切還是有印象的,特別是門口那一副對聯,心如水淨無塵,氣若山崩不經,在梧桐心中這兩句話形如流年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房間裡點著幾根粗壯的紅蠟燭,故而把房間照的特別亮堂,梧桐還是把目光落在了那些架子上,架子上的那些成捆的竹片,沒一捆就是一部書,流年就是靠觸摸竹片上面刻上去的字來博古通今,通曉八卦和經史子集的,想想梧桐就不自已的在心底裡為流年暗挑大拇指。
花襲人給劍辰梧桐奉上了茶,然後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一側靜等著劍辰的下一步吩咐。
「襲人你先下去吧,這兒暫時不需要你伺候了,下去吧。」劍辰掃了一眼中規中矩的襲人,他知這襲人隨流年多載了,對於流年是盡心盡力的照顧,故而他對這個丫頭態度還算是客氣。
花襲人聽劍辰這麼吩咐忙說了聲奴婢告退然後就匆匆下去了。
梧桐依然在饒有興致的看書架子上那些竹片,劍辰走上前催促道;「快喝些茶水然後早一點安寢,明日我們好趕路。」劍辰見梧桐看著那些竹簡臉上就不自已的路出那微妙的表情來,那表情卻逃不過劍辰的眼睛,他知那是對竹簡主人發自內心的欣賞,故而有些不悅。
梧桐把竹簡放下,冷冷的掃了一眼冷峻的劍辰,「時辰還早我躺下也睡不著,若千歲累了那梧桐伺候您歇息。」
「你非得這麼對待本王嗎?」劍辰聽不得梧桐稱呼自己千歲王爺之類的,他喜歡聽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只有那時他才覺得他們的心是近的,劍辰伸手把梧桐環保在懷裡,下巴貼在梧桐被劉海遮蓋的額頭上。
梧桐從劍辰的語氣裡聽出了一抹失落和傷情,見他如此然自己卻又不忍心了,不知何故自己每次想傷他一次,可卻看到他被自己所傷自己非但沒有快感,反而會更加的心疼。
「你到底要我怎樣?」梧桐無力的問。
劍辰手輕輕的劃過了梧桐的臉,然後落在了嘴唇處,「這兒還疼嗎?」劍辰手輕輕的揉著梧桐嘴唇破皮的位置,柔聲關切道,他能做的只有關心,但絕不是道歉和懺悔。
梧桐微微歎了口氣,一抹哀傷掠過顏上,幽幽道;「真正的疼痛不是皮肉,而是心碎。」
「你在那個男人懷裡的猶豫讓本王的心痛,本王險些失去了你啊。」劍辰說完之後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把梧桐推開的同時卻又低下頭吻住了她帶傷的嘴唇,這一回他沒有之前那般用力,那般熱烈,而是輕輕的,柔柔的,如風過荷葉,如如水滴落石,如蜻蜓點水,深情卻柔和,生怕一用力就把她弄疼。
從初見到如今梧桐還是第一次被劍辰這麼溫柔的吻著,突然的溫柔梧桐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霸道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