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初見未嫁時梧桐王妃   只恨相逢 夜闌珊
    清風暖,夜闌珊。

    隨著夜幕慢垂,這火龍莊園裡到處都已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去,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武林大會已經在一個時辰之前圓滿的落下了帷幕,而且本次武林大會在此出現了武林大會史上為數不多見的雙料武林至尊,而且本屆武林大會奪得武林至尊的人之一居然不來自大正皇朝,而是來自武學並不算太發達的南越王國,這在武林大會史上絕對是首例,故而幫主上官致遠是格外的高興,按照慣例武林大會結束之後除了招待新科武林至尊之外,其他人都各自散去了,然而上官致遠不光要設宴款待新科武林至尊,而且把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全都青島了自家莊園,準備痛快的慶祝一番,這些江湖各路豪傑自然也是慨然應允了。

    天黑時分,各路客人已經陸續來到了火龍莊園前院的金色會客大廳,大廳裡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家人客人進進出出,人流穿梭不斷,腳步聲,說話聲,歡笑聲,聲聲不絕。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酒席就擺好了,每一張桌子上都擺滿了豐盛的酒席,什麼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蒸籠海底鮮,天上飛的,草顆裡蹦的,煎炒烹炸是樣樣都有,所使用的器具都是銀質的,而酒杯則是那光彩奪目的夜光杯,每一瓶頸都是上等的女兒紅,真是好不奢華!這上官家並不同與一般的江湖掌門的門庭,畢竟他們上官家和皇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自然是在各方面要講究一些排場了。

    上官致遠聽流蘇和流月匯報說包括武林至尊在內前來參加宴會的客人都到齊了,這時候上官致遠和夏侯丹鳳才有上官流蘇,流月,夏侯耀武夏侯揚威四個人簇擁著緩步走進了大廳,來到門口管家高寒幫主,副幫主到,武裝力量的客人連忙起身與之打招呼。上官夫婦直接來到了主位置,流蘇給上官致遠到了滿滿一杯酒放在手上,上官致遠端著那北京,然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週遭立即安靜下來,上官致遠舉著那杯酒對主動來到了挨著自己不遠的單獨一張桌子上,那一張桌子上就坐著兩個人,獨孤月娘和冷寒梅,這一老一勺的武林至尊,二人見上官致遠走了過來,也忙端著酒杯站起身來。

    「在下以武林盟主的身份代表整個武林界敬二位武林至尊一杯,祝賀二位多的武林至尊,希望二位今後在江湖上能夠始終懷有一顆狹義之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同時希望二位戒驕戒躁,武功能更上一層樓。」兩個人見上官致遠如此的誠懇,而且完全不失那一種甚為武林盟主的那份威嚴之氣和一個江湖大俠的俠義之氣,二人甚佩,兩個人忙點點頭,異口同聲道;「謹遵武林盟主教誨。」說著三個酒杯碰撞了一下,然後話不多說,各自飲乾了杯中酒。

    上官致遠給兩位武林至尊敬完了酒,夏侯丹鳳也給二人敬了酒,接著就是上官流蘇為首的四大護法,一圈兒的酒敬完了之後,上官致遠大手一揮;「開席,希望各路朋友今晚能夠再次喝得盡興,玩兒的痛快。」

    獨孤月娘端著一杯酒找到了慕容流年的位置,慕容流年與火龍幫眾人同席。

    「月娘早聞中原有一神算子水流年水大俠,我以為水大俠應是年有數荀了,誰料想居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絕代人物,月娘佩服,若水少俠不嫌棄,可否接受月娘的敬意。」獨孤月娘端著酒杯一臉笑意的看著安靜如畫的流年,流年見對方如此真誠,可又已對方就是梧桐的姨娘,自然也就不推辭了,流年緩緩的起身,這時候流蘇已經把他手裡的酒杯倒滿了酒。

    流年先是把酒杯交給了一旁的流蘇,然後衝著獨孤月娘一拱手,一臉謙遜道;「獨孤女俠謬讚了,女俠能夠看得起晚輩願與晚輩同飲一杯那是晚輩的榮幸,晚輩雖不曾入南越,然女俠在南越江湖之威名晚輩是早有耳聞了,今日能再次相會也是一種榮幸,流年敬女俠一杯,一來祝賀女俠一舉奪魁,二來歡迎女俠來到威名大正。」流蘇把酒杯遞給了流年,流年主動與對方碰杯,然那獨孤月娘也知曉流年乃一眼疾病人,又見對方如此親和謙遜,頓時生出了積分好感來,忙把酒杯靠近流年的酒杯,兩杯相碰,「請。」說了聲請月娘頗有長者風度的喝乾了杯中酒,而流年同時也是如此。

    「水少俠,月娘還有一不情之請,不知能否答應?」

    流年溫暖一笑,雙眉微微一挑;「女俠請將。」

    獨孤月娘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仰頭一口氣喝乾了,「獨孤女俠喝酒太猛會傷身啊。」流年溫暖的提醒道。

    獨孤月娘撲哧一笑;「身體上的傷不算什麼,心傷才重要。我想請水少俠為我算一卦,同時也想拜託火龍幫的各位護法幫我尋找我的外甥女獨孤梧桐。」說著獨孤月娘的眼圈兒就紅了。

    流年聞言,面露難色,「不好意思獨孤女俠,在下有個規矩每天只算三卦,奈何今日三卦一滿,不過拜託我們火龍幫尋人這在下到可以相助,你可否跟在下說一說你要尋找的那個人。」

    流年沒能夠給自己算卦,獨孤月娘雖然有點失望,不過見對方如此爽利的答應要幫自己尋找梧桐,她也歡喜,索性就與流年講起了關於梧桐的事情,她的身世,她與端木天祐之間的糾葛,以及獨孤家現在的處境。

    ……

    寧王與梧桐正在燈下下棋,這時候薔薇從外面走了進來;「千歲;九公子喝醉了。」

    寧王和梧桐聞言表情各有不同,寧王是吃驚,這流年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怎麼今晚?而梧桐卻有著微微的擔心,這種擔心是出於本能的。

    「他現在怎樣了?醉的嚴重嗎?」還沒等寧王開口,梧桐就忙不迭的關切的問道,寧王把臉往下一沉,冷冷道;「你好像很關心流年啊。」「我——」梧桐干張著嘴,不知該如何言。

    寧王放下棋子緩緩起身;「我去看看。」

    寧王來到了流年的無塵居,直接來到了流年的臥房,見流年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流蘇正在給他脫靴子,空氣裡瀰散著濃濃的酒氣。

    「他喝了多少?怎麼醉誠這個樣子了?」寧王見流年酒醉,心中不忍,故而語氣裡呆著那麼點不悅。襲人忙上前道;「回千歲,公子今晚也沒有飲多少,不知怎的就醉了。」「是啊,千歲,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了。」流蘇已經把流年的靴子脫下來了,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兩條腿放在了床上,然後把錦被蓋在了他的身上,淺淺的燈光之下流年那充滿醉意的臉越發的絕代風華。

    寧王微微一皺眉,自語道流年不順一個輕易酒醉的人,這是怎麼了?寧王的話剛落就聽到酒醉的流年喃喃自語道;「梧桐葉上聽微雨,燈花落盡夜更長。」反反覆覆就是這兩句話,寧王聽罷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導致流年酒醉的根由,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酒醉不醒的流年,心中暗道流年若你有非分之想,我絕不寬恕你。

    寧王帶著沉悶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這時候紫鵑剛剛給梧桐端來了藥。

    「九公子沒事吧。」寧王剛進房間,梧桐就迫不及待的打聽流年的境況,這讓寧王特別惱火,想想梧桐自從與流年相見之後的一些反應,還有剛才流年的醉語,還有梧桐那對流年掩飾不住的關切,頓時使得他醋意大發,寧王鐵青著臉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流年的事情用不著你管。」一句話說的梧桐臉有些發燒。

    寧王坐在了椅子上,臉色依然有些陰沉,「把藥喝了。」因為心裡不痛快,故而他就想拿梧桐發洩一下,故而就與其生硬的命令道。

    梧桐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端起了藥碗,試了試溫度,覺得差不多了,然後她就屏住呼吸一口氣把那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給喝了下去,放下碗的剎那,梧桐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她忙不迭的抓起了旁邊早已準備好的清水喝了幾口,這樣才緩解了一下苦味兒,然後又出去漱了幾下口方才走了進來。這期間寧王一直盯著梧桐,看到她因為藥苦而痛苦不已,他的心有些疼,因為她體質太弱,為了抱住她肚子裡的孩子每天都給她喝那安胎藥讓她嘗盡苦味,這的確有些殘忍了。

    「過來。」剛一走進房間,寧王的命令再一次響起,梧桐略微遲疑了片刻,寧王不也道;「你不要忘了今白天打賭你可輸了,今晚上就得全聽我的。」「過去就過去。」梧桐撅著嘴來到了寧王面前,寧王一把把她拉在懷裡,擁抱著滿身都是草藥味道的梧桐,寧王的心卻在百轉千回之間,「藥很苦嗎?」面對寧王的溫情,梧桐卻是不以為然;「廢話,要不你試試。」面對梧桐生硬的回擊,寧王微微一皺眉,手輕輕在撫摸著梧桐那柔亮的秀髮;微微歎息了幾下,柔柔道;「愛妃;本王會好好寵愛你的,」

    面對寧王一次如出一轍的承諾,梧桐雖然有些被軟化,可是故作不領情;「千歲這句話已經說過很多回了,奴婢已經聽膩了。」梧桐臉轉了過去,雖然嘴上倔強,可是心卻在柔軟。

    「你想聽什麼新鮮的?難不成讓我說愛你?」寧王半開玩笑道。

    梧桐沉吟了片刻,「如果千歲是對獨一無二的獨孤梧桐說的我愛你我會接受,若是對著蕭雪柔的替身說我愛你,我寧願一輩子被你折磨也不要。」梧桐一臉的孤傲,清冷,她要用自己的冰冷來捍衛自己所剩無幾的尊嚴。「那你愛我嗎?」寧王反問道,話語裡帶著幾分期許,「我——」梧桐又一次語塞了,燈光之下她那一張白皙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雖然梧桐無言,可是那一抹紅暈足矣能讓寧王感知一些什麼。

    臥房裡,桌上的幾根蠟燭欲燃盡。

    梧桐拿出了幾根新蠟燭欲點上,寧王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讓蠟燭著完了就算了,別點了,亮著燈對睡眠不好。」寧王從不喜歡點著燈入睡,可是自從和梧桐在一起之後他就一直遷就著。

    梧桐一邊點燈一邊道;「如果沒有燈光我不敢睡,王爺應該知道梧桐害怕黑夜。」

    寧王笑了笑,略帶曖昧道;「黑夜有什麼好怕的,黑夜多美啊!」

    梧桐卻悲苦一笑;「我覺得黑夜一點都不美,而是悲傷且恐懼的,難道王爺不覺得黑夜悲傷嗎?」

    梧桐的一句黑夜悲傷說到了寧王的心坎兒裡,是啊三年多來沒有雪柔的夜晚對於自己而言就是悲傷的,寂寞的,若不是梧桐的出現,自己依然在這無盡的黑夜裡被寂寞和思念折磨的心靈支離。

    「你都夢到什麼了?」梧桐把燈點完了,然後坐在了梳妝台前開始卸妝,寧王關切的問,每一頁梧桐都會在夢裡哭泣,寧王經常會被她的哭泣驚醒,她的枕邊都是濕的,擁抱著夢裡痛哭不止的她,寧王卻是心如刀割,故而他才這樣詢問。

    梧桐淡淡道;「我醒來之後什麼也不記得了,我知道經常會從噩夢裡驚醒是千歲在安慰我,若這樣影響了千歲的休息,而且亮著燈你也不習慣,明天我就回自己的房間去。」梧桐略帶愧疚,可是說離開,卻有那麼一點的不色,多日來自己已經習慣了噩夢驚醒之後他的溫暖呵護,這個男人平日裡看著冰冷,可是在感情裡是那般的溫柔,不知不覺那份依賴卻已悄悄的包圍了那潛藏傷痕寂寞顧及的心。

    寧王下了床,從後面把梧桐抱住,「傻瓜,我怎麼捨得你走啊,我只是看到被噩夢這麼心疼而已。」

    梧桐轉臉感激的望了寧王一眼,含露目裡流轉出的是如泉的柔情,手輕輕的放在寧王寬厚的胸膛裡,柔弱無力道;「奴婢多謝王爺的這份疼惜。」不知為何鼻子一酸,一抹晶瑩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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