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宇和小果早早來到研究所,等了半天才開門,又等了好一會兒,負責人才到。
「我看看!」丁宇搶了過去。
「恭喜了!是父子!」
「你說誰啊!」丁宇不客氣地反問。
「大A和小a啊,代號很特別,所以我多看了幾眼。」
「你胡說!」丁宇吼,小果忙拉他出來,她仔細看結果。99。99%,是親子。小果晃了晃,有些眩暈。
「會不會弄錯了!」丁宇也看到了,「是哪兒弄錯了。對了,他不是有肝癌嗎?癌細胞,病變,全部是病變。不行,我要找那個老頭討個說法,工作怎麼這麼不負責任!」
小果拉住了他:「你想在鑒定一次嗎?」
「對,再鑒定一次。必須再鑒定一次。」
「那好吧,我們回去問問。」
還是剛才的那個人,聽到他們兩個說要再鑒定一次,不由哈哈大笑:「你們兩個真幼稚,這是機器分析,又不是人工操作,你就是再鑒定十次還是這個結果,省省吧!」
「你胡說!」
「丁宇,走,我們走!」小果把丁宇拉了出來。
「我不能接受,不是真的。一定是哪兒出錯了。」丁宇不停地在字面上尋找著,好像要找出另一個結果來。
小果無力地靠在車上,早知道這樣的結果,不來得了。要不是昨晚林子建頭頭是道的分析,今早也不會這麼急慌慌地跑來。
「你上車!我來開!」小果把他推進車內,快速地發動,真怕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丁宇在車內慢慢安靜,眼盯著鑒定書發呆。
車一直開一直開,直開到郊外小河邊小果才停下。
「下來吧,想叫想鬧由你!」小果只想默默地陪著他。
丁宇慢慢騰騰挪下來,癱坐在河邊,好久,突然抱起頭哭起來。起先聲音很小,越哭聲音越大,最後他對著河水吼叫。
「啊,啊,啊!」他把簽訂書撕成碎片,「冷——豪——強,你個老雜毛,你不要死,你活過來,我要剁了你。千刀萬剮了你!」
小果沒想到他會朝著河水跑去,天已經很冷了,河水很涼,他穿著西服整個人泡在水裡,慢慢的,慢慢地全部沉到了河裡。
「啊!」小果驚醒,忙跑過去大叫,「丁宇,你快出來,快出來。」
河水打著漩渦,沒一點兒動靜。
小果慌了,一邊往水裡跑,一邊打電話呼救。
她拉住了丁宇的衣服,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拽不動。他怎麼像釘在那兒一般一動不動,他會游泳,唯一的解釋是他不想活了,想就這樣活活凍死在水裡。
「丁宇,求你了。先出去再說,我可不想陪你死。你就是死了,也追不上那個人,你找不到他,怎麼解恨呢,只能是個冤鬼,就這樣做了冤鬼,不值得。」小果忘了自己也凍得瑟瑟發抖,站在水裡一個勁兒求他。
「丁宇,快出去吧,我真受不了了。我快要凍死了,你就救救我這個無辜的人吧!如果你真覺得憋屈,你就帶著舒玉去死吧,嘟嘟我來照顧。」
「真的嗎?」水裡的丁宇突然站了起來,水淋淋地問。
「你還能說話啊!」小果哭著,「走,我們快出去。」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不反悔!」
「走,我們先出去再說。」無奈還是拉不動他。
「快來呀,在這兒,我們在這兒。」小果看到幾輛車飛速駛來,忙大聲叫。
林子建從車裡下來,剛才危機之時,小果只想到了他的號碼。丁凡從第二輛車裡出來,後面跟著一大群人。
丁凡身後的幾個壯漢過來把丁宇抬了出去。一出水,他的身子就抖個不停。林子建用毛毯裹住小果的身子,把小果抱到了車裡。
幾輛車飛速地朝醫院駛去,車裡的丁宇被扯光了濕衣服,光溜溜的抱著一個靠墊,丁凡脫下外面的西服給他,同時通知醫院準備。
「我沒事,爸爸,我們回家吧。」丁宇嘴唇烏紫,還能哆嗦著說話。
「回到家我非揍你!」丁凡低沉地吼道,「一個大男人,什麼大不了的事尋死尋活的。」
「我不是尋死,是想冷靜。回家,爸爸,我不想去醫院。」
「你必須去醫院,我看你就是個瘋子。」丁凡呵斥著就到了醫院,護士拿著厚厚的毛毯正等著,丁凡撤掉他的西服,讓他裹著毛毯躺在醫院運送不能動病人的滑車裡進了病房。
小果住進了另一間病房。醫生檢查後護士來給她做腿部按摩,她擔心丁宇,林子建過去看了看說已進了蒸放,醫生會驅除掉他身上的寒氣進行全面護理治療。
「都怪我,明知道他心情不好,還領他到河邊。我怎麼會想到他竟然採用這麼極端的方式發洩。」小果後悔地說。
「小果,你告訴我,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天大的事。」林子建非常擔心,「我們不是朋友嗎?」
小果想了想,為難地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越少人越好。你沒看我們都快瘋了嗎?一個一個都進了醫院。」
「還有誰?還有誰進了醫院,除了你們兩個?」林子建問。
「沒別人了。」小果躺下休息,林子建突然想起舒玉,「讓她來照顧你好嗎?」
「不,不要!」小果一著急,加重了語氣。
「怎麼了?」
「她自己的事情那麼多,我這位不算什麼,不麻煩她了。」
「那好,我就留下來吧,有什麼事你說,男人嗎粗心,怕照顧不到你。」林子建在醫生的指導下去外面買了一些熱騰騰的流質食物,「醫生給你輸液,你睡一覺後如果正常就可以回去了。」
他給小果收拾好,又偷偷地拿出一袋黃色的液體:「我在外面中藥鋪買的,加了熱的薑湯,我覺得這個比藥物都有效。」
小果感激地看著這個細心的男人,他很會照顧人,這幾次,他也不像原來那麼高談闊論,給人感覺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