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平常很忠厚的男人。」舒玉緩緩地下了極大決心似的。也許是敞開心扉的時候了,對小果這樣一個珍貴的朋友。
「舒玉,你真的好了?」丁宇突然從後面竄過來,幾乎要把舒玉抱在懷裡,「臉色不錯。」
他想要伸手摸她的臉,被擋住了。
「你回來的真是時候!」小果無奈地諷刺。
「是嗎?我聽說舒玉起來就趕緊回來了。」
「那好吧,你自己看著辦吧!」小果轉身就走,「我要回去了,不用送!」
丁宇也沒想送她。看著舒玉好好地站在菊花叢中,莫大的幸福感衝擊著他,她臉色紅潤飽滿,嬌嫩得如剛剛怒放的花蕾,是菊花叢中最嬌艷的一朵。
漫山遍野黃的、白的、紫的、粉紅的;一叢叢、一簇簇、一堆堆;嬌艷、亮麗、迷人眼的花,是嬌小的山菊花,一個鮮紅衣服的女孩子在花叢裡蹦來蹦去,如矯健的紅色小兔,綿羊悠遠纏綿的叫聲給彩色的畫面配上了動聽的音樂。
那是哪裡?紅色的身影是誰?丁宇定定看著一身雪白的舒玉,她那麼安靜,優雅,哪裡會是那個滿山瘋跑的丫頭。
從後面抱住她,扳回她的頭,吻住她的唇,這一切是那麼的順理成章那麼的自然,好似每天都重複的慣性動作。
是啊,每天都重複。每天早上第一次見到她,他都在這麼想,他都想這麼做。以至於他已經分不清是做了還是沒做,只要能見到她,能近距離守在她身邊,就像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溫順地聽從他的伺候,他已經很滿足了。
可以抱住她嗎?她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謝謝你對我的照顧。還有,我也代嘟嘟謝謝你。」舒玉輕輕地說話,飽滿的嘴唇有彈性地蹦跳。
我在想什麼,她剛剛病好,雖然看起來不錯,可是我怎麼能有這麼邪惡的念頭。轉身,離開,在她不願意的時候不要傷害她。
心裡的意念已不能控制身體的反應,他還是慢慢地湊了上去,陶醉地從她的唇邊擦過,輕輕地把她摟進懷裡。
「真好!」忘情地說,「真好!」
「什麼?」
「不要問。」唇觸及她頸部的皮膚,細膩光滑,有一股沁人心扉的舒服味道。
想要推開他又不忍,舒玉怕極了這種感覺,這種似曾相識又不是的惱人感覺。
「丁宇,不要讓人誤會!」舒玉莫名地拍著他的肩膀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沒有誤會。我要向全世界宣佈,舒玉我的,嘟嘟是我的,舒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用我的生命來守護你,守護嘟嘟!」
舒玉心跳得厲害,曾經說要用生命守護我的人哪裡去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守護!」舒玉推開了他,「除了嘟嘟,我也不會再守護任何人。」
收回去吧,舒玉,快把你的話收回去!丁宇在心裡喊,把她抱得更緊。知道你的話對我的傷害嗎?我想要拋卻一切地愛你,只要你接受即可。
「我們回去吧!」掙脫不過,舒玉說,「我有點兒冷。」
「是嗎?」他馬上鬆開,接著用額頭試探她的體溫,兩個額頭相碰的一剎那,舒玉覺得要淪陷了,他的鼻尖他的唇,那是她無法拒絕無法抵抗的熟悉。
沒有比癡癡發呆傳遞的信息更明確了。他收到鼓勵,狂喜地搜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裡蓄滿渴望和思念,那是一雙毫不設防的眼睛,是凝視摯愛人兒的眼睛。
「玉兒,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是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是嗎?我們是彼此尋找的愛人,是嗎?告訴我,我們是親密的愛人,我們一直是親密的愛人,只是因為偶然的原因離散了,我們終於又找到了,我們終於又相聚了,是嗎?」他幾乎在喊。
幸福鋪天蓋地,來的太過突然。
「別做夢了。你一直在媽媽身邊,哪裡來的離散和團聚。」冷冷的聲音打破夢幻,蘇敏已來到身邊。
舒玉猛力地搖頭,是夢幻,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幻。
真的是夢幻!
「伯母,您回來了。」舒玉做夢一般,聲音仍在空中飄渺。
「是啊,舒玉,你好些了嗎?」蘇敏關心地問。
丁宇仍然抱著舒玉不放。
「宇兒,怎麼能對舒玉姑娘無禮!」蘇敏加重語氣,「沒看到母親來嗎?」
丁宇不管,是母親嗎?如果不是母親,他一定把打擾的人扔出去。
「玉兒,告訴我,告訴我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告訴我!」
「丁宇,你考慮下舒玉的感受如何,她是一位正派的女人,因為母親的請求來照顧我,難道你想讓她身份尷尬,在我家無法立足嗎?舊社會王宮貴族的下人遭到玩弄都很冤,何況是現在呢?」蘇敏的話溫柔而刺耳,舒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的嘴裡會說出這樣的話嗎?她可是自己尊敬的長輩。
丁宇也震驚了。
「媽,你怎麼了?」丁宇放開舒玉,面對著蘇敏問。
「所以不要讓周圍人都變成壞人。」蘇敏為自己說出剛才的話也很不悅,她不想自己是這種形象。
氣氛很尷尬。
舒玉終於清醒,明白發生了什麼,她推開丁宇,沒來得及和蘇敏告別,就徑直走回去。
丁宇盯著蘇敏好一會兒,這是他第一次聽母親說難聽的話,雖然做好了克服阻力的思想準備,他還是不能接受,不是不能接受母親的話,而是不能接受母親突然表現出的形象。
蘇敏也意識到失態了。可是,讓她怎麼辦?
丁宇失望憤怒的眼神如一把利劍刺傷著她的心。當花園裡只剩她一人時,她伸開手掌,掌心裡是被她的汗水浸透得能擰出水來的紙團。
因為擔心,她無奈之下 拿著舒玉的生辰八字找人看了,是一個圈內可以信賴的先生,結果讓她不得不信。
舒玉命屬土,五行缺水,沒有水的土是荒漠,命特別硬,是那種克父剋夫又克子的女人。蘇敏不全信,但聯想舒玉已有的經歷,又不得不信。
嘟嘟,和自己無絲毫血緣,看到他受傷仍心疼得不行,丁宇,自己唯一的兒子,說什麼也不能有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