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請小果來家裡照顧舒玉幾天,順便接送嘟嘟上學。小果答應了,她知道蘇敏不想丁宇白天黑夜地照顧舒玉。
為了舒玉的身體能很好的恢復,舒玉發燒的時候,醫生會給她藥裡加一點兒鎮定劑,吃飯時叫醒她吃一點,之後她便又呼呼睡去。
晚上,小果就睡在舒玉房內,有了小果,丁宇不便在舒玉屋裡多停留,但堅持每天晚上都親自給舒玉餵飯。
「丁宇,你不要太過分了,小果姑娘在呢。」蘇敏警告丁宇。
「沒關係。」小果欣慰地看著丁宇一湯匙一湯匙小心地喂舒玉吃,舒玉閉著眼睛很享受的模樣,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病了,「我住進來才真正認識了丁宇,沒想到他是如此細心如此多情的人。」
「他呀,對誰都一樣,我記得他小時候我病了,他就賴在我旁邊不走,也這樣餵過我。別看他平日裡不在乎,心軟得很,看不得別人生病。」蘇敏解釋說。
等到第七天,舒玉不再發燒,睡得更安靜。醫生沒再加鎮靜劑,說舒玉的身體精神已基本恢復正常,馬上就好了。
早上,丁宇步行送小果和嘟嘟去上學,來到槐蔭路上不由停下了。已經有槐葉飄落,偶爾零星平躺在路面上。
「等到槐葉飄滿地面時,一定別有一番景致。」小果隨著他的視線感歎。
「初見她時,槐葉新生,轉眼由春到秋,我們也該收穫了。」丁宇望著樹葉深處露出的槐豆深情地說。
「祝福你們,真誠地祝福。」小果伸出手。
「謝謝你,小果。能做她唯一的朋友。」丁宇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的。」小果很燦爛地笑,「我最見不得有情人不能成眷屬。」
「阿姨,誰是有情人,你和叔叔嗎?」嘟嘟揚起笑臉問。
「不是,是叔叔和媽媽,嘟嘟喜歡叔叔嗎?」小果問。
「喜歡。」嘟嘟毫不猶豫地回答,「爸爸回來前我把媽媽給叔叔了。」
丁宇的臉色暗淡了。
「小果。我遲遲不能下決心的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呢?」他猶豫地說。
「嘟嘟進去後我們再談。」小果送嘟嘟進到幼兒園,然後陪著丁宇往回走。
靜靜的路上,小果看到了丁宇眼睛深處的彷徨。
「你放不下嘟嘟的父親,是嗎?」小果問,她被他掩藏的痛苦打到了。
「是的。我迫切想知道嘟嘟的父親是誰?他活著嗎?會回來嗎?他們發生過什麼,是多麼真摯的愛戀。我想知道她過去的一切!」丁宇的聲音變了,低沉沙啞。
「你在乎嗎?她的過去?」小果問。
「不在乎是騙人的。我想騙我自己,可是騙的了所有的人,唯獨自己的內心我無法隱瞞,看著她時我只看她,看不到她時我就想那個男人,一個她守口如瓶,我一無所知的男人。不但我一無所知,所有的人都一無所知,太神秘了。神秘得讓我發瘋。」
他神經質地用腳揉搓地上的落葉,落葉被揉成泥漿,殘留的綠色粘在他的腳上。
「為何不問她?」小果說。
「我不敢!」
「不敢?」小果同情地看著眼前痛苦的男人。
「不敢看她想起他時的神情和眼神,想都不敢想。」
「這麼愛她嗎?不能放棄嗎?」小果真誠地說。
「不知道!」
「不知道?」小果疑惑了。
「我不知道愛她多一些還是恨他多一些,每到關鍵時候我都憂慮,我弄不清楚我自己,我不能失去她,但我也忘不了他。」
「你見過他嗎?」小果試探著問。
丁宇霍地停住了腳。
「我覺得他就在我的身體裡,他就是我,我就是她愛的他。」丁宇費力地說,「很奇怪,因此而混亂。」
小果算是看懂了他。
「我知道了。」她說,「要我幫你嗎?」
「你真的願意幫我?」丁宇看到了希望。
「剛剛還不願,可這一瞬間我願意。」小果看著遠處,「第一次見到這麼感人的愛戀,毫無原則毫無因由地愛著,痛苦地愛著,幸福地愛著。我真希望這一生也能像舒玉一樣遇到這樣的愛情。」
「你願意幫我?太好了!」丁宇生怕她會反悔。
「因為不知道所以很神秘,我懂你的感受。丁宇,這很正常,每一個愛著的正常的男人都會這麼想,我會幫你探聽你需要的秘密。」
「太好了!」丁宇火花四射,竟不顧一切抱住她轉。
「放下,放下!」小果有些眩暈,「想讓人誤會嗎?」
丁宇不好意思地放下她。
「我這也是在幫她,如果她能說出來,就能走出那段感情,就能重新開始。」
「小果,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丁宇突然有些躊躇,「我從來沒有這樣患得患失過,即使她走不出也沒關係。」
「沒關係?你是說你願意承受她愛著別人跟著你嗎?」小果不可置信地盯著這個平常不可一世的公子哥。
「只要她願意跟著我。」他說出了讓小果震驚的話。小果好長時間無語。
「我的愛是不是很卑微。」他艱難地說。
「很偉大很高尚,很卑微很無情。」小果不知用什麼詞了,「感動得我想流淚。」
「這麼信任我,因為我是舒玉的朋友嗎?」小果問,她知道丁宇不是一個輕易相信任何人的人。
「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裡,包括我。但是你不同,你給了我希望,打開她心鎖的希望。」
「謝謝你的信任。我們也是朋友了,給你一點小建議,不要在伯母面前做得太過分,我怕適得其反。把舒玉交給我,你不放心嗎?」
「放心!」
「那就好。我會還你一個完好的舒玉,所以放心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有些愛需要更深沉的方式,想想舒玉的感受,也許你們才能心有靈犀。」
「我盡量吧!」丁宇說,「今天我就去上班,你要隨時告訴我她的情況。」
「她無大礙,我倒覺得這是好事,壓力不管通過什麼樣的方式釋放總比淤積於內好,也許你下班回來她就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