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剛剛稍微輕鬆的心又亂成了一團麻。
「你說嘟嘟以前不暈車嗎?」醫生問,沉思著。
「是的。」
「可是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除了傷口,他沒有任何後遺症,因為他沒有內傷。」醫生也不解,「可能是神經哪裡出了問題,你去咨詢心理醫生或者到神經科請教吧!」
「醫生,您確定嗎?」舒玉仍不放心。
「在我職責範圍內的病理我確定,至於其他的我不敢給你任何保證。」
舒玉只好去請教心理醫生,臨出院前心理醫生也說嘟嘟狀態不錯。走到過道碰到來接嘟嘟的小果。
「怎麼回事呢?」舒玉像見到了救星,馬上給小果說了全部的事情。
「放心吧!」小果說,「是心理問題,或者是心理遺跡。這說明車禍的情景沒有完全從他的腦海移除,坐進車裡觸發了神經性緊張和錯亂,引出胃部煩躁,產生嘔吐。」
「是真的嗎?」如果只是神經性的,沒有物理性病變。
「相信我,理論實際中我都見過這樣的例子。你不要急於一時,得慢慢的校正認識,等他對車的負面情緒消失後,這種現象就消失了。」
說歸說,為了打消舒玉的疑慮,小果還是陪她見了嘟嘟的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和小果說的大概一致,舒玉這才放下提著的心。
「謝謝你,小果。關鍵時候你的幫助給了我很大的力量,真的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不是朋友了嗎?」小果樂觀的情緒感染了舒玉。
「不要著急,要有耐心慢慢等。相信嘟嘟一定能克服心理障礙,他畢竟是你的兒子,堅強的基因很重要,越大越重要。
「是啊,我相信嘟嘟,他一定能健康長大。」舒玉找回了自信,「走,和我一起去奠基現場吧,我們接嘟嘟一起回去。」
「好吧,我今天免費做你的全程陪同。」小果淺藍色的車精緻漂亮,一看就價值不菲。
「你自己的嗎?」舒玉有些吃驚,她那麼溫柔低調的人。
「父母送我的歸國禮物。」小果介紹說,「不瞞你,我的父母都是美國哈佛的大學教授。」
這完全出乎舒玉的意料。
「很震驚嗎?我不像嗎?」小果開玩笑,舒玉這些天臉刮骨了一般。
「不是不像,是我眼拙。早該看出你出自書香門第。」舒玉由衷地羨慕。
「都一樣的,不管出身哪裡,我們不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嗎?因為思想和靈魂的相互吸引而靠近,因為彼此欣賞而愉悅,不是這樣的嗎?」
「可能我們這樣看。」舒玉心有所指。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朋友也是這樣。你文雅清潔高貴,這些素質不是誰想擁有就能擁有。」小果一邊開車一邊傾心交談。
舒玉的眼濕潤了。清潔!王之後再沒人把這個詞和舒玉聯想在一起,她聽到的議論正好相反,骯髒,髒女人。因為她有了他們不知來歷的孩子,他們就妄加推測,可舒玉從來不願解釋,她需要保持不解釋的自尊和高傲。
丁宇帶著嘟嘟出現時,冷雪正和背對著和人交談。
「大姨媽!」來到冷雪身邊,嘟嘟大聲叫,他覺得好久沒見到姨媽了。
冷雪狐疑地扭頭,看到了丁宇手裡的嘟嘟,不由地後退了兩步,眼神如同見到了鬼。
「大姨媽,是我,嘟嘟啊。」嘟嘟想去拉她的手,在人群裡看到冷雪,他感覺很親切。
冷雪神經質地吧手舉得老高,生怕被碰到。
「你,你怎麼來了?」她有些急促。
「是我帶他來的。」丁宇抱起嘟嘟,剛剛換的筆挺的西服揪在一起。
「幹嘛帶他來,快帶走,這裡不是小孩子玩的地兒。」冷雪想讓嘟嘟快點離開視線,看到他不由得心慌心煩。
嘟嘟興奮的眼神黯淡了,嘟起嘴低了頭。大姨媽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他。
丁宇沒有理會她,只覺她反應有些過度。
「你真的要帶著他嗎?儀式馬上開始,都在等你!」冷雪以合夥人的身份加重了語氣。
「我會處理的。」丁宇放下嘟嘟,牽住他的小手穿梭過人群,來到奠基儀式處。
舒玉和小果很快來到奠基地,外圍很多人,有不少記者扛著攝像機。丁宇冷雪還有其他兩個人站在高處,手裡拿著大紅綢布準備剪綵,舒玉從遠處看不到嘟嘟有些著急。
丁宇第一剪,只見他突然蹲下身子,綢布遮擋的地方露出一個小人,正是嘟嘟,他一身嶄新的小西服,露出潔白的襯衫,倒戴著一頂牛仔帽,本來不倫不類的搭配,在他身上獨特而有趣。
丁宇讓他一起握住剪刀,卡嚓一下,嘟嘟跳起來拍手,興奮得很。在閃光燈的亂晃之下,丁宇已起身,嘟嘟乖巧地躲進他身後,拽著他的一隻手。
剪綵過後是奠基,丁宇一直牽著嘟嘟,讓嘟嘟和他做每一個動作。嘟嘟活躍的姿態成了媒體追逐的焦點。
舒玉感覺哪裡不對勁,丁宇今天像在作秀,像在故意推出嘟嘟。可此時又不好出面帶回嘟嘟,而文輝也一直在丁宇身邊忙,沒機會接近。
要接受記者採訪了。舒玉正想過去悄悄領走嘟嘟,卻見丁宇抱起了嘟嘟,任由記者拍照。嘟嘟已恢復人來瘋的勁頭,不停對著鏡頭搞怪。
「丁宇先生,請問這個孩子是誰?記得上次在帝業大廈,他就和你在一起。」有記者問,這個是此刻他們最感興趣的話題。
「我說記者朋友們,今天是帝業百貨奠基儀式,請不要過問私人問題好嗎?」冷雪站了出來。
「不,我可以回答!」丁宇聲音很清晰。
記者都把話筒舉到了他面前。
「就如大家心中所想,他是我的兒子,我丁宇的兒子!」丁宇大聲宣佈。
人群爆開了。嘟嘟也聽到了他的話,正想說什麼,被丁宇用早準備好的一個扁扁的棒棒糖塞住了嘴。
「是您的私生子嗎?」有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