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鬧，是你在鬧。」他加重了語氣，「嘟嘟在附近入園有何不好，你為何偏偏要他到人群擁擠的地方受罪，你不心疼我心疼。這件事還真我說了算，要不，你馬上還錢，想去哪兒去哪兒，我不管！」
他怎麼又提錢的事。
見舒玉一時無語，他用力拽住她的手。
「聽我的沒錯！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樣，讓嘟嘟覺得是在爸爸媽媽的陪同下上學，讓所有小朋友都羨慕，嘟嘟失去很多，你不覺愧疚嗎？讓孩子幸福一些不好嗎？你做的什麼媽媽？」
他在譴責，句句刺在舒玉心裡。
「所以，跟著我沒錯，聽我的沒錯！」他拽著舒玉回到車裡，對嘟嘟一個甜蜜的笑。
「嘟嘟，我和你媽媽說好了，就在叔叔找的幼兒園上學。你看，那邊不遠，專門為這一帶的孩子服務，說不定沒幾天，周圍的小朋友都成了嘟嘟的夥伴呢！」
「謝謝叔叔！」嘟嘟很樂意。
「如果小朋友問送你來的那個帥哥是誰，你怎麼答？」他問。
「當然是叔叔了。」嘟嘟挺高興。
「如果他們問你爸爸，你怎麼說？」丁宇接著問。
「爸爸不在家。」
「如果小朋友問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你又怎麼答？」
嘟嘟不語了。要說最生氣的就是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看看吧。叔叔告訴你，沒有爸爸的孩子被人欺負。所以叔叔就暫時充當你的爸爸，你告訴小朋友，那個最帥最帥的就是我爸爸。行嗎？」他說起來一套一套，嘟嘟明顯動心了，看著舒玉，等到她的決定。
「如果為了孩子，就聽我的。」他對舒玉說。
「可是，怎麼能讓嘟嘟說謊呢？」
「說謊？不知誰先說謊，要我告訴嘟嘟所有的事情嗎？」他又開始要挾。見舒玉又不說話，他告訴嘟嘟：「你媽媽當然答應。」
「是嗎？媽媽？」嘟嘟不確定。
「聽你叔叔的吧！」舒玉心疼嘟嘟，他想爸爸都想瘋了，既然知道只是暫時的爸爸，就滿足他吧。
「耶！」丁宇和嘟嘟擊掌，兩個最初的冤家不知什麼時候成了哥們。
「小熊幼兒園」，很別緻的名字。園長親自接待每一位進來的爸爸媽媽和孩子，這裡沒有一般幼兒園的喧囂，各種造型的小房子自成體系，聽得見裡面孩子的聲音。
園長四十歲左右，很有親和力。
「他們孩子和教師的比例是五比一，五個孩子就有一個教師，你看看他們的辦學宗旨和教師介紹。」丁宇交代舒玉，他是早瞭解過了。
「嘟嘟小朋友，你看這幾位阿姨你願意跟著誰？」園長把他們領進一間小屋，指著幾個和孩子們一起玩兒的老師說。
嘟嘟神氣地揚起笑臉，盯著一位非常漂亮的二十多歲的女士。
「你喜歡小果姐姐嗎？」園長問，那個叫小果的已微笑著走過來。
「是嘟嘟小朋友嗎？」小果蹲在嘟嘟面前。
嘟嘟的臉紅了，鄭重地點頭。
「小果是幼教碩士，畢業於美國哈佛，精通幾國語言。」園長介紹著，「特別喜歡孩子，對幼兒早期開發有專門研究。」
「園長過譽了。其實我研究的主題是自然發展。」小果大方地打招呼。
舒玉也是一眼就喜歡她。她文靜睿智，天然有一種處變不驚的淡定，是特別自信且內心安靜的女孩才會有的神采。
「我叫舒玉，是嘟嘟的母親。你好。」舒玉伸出手。
「你好。」
「我是嘟嘟的父親。」丁宇也伸出手，一本正經，「你好。」
「你好。」小果是為數不多對丁宇很平淡的女生。
「嘟嘟，和小朋友玩去吧。」那邊過來幾個助教，嘟嘟高興又聽話地跟著進去玩兒了。
「我們談談吧。」小果對舒玉說，「我想瞭解一些孩子在家裡的情況。」
丁宇看嘟嘟玩兒，舒玉和小果來到她的辦公室，兩人交談後，小果又領她看了午休室，午餐室和各種活動室。
原來她是園長的合夥人。
「您還滿意嗎？對我們的設施和教育理念。」小果問。
「很滿意。」舒玉由衷地說。
「我們會依據孩子的個性提供各種個性化引導，同時培育禮儀和規範。」
「我真的很滿意。」舒玉說，「拜託。」
舒玉和丁宇和嘟嘟再見。嘟嘟隨便地擺手，他已迫不及待和小朋友玩開了。
「學費很貴吧！」上班的路上，舒玉問。
「不用你管。既然簽訂了合同，合同期間有關你的一切花銷當然由我負責。」丁宇放開音樂，是鄧麗君的抒情歌曲。
「你不是喜歡搖滾嗎？」舒玉問。
「哪裡，其實我也很抒情。」丁宇心情好，「以前喜歡搖滾，自從之後就對鄧麗君情有獨鍾，她所有的歌曲我都喜歡。你也喜歡吧，手機鈴聲好像就是。」
在山裡和王相處的一年，手機沒有信號，就只能聽聽裡面儲存的歌曲，那些歌曲是鄧麗君專輯，舒玉特別喜歡裡面的《小城故事》。
聽歌，這幾年是奢侈的享受，舒玉整日操心學業操心嘟嘟，精神的空間裡一點兒餘地都沒有。
來到一樓大廳，舒玉故意延後幾步，她不想和他並肩惹出是非。
迎面就碰到了林子。
那晚之後，舒玉第一次見到她，她好像瘦了，手裡拿著一個袋子。看到丁宇和舒玉，她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自然地打招呼。
「你好，舒玉，聽哥哥說你今天上班，我特意把衣服帶來了。那晚真的很抱歉，竟然穿錯了衣服。」她看都沒看丁宇，只對舒玉說，「我的衣服不用還了。」
舒玉不知怎麼說了。她真的開通到無所謂嗎？平淡的語氣說著在舒玉看來極不平常的事，她們這些女孩子都是這樣嗎？
「舒玉的衣服也送給你了。」丁宇突然插話，「我買的。需要的話我會再買給她。」
「我們，我們上去吧！」舒玉走進電梯，三人一起舒玉很尷尬，再看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