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這麼多錢,對舒玉來說是天文數字。
「要我打電話嗎?」他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丁凡冷眼觀看,此時要離開。
「爸,你做個見證,省得被人說訛詐什麼的。」丁宇叫住了他。
「適可而止吧!」丁凡的語氣帶著責怪,「有什麼要求和舒玉好好說。」
「你說呢?要賠錢嗎?」丁宇又轉向舒玉,「親兄弟還明算賬,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舒玉被驚住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霸道的要挾讓舒玉一時想不起解決的辦法,賠錢,只有賠錢,可哪兒弄這麼多錢。
「我賠。」舒玉說。
「好,爽快,拿來吧,是現錢還是卡?」他伸出手。
「等我籌到錢就賠你。」
「我現在就要。你要二十年後籌到錢,通貨膨脹物價上漲,按升值比率算恐怕要一千萬了,你那是再給我二百萬我不虧大了。」他步步緊逼。
舒玉一籌莫展,只好說:「你說怎麼辦?」
他不屑地瞄著舒玉:「當然是要錢了。」
「我,我現在沒錢。」舒玉腦袋大了,頭嗡嗡直響,什麼注意都沒有。
「你想抵賴嗎?爸,你說怎麼辦?」丁宇很生氣,「碰到這樣的人真是頭疼。」
「我哪兒知道你想要什麼?」丁凡看到了他的心裡,「有什麼快說,我還要早點休息,沒時間陪你玩兒。你如果非要錢不可,我借給她怎麼樣?」
「哈哈,哈哈。」丁宇乾笑,「按照中國的傳統,我說是中國哦,你的錢不都是我的錢嗎?哪有拿我的錢賠付我的道理?」
「你要什麼,直說!」舒玉著急又無奈甚至有些負罪感的老實模樣任誰都心疼,她都快哭出來了。
「好吧,好吧。」丁宇終於坐下來,把手中的玉石碎片小心地放到舒玉的手裡,「你保存好,每塊都價值不菲。漢代的,真正的古董。」
「我看了,你除了能做點事其餘都一文不值。按你每月薪金一萬吧,絕對的高薪了,年終獎加一萬,一年十三萬,十年一百三十萬二十年二百六十萬然後減掉六十萬五年多五萬,一共是十四年零七個月,不對,最後一年幹不滿沒有年終獎是十四年零八個月。你給我簽下契約書,無償給我家做十四年零八個月的工來還債吧。」
丁宇當即口算,稀里嘩啦的說一通,思路很清晰,舒玉沒聽懂過程,只聽到了結果。十四年零八個月,用這個時間來還他錢。
「每月一萬工資太高了點,要不一月五千吧,兼職保姆五千就不少,這要到市場招工,還不擠破屋門來爭呀搶呀,專職保姆也請的來。如果一個月五千,時間正好翻一翻,我看是多少。哦,二十九年零四個月,你說呢?」
見舒玉不語,他馬上改變了主意。
「啊,不。」舒玉一著急,終於擠出了兩個字。
「舒玉,需要給你找律師嗎?」丁凡問,她不是做交易的清醒狀態。
「律師費,知道律師一小時要多少費用嗎?」丁宇馬上接過話茬。
「不。」舒玉說。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了?」丁宇馬上拿出紙和筆,竟是預先準備好的,他半跪在客廳的茶几旁,筆尖飛速地轉動,一會兒一張契約書就寫好了。
他拿給舒玉看,契約書很簡潔。
舒玉,女,23歲。丁宇,男,31歲。舒玉因無錢賠付丁宇二百萬,願意為丁家(丁宇及家人)以勞動償還的方式分期付款,時限十四年零八個月。此條款不得以任何借口更改,解釋權在丁宇。
甲方:丁宇
乙方:
2011年8月31日晚
「簽字,摁指印吧!」他飛快拿出印泥。
「我能想一想嗎?」舒玉商量的口氣徵詢他的意見。
「那你籌錢吧,我拿到現錢更放心。要不,我們徵求嘟嘟的意見吧,畢竟他是肇事者。」他做喊嘟嘟的狀態,「本來為了保護他,我還想避開他來著,原來有人不領情。」
「別喊!」
舒玉求救地看著丁凡,她真的不知道是簽還是不簽好。丁凡無奈地歎氣,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他是令人尊敬的長輩,如果丁宇的條件太過苛刻,他不會不管。既然他也不說話,說明契約書還相對公平,不管怎樣,再不能驚動爸爸和姐姐,哪怕有一絲可能,她也要借助自己的力量還債。
「如果你有別的辦法,我撕了啊,我撕了吧。你籌錢吧!」丁宇逼得很緊。
筆塞到舒玉的手裡,沉甸甸的。
「快呀!你看,嘟嘟出來了。要他知道他闖了大禍嗎?」
舒玉慌了。狠狠心,不就是一個名字一個指印嗎?
「這兒!」他指著乙方的後面。監督心神不定的舒玉簽上名字。
「指印!」他遞過印泥,舒玉血紅的指尖摁出一圈紋路,他已掩飾不住得意,貼心地遞過一張餐巾紙,「擦擦吧!」聲音已十分溫柔。
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平靜之後,舒玉仍暈乎乎的。
「我保管著,到時間一拍兩散!我算算,哇,十四年零八個月,2011加十四年又八個月,那不是2026年四月三十日嗎,那一天就算了,算折扣吧。」
他今晚的算術格外好,舒玉沒聽懂他說的一天折扣什麼意思,想要問時,他已拿著契約書飛快跑回樓上,關閉了臥室的門。
丁凡冷眼看他表演,故意壓抑的步子掩飾不了歡快,他幾乎要飛起來了。看著懵懵的舒玉,丁凡直搖頭,挺聰明的女孩子,硬是給他忽悠得找不到南北。
舒玉領嘟嘟上樓時,聽到隔壁傳出搖滾音樂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聽得很清楚。他用音樂排解憂愁?
「媽媽,我闖禍了嗎?」嘟嘟理屈地問。
「沒有。」舒玉撫摸他光滑的小臉。
「哦,叔叔很生氣。」
「叔叔不生氣,是心疼碎了的東西,那是他十歲時爺爺給的禮物。明天早上見到叔叔,給叔叔說對不起好嗎?叔叔不會怪嘟嘟。」
「好。」嘟嘟很聽話,舒玉給他洗澡睡覺,他偎在舒玉的懷裡仍然很歉疚,「叔叔批評媽媽了嗎?」
「沒有。」舒玉撫摸他的額頭,親了又親,「叔叔很好的人,不是嗎?」
「嗯。」嘟嘟相信了。
嘟嘟一向不亂動東西,在冷府大房子裡,他從不淘氣,任何東西不經允許他都不碰。來這裡被寵壞了。
大胖二胖好幾天沒工夫接近丁宇,忍不住等眾人睡覺後,偷偷溜到樓上,推開了丁宇的門。丁宇剛剛躺下,聽到動靜,充滿期待,是舒玉過來求情的吧,他裝著熟睡,模樣擺佈地很性感。
大胖二胖躡手躡腳走到窗前,故意輕輕呼氣,在他窗前迷醉地欣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