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的事總是會發生的,越擔心越發生,這是舒玉生活的經驗。高考前的那段時間經常做惡夢夢到爺爺奶奶遭遇不測,結果爺爺就真的離開了。
現在舒玉基本不再擔心什麼,該來的總要來,該走的總要走,擔心有什麼用呢,延長痛苦時間而已。
睡吧,明天的太陽照樣會升起,思念的不來,討厭的也不走。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起得都有些早。嘟嘟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見氣氛怪怪的,吃過早飯後突然來了興致。
「爺爺奶奶給嘟嘟做主!」他把昨晚沒睡好臉色陰暗的丁宇拉到桌子前。
丁宇極不情願,看著舒玉不情願地配合。
「嘟嘟要幹嘛呢?」蘇敏問。
「嘟嘟要和叔叔石頭剪子布,老規矩!」嘟嘟聲音響亮。
丁宇沒有心情也極不情願,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主動伸出了手。嘟嘟瞅準機會贏了一個,見丁宇心不在焉,趕緊又出手,又贏了一個。
「不玩了。」丁宇不容分說站起身。
「叔叔,嘟嘟還欠你二十個,你欠嘟嘟兩個!」嘟嘟滾動著黑眼珠,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嘟嘟,和叔叔抵消兩個,十八個不是更好嗎?」蘇敏建議。
「不抵消,不抵消。」嘟嘟堅決不同意,丁宇無心和他鬧,直接就開車走了。
「這孩子。舒玉,你坐伯父的車吧!」蘇敏見舒玉還站在後面。
「不了,伯母,我還有別的事。」舒玉婉拒,他不想再給這家人添什麼麻煩。不過冷雪昨晚那麼一鬧,舒玉反而決定了,要在丁家住下來。
住在這裡能保護嘟嘟免受傷害,大樹下面好乘涼,舒玉現在想靠著這棵能讓她感受善意的大樹,脾氣暴躁的冷雪不敢來這裡,孫奶奶帶著嘟嘟就可以安靜地生活了。
我會盡力照顧好伯母,舒玉想。
舒玉剛到辦公室,林子建就來了,他要舒玉讓設計部的人都到一側的會議室開會。
「這次招標的競爭很激烈,招標公司要求很高。所以我決定成立以我為組長的特別小組。」他接著介紹,「這是我特意從法國臨時聘請的國際知名設計師史密斯,是我在歐洲求學的導師,由我的妹妹林子做他的助手兼翻譯。」
史密斯林子和大家打招呼,舒玉看一身職業裝的林子比平日裡更漂亮,林子好像沒有認出舒玉,只是點了點頭。
「史密斯拿出一套方案,另外一套方案由我們公司設計部拿出,你們團隊協同更好,如果各自為政就從所有方案中選擇一套和史密斯的競爭,最後決定在我。」
林子建工作起來霸氣十足。
「競標時間兩周後,我給你們一周的時間。由於要建成標誌性購物中心,所以從外觀到內部都要有獨特的風格。我們的對手早已虎視眈眈,所以一方面要創意,一方面絕對保密。」
最後,林子建欣賞地看著舒玉穿的昨晚買的衣服,說:「有什麼需要直接找舒玉小姐,我新來的秘書。」
林子這才注視舒玉,問:「是那個舒玉嗎?」
「是的。」舒玉答,沒想到她還記得這個名字。
出得會議室,林子追到總經理辦公室。
「哥哥,我說了我能做項目經理,負責和那邊聯絡工作,你知道我有優勢!」
「你的優勢?冷雪的朋友嗎,你認為她會拿朋友賭公司!」林子建不以為然。
「那你想指望她嗎?」她指著舒玉說。
「舒玉?」林子建說,「你說什麼話?」
「你不是故意請她來幫忙嗎?」林子說,「因為她是冷雪家的保姆妹妹。」
「保姆妹妹?」林子建更加迷惑了,「怎麼回事?」
「你告訴他吧!」舒玉不想站在這裡聽他們兄妹倆關於她身世的對話,走了出來。
林子走後,林子建叫過舒玉說:「我是看中才請你來,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今後仍然這樣。」
「謝謝你能這樣想!」舒玉由衷地說,「林子小姐大概也告訴你了,我能做的就是幹好工作。」
「很好!」林子建笑得很開心,「今天你很漂亮。讓你做秘書,覺得委屈嗎?」
「有點兒!」舒玉真誠地說,「我可以和林子小姐對換嗎?」
「哦?」林子建很吃驚,「就是說你精通法語了?」
「不是!」舒玉忙搖頭,「會一點兒。」
「呵呵!」林子建鼓勵說,「只要有心在學習,在這兒你也能學到很多。給,這份兒資料給你,私下裡拿個方案給我。」
「真的嗎?」舒玉興奮異常。
「只作為我的參考,我現在急需所有人的創意,像你這般初生牛犢說不定會有驚喜。」
舒玉拿過資料迫不及待地翻著看。
「為了工作方便,公司給你配備了必需的裝備。」他從桌子下變魔法似的拿出一個箱子,「這個是工作專用手機,儲存有工作需要的全部號碼,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並且不能有私人的號,知道嗎?」
舒玉點點頭。
「這個是公司給的手提電腦,拿回家裡用吧。」林子建彷彿瞭解一切,「早知道你在富翁家生活就不給你買了。」
「謝謝你。」舒玉調皮地說,「我還真的需要!」
「這丫頭,真沒想你竟來者不拒,太不客氣了吧!」林子建很受用。
「我是你師妹,也是你的親信,拿你什麼都不為過。」舒玉打開精緻的女式手機,「第一個是誰的?怎麼是『啊』?」
「傻丫頭,當然是我的。為了佔據第一的位置,只有用別樣稱呼了。」林子建解釋著,「可要記著啊,啊。」
「哈哈。」舒玉開心地笑了。
「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吧。我順便帶你買個包,我秘書的所有行頭都要符合身份。」他雙手握拳支著下頜,含笑打量著舒玉,像在欣賞一件心愛之物。
「真的需要嗎?」舒玉懷疑了,「公文包不行嗎?」
「不行!」他很肯定,「要無原則服從師兄兼老闆的安排。我溫和的時候是師兄,嚴厲時是老闆,什麼樣的我你都必須滿心歡喜地接受且服從。」
舒玉做一個苦笑狀,要出去工作。
「舒玉!」他在背後喊,「以後經常這樣吧,很好!」
如果能不牽掛誰,不就輕鬆了嗎?
辦公樓每隔幾層就空出一定的地方做食堂,裡面各式餐點都有,在一個西餐處,林子建為史密斯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歡迎會後,就帶著舒玉離開了。
「真的要買嗎?」舒玉不好拒絕。
「我要帶你熟悉周圍環境,秘書可是要瞭解很多的。」走出大樓,他擴了擴胸,「史密斯來我有了信心。」
轉了好幾處地方,林子建細心地為史密斯打包了不少東西。原來他對每個員工都這麼用心,舒玉對他的敬仰變成崇拜了。
在名包處,看著價格,舒玉說什麼也不要。
「下午必須帶著上班!」他不容分說。
舒玉有些勉為其難,仿版的包也很漂亮,有這些錢還不如,她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