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包間內
幾個男人相互看看,幽迷的燈光打在他們臉上,一層一層暈開撲朔迷離的光影。
「你怎麼這樣問?」本來鬆弛疊放在沙發上的腿倏地垂下來,歐洛狄坐起身,薄薄衣料下的結實肌肉有些緊繃。
何書琛也與夏亦沂相互看看,小心翼翼問,「有誰對你提起她嗎?」
「是,我要你們告訴我,在小雅之前,我是不是有個女朋友叫米小樂?」雖然自己失憶後也記不得與眼前的朋友之前的事,不過秋耀宸敢肯定,自己與他們之前一定是生死之交,和他們一起,他能放心,而且是全身心放鬆,不用警備。
墨凡垂下眼瞼,他那瑩白好看的手掌輕輕搖晃掌心裡的水晶杯,淡淡說,「不錯,你之前確實有個叫米小樂的女朋友,不過你和她只是玩玩,沒必要記在心上。」
「而且誰告訴你的?」何書琛接口,覺得從他嘴裡突然冒出這個已經被眾人遺忘的女人,實在奇怪。
「真是這樣……」心口突然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情緒,他還以為他可以從米小樂身上找出些什麼,可他們說自已和她並沒有真感情,那麼當初他看上她,究竟是什麼?他可不覺得自己是個貪戀美色,沉迷情慾的男人。
那天他回C市時找物管看監控,可恰巧那天設備維修,所以他根本看不到那位「太太」的臉……
想到什麼,秋耀宸拿出壓在身後的手提袋,眾人疑惑看他,只見他摸出一件廉價T恤衫,朝眾人攤開,「看看這上面的人是米小樂嗎?」
包間內燈色幽暗,坐最近的墨凡拿過來,其它幾人也湊上來仔細的瞧。
雖然上面的女人和米小樂很像,可從他們眼神交遞的信息看來,全都認為上面的女孩是伊清清,可是他們視線交集,默契得不吭聲。
「是嗎?這上面的女孩是不是米小樂?」急欲知道真相,秋耀宸也往他們湊過去,一雙墨一般濃黑的眼底映著燈光,撩起浮光掠影般的紋路。
歐洛狄看了片刻,與幾個好友擠了擠眼,方才說道,「是挺像的,就是她吧。」
伊清清那個女人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耀宸記不得她,也就沒必要再告訴耀宸曾經他與那女人愛得多麼悲壯,免得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墨凡放下T恤衫,也說,「是,這上面的女孩是她,過去這麼多年了,想不到你還能找出這個東西。」
當年他安排進獄裡的人都說看到伊清清從樓梯上滾下去,大出血送醫院,之後並沒再見到她。本來他也是想找找那女人的,可秋耀宸又發生那樣的事,後來他們幾個男人合計了一下,雖然對伊清清不公平,但既然耀宸不記得了,那就這樣吧。反正他們的愛也愛得那麼辛苦,耀宸的家人更是不會退步讓他把伊清清娶進門,而且最沒想到的是耀宸和紀悠雅有了孩子,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但事已至此,他們也無可奈何。
得到答案,秋耀宸目光呆滯看著噴繪上的女孩,「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怪不得她給我那麼熟悉的感覺?」
「她?誰?」眾人疑惑,莫不都挑高眉頭看他。
斂目,清俊的臉上爬滿痛苦,儘管告訴自己別再執著之前的事,可真要放下,實在太難太難!尤其他每每閉上眼睛夢裡的女孩總對他哭,總叫他找自己,現在她是不是一直在等?因為她放不下自己,所以他才會反覆被過往糾纏?
想到這,秋耀宸背後發涼,難道他要一輩子負擔這樣的罪孽過活?
米小樂,如果我欠著你,叫我怎能安心過往後的人生?
而且……
猛然間,秋耀宸眸光一閃,那晚承玄的女朋友居然也對自己說她在等他,是他那天沒有勇氣追問,所以才放她離開。伊清清那女人那麼明顯的逃避根本躲不過他的眼,他當時是在猶豫,或者是害怕什麼?她是表弟的女朋友,不應該和自己糾葛啊!那天,他確實是因為這個理由來控制自己追問的慾望的。
米小樂和伊清清長得很像?幾乎分辨不出?
太多太多的疑問堆在心頭,深邃的目光望去正看著自己的朋友身上,想了想,秋耀宸對溫潤如玉的男子,「書琛,請你一定幫我恢復記憶,我不想我的人生沒有過去。」
他這一說完,餘下的人全都眸光複雜。
「不是沒有過去,只是你自己想不起來而已,總之身邊的人還是那些,你何必讓自己那麼痛苦?」如果他記起當年的事還不知道又會惹出多大風波,歐洛狄皺眉,很是擔心。
墨凡也看著他,握著水晶杯的手掌,不由地收緊,「這種事情急不得,有時自然就會想起來,強逼也沒用。」
夏亦泝沉默,明媚的離開對他打擊很大,如果秋耀宸能不想起之前與伊清清的種種,那麼現在的他,應該會比之前快樂。
「是啊,一切順其自然好了,不要強逼自己,也許今晚回去睡一覺,明天睜開眼睛你就記得了。」何書琛也不贊同利用過激手段把深埋的記憶挖出來,雖然利用現代醫學確實有刺激神經中樞,達到腦電波磁場過快反應從而引回記憶的方法,但那並不可取,除了對神經和身體傷害極大之外,成功率也非常低。
可秋耀宸卻固執,他一定要找到從前的自己,必須想起與夢裡那女孩發生過什麼。
他微皺了眉,看向何書琛,語氣急切,「你也說是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我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一輩子是個沒有前半生記憶的廢物!」
「這……」聽不得他這樣說自己,何書琛支吾一聲,那些未完的話全堵在嗓子裡。
「好,既然當初我是從樓梯摔下去失憶的,那我再來一回,我還站在相同的地方再摔一次!或者找個什麼東西砸腦袋,這樣是不是就會想起來?」實在沒招,可又太想知道從前的事,秋耀宸都快崩潰了。
「別說記起來,死都有可能!」看著表情急迫的男人,歐洛狄撇嘴。
「那要怎麼辦?書琛……」秋耀宸突然坐直身子,一雙幽深的眼眸沉澱著濃濃痛苦,「你幫我!」
何書琛頭大,「是有一些方法,不過那樣對身體副作用大,我怕你受不了。你身體一直以來就有潛在威脅,我不贊成你用那些方法刺激自己。」
「不,我一定要想起從前的事,你也說了有可能會刺激,那也就是說也有可能刺激不到。我要找回自己,現在這樣活著,根本不是我!」秋耀宸眉宇堅定。
其它的男人相互看看,面色各異。
「耀宸,你實在沒必要因為T恤上的女孩就這樣折騰自己,划不來!」
何書琛還在勸,可秋耀宸卻不動搖,「承玄帶著他女朋友回來,我第一眼見她就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上輩子見過她!她和米小樂很像很像,像到我全身發冷。我拿這件T恤找她,她居然告訴我上面的女孩是米小樂!這一切,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聞言,包間內的其它男人全都緊繃了臉,「你說那女孩知道米小樂,還和米小樂長得很像?」
「對,她是承玄現在找的女朋友,又怎麼會知道我從前的事?這個叫伊清清的女孩,她的存在讓我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伊清清?!
他話剛完,其餘的幾個男人瞪大眼,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