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笑了一聲,那蒼涼的聲音透著憤怒到至極之後的某種平靜,幾近絕望。
「想分手,行,等我死的那天!」
他的野蠻強橫令清清崩潰,心裡就像纏繞著一絲絲線,混亂,疼痛不堪!
「你每次都只聽別人說,你有沒有真正聽我解釋過一次?我知道,一定是林天詩告訴你的,可你真清楚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麼嗎?」
秋耀宸依舊睜著墨眸,只是失去先前那分銳利。或許剛才那近乎病態的折磨他也累了,筋疲力盡。又或許是清清的話刺疼了他,他卸下原有的傲然和憤怒,此刻的他變得脆弱又落拓。
清清的眼凝固在他臉上,如此低姿態的他,一下子像重物狠狠擊打清清的心,疼得喘不過氣。而她那些沒有說完的語言,彷彿不知如何開口。
悵然,清清又低下眼去,如玉的指尖抬起來,撐在那好看的眉梢處。
「我不管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我只知道,你屬於我,你整個人都是屬於我的,從前現在往後,統統都是我的!」他霸道的宣誓,語氣堅硬,似乎什麼都擊不破他壘起的城牆。
清清長溢口氣,頭髮垂落下來,一縷一縷纏在脖子上,整個身體都像被隱形的絲線纏繞,這令清清極不舒服,透不出氣。
將頭髮攏起來,垂在一邊,清清望進他亮燦燦的眼,心力交瘁,「你只考慮你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我?你有想過我眼睜睜看你和另一個女人在房間裡談情說愛我的感受嗎?你有考慮過我被她的貓抓之後你急著安撫她而我自己卻對著鏡子擦藥的感受嗎?你有考慮過當我生命垂危需要你陪的時候你卻告訴我你忙,你得陪她的貓去寵物醫院那時我的感受嗎?」
清清瞬也不瞬望他,只見他原本燦然的眸子逐漸黯然。清清笑,說不出的哀婉,「你說你愛我,如果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我寧可不要!」
「所以你就故意找個男人旅遊,連做出那樣的事也是想要報復我?你想向我宣戰嗎?」
他陡地站起來,立在床頭像一塊無法撼動的巨石沉沉壓著過來。清清只覺得面前像有排山倒海的壓力一般,確實,他的愛是清清不能承受之重,卻不是因為剛才清清說的那些。
他身邊的女人,應該是各方面都能與他相襯的女人,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算。即使有他的愛,也枉然!
有些遺憾是注定的,清清又低下頭去,瑩潤的眼底帶著晶瑩水霧,「你想多了,我並不是向你宣戰,更沒有挑釁你的意思。」
「我承受對你說了謊,放假的時候我確實和幾名校友一起去雲南采景,之前我有告訴過你,說我參加了學校攝影團。那天我迷了路,作為活動組織者,那同學只是來找我。後來我凍暈了,又被困在雪山上,那時他只有背我去小木屋裡,他會抱我,也完全只是因為要救我。」
「我很感激他,如果沒有他,我早被凍死了。我不知道林天詩對你說了些什麼,但這就是事情全部, 信不信,隨你!」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告訴我?還騙我你整個假期都留在家裡?」
清清忽地抬頭,眼眸亮晶晶看他,「這事你要我怎麼說?這麼羞人的事,我想忘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說出來?而且還是對你說!我可沒忘記因為一場誤會你就把吳教授趕出學校,對你來說,你根本只認定自己想的,容不得我半句解釋!」
秋耀宸驀地低下來,他抬起清清的下頜,目光直視,「那是因為我在乎你,我不允許任何男人打你主意!」
「所以呢?你這次又想怎麼對付那名同學?」
清清的質問令他一下子有些無措,他伸出手順了下垂在眼睫上的髮梢,細白的指尖在幽光中添了幾分陰森之感。
「秋耀宸……」
他的沉默令清清目光一凜,語氣冷硬開口,「這就是我要和你分開的原因!」
見他墨色黑瞳裡皆是蔓延的怒氣,清清冷冽著神情,繼續說,「每次你都這樣,你總用你那強悍的家世背景對付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你覺得自己真有那麼了不起麼?仗著家世欺壓人你真覺得臉上特光彩?說到底,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也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因為這樣的你,我打心眼裡瞧不起!」
隨著清清的話,他眼眸裡那墨黑的顏色一瞬間變得更深,「瞧不起?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見我?別忘了你也是我花錢買下來的,到這會兒你有什麼資格鄙視我?」
「哼」,清清不屑的冷笑,「對,我是被你買下的,但你愛我,我卻不愛你,既然這樣你說究竟是誰把誰踩在腳下呢?」
胸口瞬間湧起海浪般的波動,心臟猶如被重鍾砸碎了一般,秋耀宸盯著她,又是那種幾欲將她啃噬乾淨的陰狠眼神。
「伊清清,你找死!」
視線撞在一起的時候,他那深邃的玄眸裡迅速閃過一絲稅利光澤,浮光掠影之下隱藏著狂戾狠絕的慾望,他手一伸,「滋啦」一聲,清清的禮裙被他長長撕出一條口子。
他壓下來的時候,清清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只是茫然的望著頭頂,天花板上鑲嵌的燈閃著淺金色的光芒,那樣的美,美得令人窒息。
*
窗外晨曦微醺,清清睜開眼,輕眨幾下,看見暖暖的光線落進屋子裡。
全身都疼,昨夜是兩人重逢以來他最野蠻的一次,身體的每個角落都被他凌厲的摧殘,到這會兒,清清覺得連骨頭縫裡都浸著疼意。
她低下頭,腿根處有淡紅色的血漬,映在雪白的腿上,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浴室傳來嘩嘩水流的聲音,隱約能看見他修長的身子在玻璃牆後晃動。
忍住疼,清清穿好衣服,幸好昨晚他只撕了禮裙一下,清清穿上,在破損的肩胛處繫個結,再披上外套,看上去倒也不是特別怪異。
水聲停止,秋耀宸走出來,看坐在床畔的清清,他瞳孔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