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陽光被染成薄薄的黃色。
清清微微瞇起眼睛,視線盡頭是落下來的百葉窗,橫條間隔著疏落的縫。
沒人。
清清轉眸四下看,與門同側的角落處,那裡有盆偌大的小葉榕,而那個男人高挺的身架佇在盆栽前,線條流暢的手,正撥弄著一小片乾癟枯黃的葉兒。
他顯然是知道清清來了,可卻不作聲,視線與動作,依舊專注在翠綠的葉間。
凝固的氣氛令清清有些口乾,輕輕的,她掩上身後的門。
他沉默不語,清清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思忖著,臉上努力撐開一抹笑,清清向他走,「講課很精彩,把那幫學生都迷暈了,你真了不起。」
「精彩麼?」
他慢慢轉過身,語調挑高,看不出情緒的臉,實在叫清清有些不知所措。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自己來說只是不安和恐懼?
清清不想把情緒流露出來,她笑,唇邊揚起的線條盡量柔和而完美,「嗯,是啊,會場裡坐得滿滿的,就連走道和門外都擠了那麼多人,整場下來掌聲不斷,他們都說你比明星還更耀眼。」
清清將素蘭的話搬出來,雖然清清沒去,不過在心底她也和那幫學生的想法一樣。
這個男人,拋去和她之間的羈絆來說,確實如同天神一樣的存在!
只是清清的笑容綻放得越發燦爛之時,他卻冷笑一聲,輕聲問,「你有去嗎?」
「我……」翹起的嘴角敗下來,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清清驟然間惶恐,「我……」
支吾半天,清清不知道該要怎麼說。
他英挺的面容像刀刃般鋒利,透著類似於兵器般的冰冷氣質,清清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都沒去,又怎麼知道會場什麼樣?」
被揭穿,清清的臉上騰開紅暈,「我聽同學說了,他們的反應都很強烈,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沒去?台下沒有上萬也有好幾千人,就一個小小的我,紮在人堆裡根本不會被發現。」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不去,其它的,我不關心!」他冷硬著口氣,眸子的墨黑像是破不開的夜。
清清皺眉,思忖著怎麼說,想了半天,方才開口,「人太多,我搶不到位。」
他涼涼的笑,站在百葉窗縫隙中那一道一道的光影裡,臉上散發出陌生又陰冷的味道,「我不認為這可以成為你不在場卻又和另外男人幽會的理由。」
他的話像把無形利箭一下子正中清清的心,清清驀地睜大眼,「那,那不是和男人幽會」,清清無法想像他是怎樣看到當時的一幕,也來不及想,清清慌著解釋,「那是吳教授,是我們班的任課老師,他請我幫忙而已,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秋耀宸的懷疑令清清不好受,她雙眉緊鎖,小臉染紅,嘴角倔強的抿起,很顯然是在擺臉色。
秋耀宸眉眼未動,只淡淡撇了撇嘴,說,「白天教授,晚上禽獸。」
「秋耀宸,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嘴巴變得這麼尖酸惡毒?你就算不信我,你也該對自己有些信心吧。」
清清忽然瞪著他,鼻子和唇邊的線條滿滿全是壓抑的憤怒,「整個下午不停有女孩在我周圍說只要能和你春宵一夜,這輩子叫她們不近男色也行,你瞧瞧你多大的魅力!如果說哪個女人拋了你而去找其它的男人,那她腦子準是有病!」
「可不是麼,而且你腦子病過不止一次,不然現在的你,又豈會和我只是這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