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門口,一身金色盔甲的楚傲天坐在一匹白色駿馬的馬背上,他面容冷峭,神色蒼然,目光遠眺,望著遙遠不可觸及的地方,一陣涼風呼嘯過,吹的他身上的盔甲在狂風中叮叮作響。
「啟稟陛下,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名將士單膝跪地拱手稟報。
楚傲天收回目光,面容鎮定,淡淡說道:通知所有人,準備啟程!「
「遵旨!」
楚傲天夾了夾馬肚,馬蹄在地上撲騰撲騰了兩下,而後,可是緩緩的朝著宮門外跺去。
宮門外,一輛馬車在靜靜的等候在那裡,夜纖辰望了望一身小廝裝扮的唐影:「你確定真的要去嗎?」
「確認,當然確定!」
原來,半月之後,便是四國每兩年一次的蓬萊聚會之日,楚傲天讓夜纖辰同行,唐影理所當然的要去,不過,她又不能讓楚傲天給識出了身份,所以,打扮成夜纖辰身邊的小廝,長長的髮絲被她繞城了一個髮髻,圈在束髮之中,臉上,經過她巧妙的裝扮,若不細細分辨,根本就無法認出眼前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男童竟然就是那個翻雲覆雨的女人,聽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夜纖辰緩緩的掀開而來轎簾,唐影也透著那簾子的縫隙,偷偷的往外瞄了一眼,在看到楚傲天那雙凌厲的眼神拋向這邊的時候,趕緊收回了眼神,夜纖辰緩緩的走下馬車,對著楚傲天雙膝跪地行禮,「楚皇,所有的東西,悉數已經裝車妥當!」
「纖辰,辛苦你了!」
楚傲天的眼神再次拋向馬車內:「纖辰,車內還有人?」
唐影心中一驚,這男人,好毒的眼神,剛才只是那麼一道被風吹開的縫隙,他竟然已經看到了自己。
「啟稟皇上,只是臣身邊的一個小廝,此路路途遙遠,臣體弱,怕有不便之處,特帶了一個小廝,留在身邊照顧,小六子,還不出來,見過皇上!」
低頭,是對君王對起碼的尊重,唐影將頭低低的很低,而後,快速的從馬車內手忙腳亂的走了出來:「小的,小的參見,參見皇上!」
「抬起頭來!」
楚傲天精悍的目光從唐影的身上掃過,在斜瞄了一眼之後,揮手示意她起身:「起程!」
楚傲天走在前列,夜纖辰的馬車其後,後面,還跟著幾十人,向著蓬萊島出發……
夜纖辰半瞇著眼睛,經過剛才那麼一幕,唐影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她的化妝技術是高超,可是,她也不應該低估了楚傲天那比狗還要靈敏的鼻子,她的小心謹慎,千萬別露出端倪。
……
一行人行了三天之後,便來到了渭江水畔,這裡,是去蓬萊島的必經之路,奔騰不息的江水滾滾向東流淌,如同萬馬奔騰一般,楚傲天和夜纖辰站在江灘之邊,目光落在那湍流不停的江面上。
「報,」負責前去探路的士兵匆匆來報:「陛下,這幾日渭江連續長潮,水流實在過於湍急,根本沒有船家願意渡河!」
楚傲天劍眉緊皺,水流湍急,十分凶險,但是,卻是前往蓬萊的必經之路。
「纖辰,你認為該如何是好?」
夜纖辰手要羽扇,目光緊鎖那翻滾不息的江面之上:「楚皇,昨日,我夜觀星象,這潮水,也會要漲上好幾日,若是一直等下去,可能會趕不上十日後的四國聚會了!」
楚傲天沉思不語,這水流,如此兇猛,若是輕易渡河?
坐在馬車上的唐影趴在窗沿上同樣看著那湍流不及的江水,在看看站在江岸上的那個男子,看來,他們是遇到難題了吧?
「傳令下去,今夜,在此處紮營!隨時派人留意情況,一旦平靜,立即渡河!」
「可是,皇上?」
「去附近的船夫家中,買下他的船!」
「是!」
很快,一輪落霞灑下艷紅的光輝,於水天結為一色,江邊的蘆葦坡在隨著晚風飄蕩也形成一片碧色的海洋,夜纖辰一襲紫衫站在江堤之上,望著那滾滾的江水,沉思。
「在想什麼?」
唐影故作閒逛一般的走到夜纖辰在身邊,在看見四周並無旁人之後,又恢復了自己的原聲:「是在想著如何過江嗎?」
唐影知道,西楚地處西方,往西去,所有的人都不擅水性,心中早有一綸經緯的他肯定是在思付若是這區區渭江都過不去,日後,又何如籌建水兵,攻打東昇國這個以水兵著稱,個個深通水性的國家呢?
當日,在天下第一莊,龍翊能出手相助,無非是想賣楚傲天一個人情,畢竟,縱觀現在四國,根本無一國能與西楚抗衡,龍翊心中打的什麼盤算,楚傲天心中自然有數,而且,現在,他的水師還未成形,根本就不具備攻打東昇國的條件,所以,他把箭頭就先指向了南鳶國,這個介於西楚和東昇之間的國家,只要攻下了南鳶,在一點一點的蠶食東昇, 又豈非難事?
「影,如果是你,你會如何渡江呢?」
夜纖辰食指一指,指向那滔滔奔流不息的江水,視線轉向唐影,似乎十分期待她的回答,唐影淡淡一笑:「若想渡河,有了橋,不是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嗎?」
「哈哈,哈哈!」
身後,突然想起了楚傲天豪邁的笑聲,唐影心中一驚,這楚傲天,何時竟然這般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們身邊?
「敢問這位小兄弟,這橋,從何而來呢?」
「楚皇,他只不過信口開河罷了,這憑空,哪來的一座橋呢?」
夜纖辰扭頭朝向楚傲天,試圖將他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但是,楚傲天絲毫不理會夜纖辰,倒是對唐影說的話十分的感興趣,定定的看著她,十分期待她的說辭。
「陛下,我只是瞎說的!」
唐影低著頭,不去直視楚傲天的雙眼。
「不,你不是瞎說的!」
楚傲天篤定的語氣讓唐影心中一驚,難道,他已經認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