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妖女,想不到,竟是這般精明!」
黑暗的甬道內,響起馮全才那尖利怪異的腔調,唐影緊皺的眉頭一鬆,她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這條哈巴狗。
「不過,你沒有想到,今日,你聰明會被聰明誤吧!」
微弱的燈光之下,馮全才掛著詭異笑容的嘴臉漸漸出現在唐影的視線之內,不好,怎會這般模糊?
唐影用力的甩了甩腦袋,周圍的景象,越發的模糊了起來,在她的面前,呈現出多個馮全才的影子,她心頭猛然一驚,暗叫一聲不好,這毒,抹在來人的手腕處,通過皮膚,滲透到她的血液之中!蠢的跟頭豬一般的馮全才,怎麼會有如此精妙的心思呢?
是吳媚悅,是那個老女人,一定是她!
唐影貝齒緊咬牙關,單手扶著牆壁,雙目中的憤恨,彷彿要蹦出來一般,那犀利的眼神,逼的馮全才僵在原地,「你們,你們還不去給我把她綁起來!」
「你們誰敢上來!」
唐影清脆的聲音冷喝一聲,全場止步:「這刑部大牢,怎由你們輕易帶人?」
「誰說要帶你走?權衙司,你剛才不是跟著一路嚷著要拿她來試你的烈焰銀針嗎?」
陰狠毒辣的權衙司從馮全才的身後緩緩走了出來,望著唐影潔白的如同白雪一般的肌膚,烈焰銀針用在她這柔滑的皮膚上,會有怎麼樣的效果呢?而這個女人,又會怎樣的掙扎呢?
「你敢!」
強硬的身體素質讓唐影一直硬撐著沒有倒下,這種逆境,今世她都不知道碰到多少回了,從最初誅殺軒轅司夜的黑衣殺手,從魔窟,到鬼王陵,再到天下第一莊,她遇到的還少嗎?
當初,慕容傲月那個妖女火紅的烙鐵都沒能讓她屈服,這區區烈焰銀針,她會怕了不成?
「來人,給我綁起來!」
「你們別碰我,我自己走!」
唐影揚著頭,孤傲的走在眾人的前面,來到那無不散發著濃鬱血腥味的審訊室,那張凳子上先前躺著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著自己躺上去嗎?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眾人的詫異表情中,唐影主動躺上了那張凳子,而後,朝著權衙司說道:「來吧,讓本姑娘嘗嘗你烈焰銀針的味道!」
「唐姑娘,堅持不住的時候,就告訴雜家一聲,只要你簽了這份認罪書,雜家就可以饒你不死!」
「你們這樣,就不怕夜丞相知道之後,將你們繩之以法嗎?」
那個男子,那個溫潤的如同翠玉一般的男子,那個對她說一定會還她清白的男子,想起,一抹柔軟從唐影的心頭掠過,她不會覺得害怕,前世不曾,今生亦不會!
「夜丞相?哈哈,哈哈!」
馮全才放肆一笑,「喲,還夜丞相了,他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聞此言,唐影的面色突然一沉,眸中寒芒一閃:「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也許,等你們都下了地獄,見到了面,就知道了!」
昏暗的火把在唐影的四周獵獵作響,馮全才眸中帶血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使者,他冷冷的朝手下一揮手,唐影的身子頓時被綁在了凳子上,權衙司舉著銀針,放在火苗之上燒的通紅,嘴角,低著森森笑意,朝著唐影一步一步走來……
「嗯!」
灼熱的銀針刺入唐影的大動脈中,四周的血液都彷彿在灼燒一般,唐影皺著眉頭,發出了一聲悶哼,緊緊的咬住嘴唇,愣是沒有讓那痛苦的呻吟從嘴裡溢出來,夜纖辰有難,她要出去救他!
「喲,果然還是一個強骨頭!」
權衙司看著叫都沒叫一聲的唐影,從盒中抽出一根更粗,更長的銀針,眼中閃爍著如同鬼魅一般的神情。
……
「哎呀,馮公公,沒氣了!」
在試了幾針之後,唐影愣是一聲不吭,待權衙司將手探上她的鼻息之後,大叫一聲,隨即驚恐不已的望著馮全才。
「死了,就死了唄!」
馮全才拿起唐影的手指,在那張所謂的認罪書上摁下了一個鮮紅的指印,而後,眼神一瞟,身側的人立刻會意,將五花大綁的唐影從凳子上解開,然後裝進了一個黑麻袋中,兩人抬著,往外走去。
「這,這……?」
「權衙司,上頭若是問起,你知道怎麼回答吧?」
「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權衙司雙腿跪地,馮全才咧嘴一笑:「聰明,以後,有你的甜頭!」
「謝謝公公,謝謝公公!」
……
馮全才一行人抬著唐影的屍體,從楚國的大牢之中堂而皇之的走了出來,負責守牢的衙役心中雖有疑問,但是誰不知道這馮全才是太后身邊的人,誰能擋他的道呢?
一輛馬車,消失在濃濃的晨霧之間,直奔皇城之後的斷崖,這斷崖,高幾千米,從那裡扔下去,就算是石頭,都會被摔成碎片,別說,是人了!
叢林疊翠,一望無際的綠海,在微風之中,如同海浪一般起起伏伏,馮權才四周張望,確認四下無人:「快把人抬出來!」
兩外兩人抬著麻袋,從馬車內走了出來,「扔,扔,扔下去!」
馮全才催促二人,「噗通」一聲,麻袋掉下了萬丈懸崖,隨即,他們正準備上車,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馮全才的身後揮劍一刺,一劍穿心,「你,你,你?」
馮全才轉過身體,望著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男子,一臉驚恐。
「去死吧!」
男子用腳一踹,將馮全才的身體給踹下了萬丈懸崖,隨即,另外兩人,也是一劍封吼,在將二人的屍體和馬車一通推了下去之後,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霧之中!
不一會兒,一雙小手拔住了山崖邊,而後,用力一撐,唐影的胳膊便搭在了邊上,而後縱身一躍,她的身子,穩穩的落在了山崖邊上,清冷的眸光望著黑衣男子消失的地方,暗自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