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響亮的哨聲從唐影的唇邊溢出,湛藍的天空,突然急速俯衝一個黑影,在眾人的一片驚詫之中,蒼鷲猛的一拍翅膀,頓時一股狂風襲捲而來,原本應該飛向唐影的爛菜葉,爛雞蛋立刻被這強風給吹了回去,落在這些民眾的身上,臉上,圍觀的人群,頓時如同一鍋煮沸的熱水,哭天搶地聲一片。
「哪裡來的畜生!」
走在前列的馮全才勒住韁繩,掉頭看著站在囚車之上,用一雙大翅將囚車包住的大鳥,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恐慌,而後,他便吵眾人吼道:「發什麼愣啊,趕緊給我上!這人可是朝廷重犯,若是出了差池,天後她老人家怪罪下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馬背上的禁衛軍紛紛躍至地面,抽出腰間的佩刀,圍到了囚車的四周,一道道銀光在烈日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從蒼鷲眼中劃過,它犀利的眼神一掃,在場人無比雙腳打了一個哆嗦,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是,他們卻感到一股寒氣逼來,剛才還站滿圍觀之人的長安街的兩側此刻已經是空無一人,禿鷲冷眼凝視著禁衛軍,態度傲慢的掃過他們驚慌不已的臉龐。
「去,去神機營給我調來最厲害的弓箭手!」
馮全才對著身側的一個隨行太監大吼一聲,「公,公,沒有,沒有聖旨,沒有,沒有人能調的,調的動神機營!」
那個小太監結結巴巴的回到,這神機營乃是集結了整個楚國最精良的弓箭手,一般人,怎能輕易調動。
「你這個白癡!」
馮全才一腳把他踹下了馬背,而後,對另外一側的人說道:「趕緊去稟告太后,讓她速派神機營的人前來相助!」
對方揮動馬鞭,朝著皇宮疾馳而去,馮全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躲到了一邊,這妖女,不容小覷,待會兒,還是等神機營的人前來收拾他們,自己只要等著最後那一刻,出來一擊,到時候,功勞,還不全是自己的?
想到此,馮全才咧嘴一笑,將自己的身子朝著一個水果攤給藏了過去。
咦?什麼東西軟綿綿的?
馮全才又摸了莫,好像還溫溫的,黏黏的,濕濕的,待他低下頭一看,一股憋不住的尿意湧了出來,褲襠之下已經傳來一片濕意,媽呀,自己竟然在摸一頭狼的舌頭?
夜銀睜著一雙幽森雙眸緊盯著馮全才,擒賊先擒王,剛才在十里亭,夜銀就已經瞄準了馮全才,所以,這一路,它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它,僅僅一歲的夜銀,已經開始擁有人一般的智慧,剛才,當眾人將那些污物砸向唐影的時候他沒有出擊,當禁衛軍將囚車團團圍住的時候,它沒有現身,它一直靜靜的躲在一般,等著馮全才……
「嗷嗚」
夜銀朝著馮全才一聲嚎叫,馮全才立馬雙腿一攤,臉色蒼白,「這位英雄,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可千萬不要傷害我啊!」
馮全才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後悔死了,原本以為是一樁美差,想不到,竟然淪落到這般下場,他後悔死了……
「嗷嗚」
夜銀從地上站了起來,雙腿蹬地,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鼻孔中,不管的噴出灼熱的氣息,落在馮全才的臉上,他聞到的,全是死亡味道,趕緊雙膝跪地,不停的磕頭求饒:「祖宗,求求你,我是個不男不女的太監,我的肉不好吃,不好吃!」
夜銀繼續不理會他,雙爪往前伸,「住手,住手,你們快住手……」
馮全才衝著那些圍住囚車之人帶著顫音的高喊一聲,扭頭,望向水果攤裡側伸出來的那一條胳膊,一臉詫異……
「你,你滿意嗎?」
馮全才怯怯的問道,夜銀仍舊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祖宗啊,那個女人放不得,若是放了,我可是要被砍頭的啊!」
兩眼老淚縱橫,原本,他以為辦妥了此事,皇太后一高興,說不定就封他做太監總管了,眼下可好,總管是沒戲了,現在,連這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了。
「呲……呲」
夜銀一個猛撲,鋒利的牙齒抵在他的脖頸處,「快,快,快放人!」
一個帶著哭腔的哽咽再次傳了出來,眾人越加的迷惑了,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處理。
「我讓你們放人,你們沒聽到嗎?」
馮全才大叫一聲,可是,仍舊沒有動靜,眾所周知,這個女人似乎朝廷重犯,怎麼他馮全才說放就放呢?
「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
被狼牙抵在脖頸,想起來,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更別提親身親歷了,那種隨時都會被咬斷喉管的恐懼,真是令人生不如死。
夜銀睜著一雙綠眸,看著外面那些紋絲未動之人,忽然,一口咬出馮全才的腰際,而後,叼著它,從水果攤裡走而了出來,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這狼?
蒼鷲呼哧呼哧的拍扇著翅膀,馮全才一聲接著一聲的淒慘嚎叫:「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誰敢上前?
這狼,分明是一副嗜血之態,誰敢輕舉妄動?
夜銀一步一步逼上前,咬著馮全才的身體跳到了囚車之上,「這位姑娘,求求您,放了雜家吧,雜家今日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姑娘,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唐影半瞇著眼睛看著馮全才的一副慫樣,哪裡還有一絲一毫剛才的囂張氣焰?
「馮,公公,是吧?」
故意將聲音拉長,唐影擺明了是一副要吊足他口味的樣子,急的馮全才那是冷汗直冒,腰際傳來的痛楚宛若要將他這老骨頭給拆散了一般,他可憐兮兮的望著唐影,就差不能雙膝跪地了……
「馮,公公,這些看熱鬧的人,是你安排的?」
抬著眉毛,唐影犀利的眼神望著馮全才,他的臉頓時如同死灰一般,感覺,死神,在向他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