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東和袁媛的婚事也很快就定了下來,是老爺子親自定的,很急,二月初二。誰也不知道老爺子心裡到底盤算什麼,不過伊依雪掩嘴笑了。
對此,顧青方表示瞭解,並且十分配合老婆的說了一句:「要不要帶爸爸去醫院做個檢查,怎麼還這樣小孩子心性,我有點擔憂。」
伊依雪擺手,笑得花枝爛顫:「你不怕被爸爸揍就去跟他說。」
小落開始上培訓班了,北北沒日沒夜的努力懷孕,苗苗忙著寫劇本。後來小落問過苗苗,為什麼突然想轉做編劇了,她說她厭倦了那種表面光鮮,背後骯髒的景象。
年節將近,天氣也越來越冷,每哈一口氣,在空氣中就是一團白霧。小落每次培訓班結束等顧城西的時候都樂此不疲的玩著,哈氣,伸手去抓。
一條溫熱的圍巾從後面圍在脖子上,熟悉的味道,她知道是他。她笑,轉過頭,果然看見他站在她身後,手還停留在圍巾上。他為她拉好圍巾,整理了衣衫,然後牽起她往裡面走。
「這樣冷,怎麼在外面等?」他問,帶著憐愛和責備的語氣。
她縮縮頭吐吐舌,避而不談:「你怎麼從後面出來?」
「以為你在會在裡面等,就從後門進來的。」他笑,在冬日的冷風中,像一抹和煦的陽光,他說:「中午一起吃飯。」
「嗯?」小落有些不解,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飯,她問:「和誰?」
他笑,低眉,抬手,扶眼鏡,緩緩的說:「幾個自己人而已。」
向來對他信任,也沒多問,想來是他的朋友。路過大堂時,她還照了一下鏡子,整理儀容。他退後兩步,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這個人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外形如何,現在站在鏡子面前整理自己,是為了他。
從鏡子裡看到他的目光,她笑臉通紅,轉過身就率先走了,也不等他。這人真是,什麼時候都能調侃她,大部分時間是無聲的,那功夫是十分了得。
不過小落領先踏進顧城西說好的包間就後悔了,也終於明白他說的『自己人』都是些誰。大部分都是見過的,在北北的婚禮上,顧家一大家子都在。小落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她愣了一下,好像說『對不起,走錯了』。
可是,很顯然,某人沒給她這個機會。顧城西站在她身後,握住她門把手上的手,捏了捏,以示鼓勵。他推門進去,牽著小落,在伊依雪身邊落座。
落座之後,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脖子上,十分曖昧。她低頭看了看,哎,他的圍巾,難道大家都知道?有種被坑了的感覺,她悄悄的嗔了他一眼,他卻笑得十分開心。
「爺爺,我把小落帶來了。」顧城西說,看向小落。
小落恭敬的敬禮:「顧爺爺好。」恭敬有禮,不卑不亢。
顧天問很喜歡,本就是顧城西自己選的,現在看來這小子眼光不錯。氣質和相貌都是絕佳的,更何況少有年輕人在他面前不怯場。顧天問的氣場異常強大,他坐在那裡不動,有一種壓倒性的氣場,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這姑娘還好,面色平靜,恭敬有禮。葉一之教女有方,老爺子在心底讚歎了一番。這孩子更是少有管家子女的傲嬌,一身普通的著裝也顯得十分樸實。打量一番,老爺子微微彎起嘴角,點點頭,嗯,更喜歡了。
接下來,顧城西一一向小落介紹了家裡的長輩,小落都一一問好。要說小落心裡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這麼突然見了家長會不緊張。只是,向來淡若的人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姿態,讓人覺得一切再正常不過。
那天中午,小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午飯吃完的。總之,她沒伸手夾過一次菜,身邊的伊依雪和顧城西瘋狂往她碗裡堆,她埋頭苦吃。顧家的飯桌上很安靜,沒有談論聲,沒有碗筷磕碰聲。
餐後一家人喝茶才開始談話,不過在顧家,不談公事倒是個好習慣。一般情況是長輩先給小輩訓話,然後是小輩們講著自己身邊的趣事。
果然,老爺子往椅背上一靠,端著茶杯說:「小落啊,本來是讓城西帶你回家裡坐坐,又怕你覺得壓抑就安排在這裡。」
這算是在解釋?小落表現得十分得體,微笑著簡單應和,說這裡也很好。老爺子又說讓她有空常去顧家老宅坐坐之類的話,才讓伊依雪這個未來婆婆說話。
伊依雪斂去了軍人的威嚴,笑得十分和藹,拍著小落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趕緊生個孩子吧,我們家很久沒熱鬧了?」隨後是爽朗的笑聲,讓小落很是窘迫。
隨後,在小落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意見的時候,一大家子長輩開始討論生男生女的問題。更有甚者,甚至在研究這還沒著落的孩子這輩該用什麼字,取什麼名字,怎麼培養。
顧青方嗔了自己妻子一眼,笑著說:「看你說的,先把婚結了才能生孩子,不然人姑娘還以為我們是什麼不正經的人家呢?」
小落想,確實不怎麼正經,一大家子拾掇著她生孩子。無語望天,今天來的小輩,小落一個都不認識。不得不說,顧家是個大家族,人丁興旺。
聊天差不多了,老爺子再度發話,對著顧青桐眼睛不是眼鏡,鼻子不是鼻子。他沉聲說:「哼,自己家的孩子一個都不見,城東這老大就沒帶好頭。」
「外公……」一個男生響起,帶著一點孩子氣,那人說:「我就不是您的孫兒?」
小落想了想,好像顧城西介紹的時候說過,這個是秦西北。又是一個男生女相,如果說顧城西邪美,這個人便有幾分嬌媚。不過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嬌媚的男子,竟是C省最好的狙擊手,且有軍功在身。
「哼……」老爺子冷哼,不太搭理他,自顧的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