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左右,正是月憐館內的人剛睡熟之時,館內靜悄悄的,連個打雜的影子都沒有,雲洛輕車熟路的挑最不引人注意的走道施展輕功一路飛上四樓,直到拐過最裡面的角落,成為完全的死角,才把賴小舞放下來。
「為什麼我們回自己的地盤還要這麼偷偷摸摸的?」賴小舞用極細的聲音問道。
雲洛抿唇一笑,「那你又為什麼用那麼小的聲音說?」
賴小舞無語,「還不是因為你動作跟做賊一樣。」
雲洛不置可否地聳肩,同樣悄然打開他們面前的門,這是雲洛算賬的書房,裡屋裡還有一扇門可以進雲洛的房間。
雲洛把賴小舞往裡一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關上門,前後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賴小舞因為一時的衝力甚至撞到了桌角,捂著嘴低嚎了一聲。
「笨。」隨手把簡單的行李往桌上一扔,雲洛不管捂著膝蓋直跳腳的賴小舞往裡走,剛走到拿到通往他房間的門前,門無聲地開了。
賴小舞也看見了,驚得抬著一隻腳呆住,嘴巴半張著不敢吭聲。
有人闖進來了!?闖進雲洛的房間?誰膽子這麼肥?
說起來,房門口本來應該是上了鎖的,除了雲洛沒人有第二把鑰匙,可是……雲洛手裡卻空空如也。
賴小舞的腦子裡靈光一閃,難道,雲洛知道有人?
雲洛側過身沖賴小舞勾勾手指。
「嗯?」
「過來。」
「不會連這兒都有刺客吧?」賴小舞怯怯地走近。
「不可能。你不是想見鳳鼎教的那個混蛋教主?」
「……誒?」
雲洛不耐煩地把人勾過來,沖裡面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往裡看,賴小舞半信半疑地把頭探進去,剛好門被開的更大,吹雪也探出了身子出來。
「吹雪?」
「小舞?公子?你們來了?」吹雪笑著讓出身子。
「啊!他!?」賴小舞不小心稍微拔高了聲音,雲洛皺眉摀住她的嘴,而後者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坐在裡屋裡的軟榻上對她招手的男人。
「鳳鼎教教主?」賴小舞扒開雲洛的手小聲地問道。
那人衝她勾起一抹性感的笑容,「你就是賴小舞?幸會。」
和賴小舞預料的差不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這位只聞其名(名聲)未見其人的教主是個其貌不揚的人,就太對不起觀眾了!
絕對是和雲洛不分伯仲的大帥哥,只是和雲洛的慵懶中帶著優雅的性感不同,這個男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著一股輕佻,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也比雲洛更加讓人心癢難耐,似乎每一個眼神中都帶著挑逗意味。和雲洛偶爾因為某些特別場合故意為之的挑逗不同,這人像是天生就是當……牛郎的氣質,頂級的那種。
「你,真的是鳳鼎教教主啊……」帥哥身上散發出的魅力太強大,以至於賴小舞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了過去。
腦子裡雲洛的那句『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不斷地迴響,可身體卻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怎麼?我看起來不像嗎?」男人眼角一挑,眸子裡閃爍著淡淡的洩氣,嘴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
「是不像。」賴小舞很是坦誠,「一點都不像一個殺手門派的頭兒,就好比雲洛也不像頂尖的殺手,吹雪牲畜無害的模樣更和殺手這種職業好像完全掛不上鉤。」
「那不是正好嗎?」男人戲謔地微微仰起頭,正好繼續往下說,賴小舞順嘴接了句:「的確是正好,如果一看就知道是殺手,也沒法混了,看上去越無害的人,越危險。」
賴小舞的腳步在距離男人還有兩米處停了下來,男人意外地看了雲洛一眼,雲洛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坐在一邊看戲。
「有了雲洛和吹雪的前車之鑒,還有來這裡之前雲洛的提醒,我不會那麼笨的。」賴小舞天真地眨眨眼,說完卻很出人意表地猛然靠近他,在他剛猶豫著要不要制住她的時候,賴小舞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然後飛快地退回去閃到了吹雪後面。
「……」
賴小舞的動作很出人意料,吹雪和他的主子都在驚訝賴小舞少見的理智,怎麼也沒想好她是,嘴上一套,行動上又是一套。
男人摸摸自己剛被『調戲』一把的左臉,低低地笑了兩聲,聲音聽上去很愉快。
「的確是個有趣的女人,難怪南宮瀲會對你不同,連雲洛……」男人的目光移向正淡定喝茶的人,拉長了語調:「都願意放下月憐館的事帶著你到墨陽去。」
放下月憐館的事?雲洛眉毛動了動,把茶杯放下,對吹雪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拉著賴小舞往邊上站了站,讓雲洛走過去。
「我有什麼不願意的?」雲洛忽略男人看見他靠近時微微一僵的笑容,意味深長道:「這店又不是我開的,我為什麼一定要時時刻刻守在這裡?嗯?」
男人訕笑道:「你不是一直說日子無趣?有點事情做,正好打發一下時間。」
「是啊~~」雲洛歎道:「現在我發現小舞的事情比起月憐館的事更提起我的興趣,所以……這店,還是交給一直只為了自己痛快而撇下它不管的老闆自己管比較好,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