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有六個人,從他們的步伐輕重來判斷,來的都是一頂一的高手,對方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吧,六個人都接著黑暗中快速地往賴小舞的房間移動,顯然是白天的時候已經把地形摸了個明白。
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吹雪看著那透過縫隙射進來的昏暗的光線,鎮定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如果記得沒錯,我應該已經放出話去,天龍門門人擅闖月府,殺無赦。」
門外的人震驚地停住了動作,紛紛握緊手中的兵器目光森冷。
站在做左側的瘦高的蒙面男人冷笑道:「你是鳳鼎教,吹雪。」
「是有如何。」
六個人迅速在房間內散開,把坐在正中間的吹雪圍了個密不透風。
「嗯?」吹雪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專注地拼著熱茶,滿意地笑。
「這麼說,這裡果然是鳳鼎教的地方。」
吹雪動作頓了頓,啊了一聲,恍然道:「哦~~~差點忘記了, 我說過這些話的人都已經死了,難怪還有不知死活的人繼續來送死。」
「是誰死還不一定呢!過去我門那麼多人來到月府都有去無回,看來就是你的傑作吧。」
「我可沒那麼閒。說來你們也真是堅持不懈,死皮賴臉就是你們天龍門的宗旨嗎。」
「正是因為這宅子太過詭異,才更需要確認,既然你在這裡……那麼那個叫賴小舞的女人定是被你們藏起來了吧!可惡!鳳鼎教與本門可是敵對,前些日子你們教主又殺了我們數個門人,今日你碰上我們算你倒霉!」
「我倒霉?」吹雪抿唇笑了:「究竟是誰倒霉,不打過怎麼知道?啊,不對,不是打……而是,殺!敢盯上賴小舞的命,闖入我家主子的休憩之所,只有一條路等著你們,死。」
吹雪出手之快在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六人注意到吹雪那目光中逐漸顯露的泛著嗜血的冷光,屏住呼吸擺好了架勢,隨時準備攻擊。
吹雪整理著衣裳站了起來,袖子一擺,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長劍,儘管六人自認為做好了足夠的準備,還是沒看到吹雪是什麼時候出的手,只聽空氣中兩聲刷刷的劍氣閃過,廳內的桌椅全部碎成了數塊,六人當中的一個人脖頸也噴射出刺目的鮮紅,應聲倒了下來,在地上抽動了一會兒沒了動靜。
餘下的五人心裡一驚,倒吸了一口氣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不敢有片刻的鬆懈,低喝了一聲同時攻了上去。
吹雪一揮劍,血跡在地面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印跡:「你們從一開始就應該一起上的,想等我出現破綻嗎?真是天真。」
「殺了他——!」
除了敞開的門側的一點光芒,房間裡一片黑暗,只能聽見鏗鏘的兵器碰撞聲,還有與夜色的昏暗不同質地的黑色在吹雪的一身瑩白周圍閃爍。
吹雪動作輕盈,嘴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這是他殺人時的習慣,殺人前他的目光比任何人都冰冷,可一旦出手,除了身上滿是肅殺之氣,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敵意,像個普通的美少年。
這是他家主子很久以前對他說過的,做一個殺手,如果殺人的時候也冰冷無比,時日一久只會越來越麻木,直到除了殺人時刀劍刺入人體時的觸感外什麼都感受不到。
那是他家主子不願意看到的,也是吹雪自己希望遵從的,事實證明,如果他真的變成冷血無情,除了殺人對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就不會和賴小舞相處得那般愉快,此刻會因為這些人竟敢盯上賴小舞的性命而心生怒意。
「今日進了這個門,你們一個都休想活著出去。」吹雪天真地笑著,手中的長劍泛著冰冷的光直刺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肩膀,鋒利的劍尖刺入肩骨,吹雪手上一用力,身體連帶著猛然旋轉,讓那已經沒入黑衣人身體內的劍身硬是轉了個圈,在骨肉當中翻攪,那人痛苦不堪地吼叫著,其他人紛紛面色驚恐。
噗呲一聲把劍拔下,吹雪輕笑:「這還只是開始,夜還長著呢……」
那人捂著肩膀半跪在地上一時緩不過神來,其他人怕不盡快動手也會被傷個措手不及,那種傷法,光看著都覺得疼痛難忍!
「圍住他!」
「吹雪!去死吧——!」
昏暗的房間內再無多餘的說話聲,只有不時傳出的痛苦尖叫和抽氣聲,其中完全聽不見吹雪的聲音含在裡面。
而在離吹雪打鬥的房間隔了個院子的地方,也就是雲洛的房內,也來了些不速之客。
雲洛完全不擔心吹雪搞不定那些刺客,心安理得地補他的覺,誰曾想這些人偏偏就是不要命地來吵他,雲洛瞇著眼看著不請自入的幾個蒙面人,眉角隱隱抽搐起來,頭頂一片烏雲密佈。
看來這些人不知道大神睡覺沒睡飽,被人吵醒的時候的起床氣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雲洛發出一聲冷笑,眸子裡寒光乍現,透著絲絲的邪氣,全然沒有和賴小舞相處時的淡定與悠然。
「老狐狸這是幫兇也不打算放過的意思嗎?」會在同一天出現在宅子裡,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點吧?
只是,雲洛不動聲色地注意著這些人的目光,還有身上散發出的殺氣,這種感覺,不像是天龍門的人,天龍門的人再蠢,也不該在還沒有進房間之前就被他輕易發現,更不會這會兒已經看見他了,還一點驚訝或者是懼怕之色都不曾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