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麼這麼慢啊……不就是去說一聲外面有人想進去嗎……一句話的事,能花多長時間?」賴小舞冷得牙齒直打架,手也凍得快沒有知覺,為了不造成凍傷,只好一邊揉搓一邊往手上呼氣。
「呼……呼……靠,今天的天氣真冷。」
平時幾乎不出月憐館的門,就算知道外面下了雪,沒出去轉悠過也不知道溫度到底有多低,這會兒總算是讓她見識到了。
圍巾因為手凍得不太聽使喚的關係,已經被她塞進了衣懷裡,有好幾次賴小舞都掙扎著想拿出圍巾給自己圍上取取暖,最後都不了了之。
這東西可是她千辛萬苦才織出來準備送出去給人的禮物,自己先戴了算怎麼回事?萬一不小心弄髒了弄脫線了,等南宮瀲出來的時候她該怎麼說?
送這種禮物,未免太沒誠意了吧?
「早知道這麼冷,出來的時候就多穿點衣服好了。」賴小舞欲哭無淚。
王府外停了十幾輛馬車,賴小舞剛來的時候隔一段時間還能來一輛,可在她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已經基本看不見客人了,估摸著都已經到齊了,裡面隱約還能聽見細小的奏樂聲。
「那死傢伙該不會拿了錢不給我辦事吧……」等了快兩個小時還等不到人的時候,賴小舞開始抱怨起來,更擔心自己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所托非人。
如果南宮瀲知道她來了,沒道理不讓她進去,估計怎麼也會親自出來吧,他說沒辦法去月憐館,她都主動過來找他了,還要怎麼樣?
綜上所述,果然是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個下人根本就沒把話傳到……
「這可不好辦了。」賴小舞揉著凍得有點發青的手,整個身體都在拚命地抖,「雲洛派過來的馬車都,已經走了,那麼久了,嘶……好冷,坐馬車到這邊,都要花不少,時間……回去不知道,又要花多長時間呢……」
再者,她好像是頭一次來晴王府,來的時候坐在馬車裡,天知道是通過什麼路徑來的?回去的時候怎麼走?沿著大路往左還是往右?往前還是往後?
沒錯,她長著嘴,完全可以找路人問路,可瞧瞧她現在的挫樣!手腳凍得沒了知覺,想說話都哆哆嗦嗦的,就這樣,能保證她不會走到半路暈死過去嗎?
她寧願在王府門前等到挺屍,也不想等他真的出來的時候看不見她大失所望,而她卻在歸路的不知名處不省人事,被寒風掩蓋。
哇!越想越消極了!賴小舞大叫不妙。
果然是天氣太冷了,凍得腦子都不清醒了,怎麼竟往不好的方面想!
等待的期間,王府外的侍衛們也已經換了兩批,之前的那些人這會兒一定在王府溫暖的房間裡取暖,喝酒,吃好吃的東西!
新換的侍衛們看見賴小舞在王府前站著,也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都只看了一眼就不多理會。
漫長的等待依然繼續著,賴小舞連痛嚎『老天不公』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半瞇著眼,嘴裡哆嗦著念著『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出來了,很快』這樣的話讓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繼續堅持不倒。
她不過就是想送件禮物,順便問一句,生日快樂,這種要求很過分嗎?
為什麼不讓她見到呢?
越是冷得幾乎要昏厥,賴小舞越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彷彿不曾前進,王府的門前依然看不見半個人影出來。
是啊,聽裡面熱鬧不凡的喧鬧聲就知道,這會兒眾人一定都忙著看歌舞表演,忙著喝暖暖的酒,香甜可口的飯菜,誰會搭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有沒有在寒風中等到想殺人?
沒錯,賴小舞現在就很想殺人,如果她在外面凍死了,她一定要把那個沒人性的不給她通報的下人咬死,擰死,掐死,一刀捅死!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丫的連鬼都不如啊!居然忍心讓一個弱女子等這麼久!
下次讓她再見到南宮晴的時候,一定要讓他把那個下人開除,永不錄取!
這樣在心裡咒罵下人的賴小舞暫時性地忘記了寒冷,嘴邊咧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這一幕,恰恰落入了出現在王府門口的人眼中。
那人正是賴小舞苦苦等待的壽星公,南宮瀲。
「舞兒……」
帶著滿滿心疼的聲音裡,還夾雜著止不住地顫抖,賴小舞的眼眸剛剛動了動,奇怪自己是不是開始幻聽了,模糊間就看見了遠處一個眼熟的身影向自己跑了過來。
「舞兒!」
「瀲、兒?」不對,應該叫他南宮瀲。
視線瞬間模糊,確定了那聲音的主人後,賴小舞的身體猛然無力地倒了下來。
果然,等待是值得的,看,不是等到了嗎。
朦朧間,似乎有一個暖暖的身體抱住了她,還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
「舞兒,舞兒!醒醒!舞兒——」
不要叫了,聽見了啦!只是,現在好累,好像睡覺。
「不要吵,好冷,好困……」賴小舞閉著眼,無意識地嘟囔。
瀲兒一聽,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一口,用刀子在心窩處捅了一刀,疼得難受,疼得想哭。
「舞兒,對不起,對不起,舞兒……」
***
「她怎麼樣?」
「回爺,這位小姐在寒風中站了近兩個時辰,手和腳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凍傷,又染了風寒,怕是要休息好些日子才能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