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神台上,白九鴟等神族四殿看見這些刺客並不慌張,而且,也沒有插手的意思。七公子則跟四殿之一的紫落低聲聊著什麼,彷彿對突來的狀況,毫無察覺。不時還會勾起唇角輕輕笑一下。
神族的領袖卻慌了陣腳,嚇得倒退幾步,跌倒在地,而那個司儀更是抖得像篩子!
看到這情景,付七七心底狠狠抽了一下,這樣的人統治著人族,人族不做奴隸,做什麼?!
倒是那個黑袍的人忽然有了動作,速度快如疾風,一躍而起,同時出劍,劍光緋紅,滑過空氣發出龍吟般的呼嘯。
「啊——!」驚叫的,不是那些攻向首領的刺客,而是迎神台下迅速退開的人族!
飛濺的血色噴出一個巨大的血十字,十具無頭屍體落地,整齊地排列在十字周邊,圍城一個圓圈!
滾落的頭顱則像亂石頭一樣,四處滾動,其中一個,好死不死滾到付七七腳下!
神族領袖哆嗦著爬起來,手死死抓住黑袍人的手腕,勉強開口,「這些叛亂賊子,驚擾了四位殿下,其罪當誅!這屆迎神節,就用他們的血肉來供奉我們偉大的邪神!」
迎神台下先是一片死寂,然後是驚雷般的歡呼!
付七七崢崢地看著腳下的頭顱,只見,碎裂的面具後,那人目眥盡裂,眼珠幾乎都要突出來!那是恨怒的表情!
她被那個表情狠狠地震驚,正想蹲下仔細研究,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其他線索時,那頭顱忽然如沙粒般坍塌下去,最後化成一灘齏粉。
而迎神台下,那十具屍體,也是如此!
眾人大驚失色,個個倉皇。
黑袍人跳下迎神台,用長劍撥開那些齏粉,只見,粉堆中露出個小小的人形木雕,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咒文。
白九鴟看到那個木雕的時候,眉頭微微擰了一下,然後繼續側頭和身邊的人說話,七公子也看見了那木雕,可他卻沒什麼反應,面具下的雙眼依然是滿滿的笑意。
付七七看見木雕,心頭卻顫了顫,擅長這種重生術的人,她所知道的,就只有一個!但是,他為什麼這麼做?!
「姐姐!」她正想著,身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付七七回頭,一眼就看見狐小狸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可他眼角的淚痣卻依然那麼妖艷。
她沒心思理會他是怎麼稱呼自己的,只是認真地看著他,問,「是不是你?」
狐小狸一怔,然後微微低頭,垂著眼簾,不知掩蓋了怎樣的神色,「姐姐,你懷疑我?」
聲音有些委屈,有些冷漠。
付七七卻不被他的語氣所動,執意問,「回答我,是不是?」
狐小狸再次抬眼,凝視著她,咬唇看向迎神台,迎神台上,除了神族四位殿下和七公子,其他人都是一臉驚慌。
「不是」
付七七袖中雙手悄悄握緊,然後笑起來,鬆了口氣似的,「不是就好,這麼久了,你跑哪兒去了?對了,耗子沒和你一起?」
狐小狸看著付七七,目光沉沉,片刻也笑了笑,「姐姐你不再裝傻充愣了啊,真好!耗子去了哪兒,我也不知道。」
裝傻充愣?!付七七心頭一沉,她想裝麼?她也不想,但是,她不裝又能怎麼樣?她如果不裝的話,只怕會更早地被白九鴟買去。
自從狐狸和耗子來她身邊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逃不開這兩個男人了。就算投胎到了人界,也逃不開他們的利爪。
也是了,到了與邪界無關的二十一世紀都被召回了,何況是這裡?那個男人說過,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情,而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這就是他們的能力。
可她還是想賭一把,和命運賭,和所謂的邪神賭!和他們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