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的會體諒人,就該好好鍛煉一下身體,下次別再弄得我還沒盡興,你就不爭氣地昏死過去。那樣只會激起我想要把你訓練成合格替身的決心。如果是我來訓練你的話,那麼,你得到自由的日子就遙遙無期了。」
這話對於蘇雪泠來說,絕對是根利刺,狠狠刺在她心頭的疤痕上,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尖銳的疼,被疤痕掩飾的膿血先流了出來。
可她連頂嘴的話都不能說,只能竭盡全力地去掩飾自己的受傷,故作歡欣地笑著,「多謝陛下提點,這段時間,我一定多加練習,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地替身,讓陛下能夠更加迅速地厭倦我。」
「這就對了。」雪七黎忽然拖著下巴,在她唇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合格的玩偶,都是能夠跟得上主子節奏的,讓它踢腿不能甩手,讓它眨眼笑,不能閉眼哭,明白麼?」
蘇雪泠微微低頭,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神色,低聲道,「陛下說的是,我會是最合格的玩偶。」
雪七黎靜靜端詳著蘇雪泠,片刻道,「我想也是,你先下去和別的侍女好好學學怎麼給主子寬衣梳妝吧,不然的話,我的耐心大概會被你給折騰完。」
雪泠微微躬身,退出寢殿。
雪七黎看著蘇雪泠那副低眉順眼,事事服從的樣子,沒有一絲快意——會是最合格的玩偶麼?恐怕會是有史以來,最叛逆的玩偶吧。七千年後什麼都變了,這股倔強隱忍卻絲毫沒變!
蘇雪泠,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顏色,到底是用什麼做的,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你居然可以狠絕毒辣到那種程度!
蘇雪泠坐在寢殿外的台階上,望著魔域混沌無光的天空,空中不知是哪種不知名的鳥獸在飛翔,把漆黑的天空裝點得和佈滿繁星的夜空一樣。
她仰頭,眼睛發酸,其實想哭,張嘴卻變成微笑。
活著的時候,也是這樣孤獨,這大概就是身為孤兒的悲哀,做得再好,沒有人誇獎,活的再墮落,也不會有人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