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滿臉通紅,「我……我錯了還不行嗎?小強,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要什麼,只要我有的,都願意給你,只求你以後不要不理我!」
小強冷笑,「你不說還罷,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天我在賭場贏了八十萬,就算平分也能分得四十萬,我的錢呢,馬上拿過來給我!」
孫梅道,「就給你,我馬上幫你拿!不光你那四十萬,八十萬我一分都不要,都給你,只求你以後不要不理我!」
小強冷笑更甚,「梅嬸,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孫梅指著自己的心口道,「每個字都是真的,只要梅嬸有的,不管什麼,哪怕是生命,都願意交付給你!」
才說完這句話,冷不防小強破口大罵,「放你媽的狗屁!你是我武軍叔叔的老婆,雖然他現在已經死了,但我們的關係在那裡擺著,我們是叔侄輩,豈能做出這樣苟且的事情來?要是傳到村裡人耳裡,還不知道被他們罵成哪樣呢!」轉身進到孫梅的房間,看到那個錢袋放在桌上,不由分說,提了就走。
孫梅又急又怕,又將他攔住,「小強,你別走,求求你別走!」
小強將她往旁邊一撥,就像將一片樹葉子撥到一邊去,不冷不熱地道,「你想我不走,無非是再做昨天晚上那種事吧?告訴你,我可不願意做你的小白臉,天下男人有的是,你這麼有錢,想找多少都可以,不要找我!」
孫梅臉色蒼白,忽然捂著臉哭起來,邊哭邊道,「我知道,以前我是做過很多不體面的事,但是以後不會再做了。我也不敢乞求會得到你的所有愛,只求你不要不理我,只是這麼一個要求,難道都不行嗎?」
小強尖銳地道,「不行!」
孫梅含淚問道,「為什麼?」
小強道,「不為什麼,就因為你曾經是我的嬸嬸。你自己想想吧,我叫你梅嬸,卻跟你發生這樣的事情,於情於理說得過去嗎?」
孫梅羞愧地低下頭,「我錯了,小強,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你不是叫過我梅姐嗎,我只想……」
小強尖銳地打斷她的話,「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怎麼叫也改變不了我們是嬸侄的關係,從今以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井水不犯河水。」扛著那包錢摔門而去。
到了外面,心裡還是有些氣憤,怎麼就迷迷糊糊地與孫梅有了這麼一腿,這孫梅可不是張悅,也不知道有過多少男人了,說不定連病都能染上。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年紀大了些,那身段是身段,容貌是容貌,三十來歲的人看起來就像一個二十歲的成熟女子,嬌媚惹火,傲人的雙峰飽滿堅挺如少女,沒有絲毫下垂的跡象,身子也很白得像雪,看著就想啃兩口。
小強心裡忽然升起一絲內疚,畢竟是因為她的引路,才去贏回這麼多錢的。八十萬呀,可不是個小數目,說什麼也得分她一些。又想,她不是說什麼都可以給他嗎,如果連這點錢都計較,說明太假了,根本不肖再來往,反之,假如她不計較,真的願意為他犧牲一切,看在他這份情有可原的情分上,倒也是可以考慮稍稍保持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嬸嬸怎麼啦,還不照樣是女人?
而且還是個成熟了的、擰得出水來的女人!
今天早晨之所以發怒,說到底並不是他就討厭極了這個女人,也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嬸侄輩這層關係的存在,而是事先沒有告訴他,而且是用藥誘使他做出那樣事情來的,讓他感到震驚和憤怒。
出了門後,坐電梯下到地面,才發現這地方叫做香天地。
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孫梅竟在陽台上站著,一副癡情後悔的樣子。
小強心裡暗暗嘀咕了一句,「你是在做戲吧,那就繼續做下去好了!」收回目光,走出香天地,很快將她的影子從自己的腦海中抹掉,繼續干他的大事去了。
八十萬,可以干很多事。小強決定先買車。
做下決定後,才發現事情還不能出奇順利,因為他沒有身份證。
甚至別說身份證,戶口簿也沒有。
沒辦法,那就只能先回村了,打的回到稻田村,直接停到張金福門前去。
張金福剛起床,坐在院子裡看天,發現有人來,目光轉到小強身上。
小強徑直奔他過去,叫道,「張叔叔,我的戶口簿是不是在你這裡?」
張金福一下子還沒能認出他來,「你誰呀?」
小強將自己的墨鏡摘了,「我小強,張小強呀!」
聽到他報了名,張金福立刻見鬼一般地跳起來,「啥——?」使勁地揉揉眼睛,看了又看。
小強不耐煩,「我說張叔叔,你就別看了,我真的是小強!」
張金福又跳,「真是小強!」一雙眼睛仍然狐疑不定的掃來掃去,忽然叫起來,「春花,快來,快來看!」
屋裡又跑出一個女的人,卻是他的老婆王春花。
張金福指著小強道,「你看,他是小強,他說他是小強?」
王春花頓時將眼睛瞪得比銅錢都圓,錯愕著嘴,那陣式簡直比看外星人還要感到震驚,然後將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完了問道,「啥,你是小強?」
沒法子,小強只得嚴肅地答道,「是呀!」
王春花道,「村裡那個小強?」
小強道,「是!」
王春花不敢相信,一看屋前有兩個人走過,又叫起來,「富貴,你快來看,快來看!」
走過的兩人,正是張富貴和他老婆唐靜梅,聞言又都到了院子裡。
唐靜梅問,「嫂子,看什麼?」
王春花指著小強道,「看他呀,他說他是小強!」
唐靜梅看了兩眼,覺得面熟,卻想不起這麼個人,傻乎乎地問道,「哪個小強?」
王春花道,「就是我們村裡那個成天遊蕩的小強呀!」
兩人一聽也嚇得跳起來了,驚訝地瞪大雙眼,看外得人般地看著小強了。
看了許久,張富貴才問,「你是小強?」
又是一樣的問話,小強感到實在無聊得可以,說道,「你們就不要再做出這副驚訝的樣子,總是問同樣的問題了好不好,我當然是有假包換的小強,我爸是張笑開,我媽是劉艷林,我的全名便叫張小強。」
張富貴叫道,「可是你、你不是個傻子嗎?」
這話小強不愛聽了,答道,「你才是傻子呢,那是以前,現在我已經好了,不再傻了。」
張富貴夫婦圍著他看了又看,總要看出一些什麼來,唐靜梅忽然叫道,「你說你是小強,那我問你,你認得我們不?」
簡直是廢話,同村人,而且是拈親帶故的,怎麼可能不認識,小強不滿道,「當然認識!」
唐靜梅道,「那我是誰?」
小強道,「你是唐靜梅阿姨呀。」
唐靜梅指指張富貴,「他呢?」
小強道,「他是富貴叔叔。」
唐靜梅再指指張金福兩夫婦,「他們呢?」
小強道,「他們當然是金福叔叔和春花阿姨了。」
唐靜梅還是不敢相信,還想問話,這回被張富貴搶了嘴去,搶著問道,「你說你是小強,那你總得知道你爸爸媽媽是誰吧,你告訴我,你爸是誰?」
小強道,「不是已經說過一遍了嗎,張笑開呀。」
張富貴道,「你娘呢?」
小強道,「劉艷林。」
張富貴全身激靈靈一抖,又問,「你爸你媽呢,哪去了?」
小強道,「死了。」
張富貴道,「什麼時候死的?」
小強道,「死了有六七年了,在我十歲的時候死的。」
張富貴道,「怎麼死的?」
小強道,「搞建築,塌了。」
張富貴沒話說了,只是將眼睛瞪得比鬼都大,仍然忽然上前揪住他,「這衣服,新買的?」
小強道,「是呀,新買的。」
張富貴又指著褲子,「這,也是新的?」
小強道,「當然。」
張富貴從他的褲子掃到腳,再掃到臉上來,「我說小強,你真就是村裡那個小強?」
小強道,「我已說了N遍了,真的是。」
張富貴的目光不經意落到包上,「這裡面裝的什麼?」
小強坦然道,「錢。」
張富貴驚得合不攏嘴,「啊——?」
張金福又插了嘴,「你說什麼?你說這包裡是什麼?」
小強道,「我已經說了呀,是錢。」
張金福叫道,「不可能!讓我看看。」
小強將錢袋的拉鏈拉開,讓他們看,真是一扎一扎的錢。
幾個圍攏來,完全看傻了。
王春花驚叫道,「你從哪裡得到這些錢的?」
小強道,「從紅日春大酒店那裡賭博贏來的。」取出一扎,遞給張金福,「金福叔叔,我家的戶口簿在你這嗎?如果在,這一萬元收下,你把戶口簿給我!」
張金福立刻笑歪了嘴,「在,在。這不,你爸媽去世後,戶口簿一直都放以張羅羅家,後來要辦低保,又擱我這裡,我可是當作寶貝一樣挺你管著,這就去拿……」笑瞇瞇地往屋裡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返身回來了,「我說賢侄,你還沒有吃早飯的吧?正好,在我這兒吃飯了,戶口簿就在叔這裡,還怕丟了嗎?」
王春花也道,「是呀,是呀,在姨這裡吃飯了,這不,就要吃了。」
兩人瞬間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熱情來,硬是將小強拉了進去。
張富貴夫婦也沒走,跟著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