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星光透過窗戶照進臥室。
楚熙趴在他的床邊,腦袋埋在床單裡。星光灑進來,細細絨絨的長髮彷彿也閃耀著點點星芒。她似乎睡著了,肩膀靜靜地起伏,白裙子單薄得近乎透明。下意識地,於允希伸出手,手指觸到她細細的長髮,像柔軟的刺蝟,她的頭髮在他的手指間有微微的涼意和溫柔。
悄悄地……
她的脖頸變得僵硬。
於允希察覺到了,身子頓時也僵硬起來,握緊手指,他將手從她的發間收回來,眼神變得冰冷淡漠。
她從床邊抬起頭,對他綻開一個輕輕的微笑:
「醒了嗎?」
這是從那晚以後,她給他的第一個微笑。微笑裡有些脆弱,有些歉疚,眼睛也濕濕的帶著霧氣,但那畢竟還是一個笑容。她望著他,神態中沒有迴避,也沒有躲閃。
楚熙將於允希扶著坐起來,將枕頭墊在他的腰後,把被子拉高蓋好他的身子,然後,她又靜靜對他微笑:
「要喝點水嗎?」
於允希沉默地盯著她,神情冰冷而倔強。
倒來一杯溫熱的水,她小心翼翼地將玻璃杯放入他的手裡,輕聲說:「應該正好可以喝。」
手指在玻璃杯上收緊,於允希緊緊盯著她,眼底有警惕的暗光,他喉嚨乾啞:
「你想做什麼?」
楚熙不解抬頭:「呃?」
「不回去做你的乖乖女?你哪位偉大的父親不是那樣的厭惡我?!」他的聲音冰冷殘酷,手指僵硬得幾乎可以將玻璃杯捏成碎片。
「爹地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因為我……如果爹地那個時候不是為了趕來幫我過生日他就不會加速,不會加速也就不會有那樣的悲劇發生了……」
她輕輕吸氣,凝視他,眼睛裡有不顧一切的光芒:
「請你告訴我,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去做!」
半晌。
於允希的目光依舊冰冷:「我恨你,恨不得你死去!恨不得讓你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楚熙咬緊嘴唇:
「好……」
「可是,我無法做到。」於允希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的聲音冰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