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調查我?」
凌尉遲怒。
「調查?」凌母反問,「如果不是我去醫院,恰好醫生說漏嘴,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一輩子?」
四年前,凌尉遲帶著容兒離開,容兒昏迷了一年才醒來。或許是處於私心,或許是真的愛了,凌尉遲買通了醫生,謊稱小遲是自己的孩子。
「我只是不想你為難他們!」
凌尉遲冷然。
「尉遲,你不會以為,凌家會容忍你娶一個被人玩兒過的女人吧?而且,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拖油瓶三個字,如一把尖刀,插在容兒的心尖兒。
桌面下的手,情不自禁握緊。
「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凌尉遲猛然站起,拉起容兒的手,欲走。
「凌尉遲,今天你敢踏出凌家一步,就永遠不要在再凌家!」
凌尉遲的腳,微頓,繼而大步離開。
「凌尉遲!……」
「妞兒,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說過,會照顧你們母子,一輩子!」
那一刻,容兒是感動的!
然而……
翌日,凌尉遲的別墅。
「嗯……啊……尉遲哥……哥,不要……」
容兒的心,瞬間冰涼。
上樓的腳步,微微頓住。
她聽得出來,這個聲音,是——凌尉遲的未婚妻!
「唔……好……痛,尉遲哥哥……不要了!」
容兒鼓起勇氣,顫抖地伸出手,緩緩扭動臥室的門把。
頃刻間,房間裡的曖昧,刺痛了容兒的眼。
男人的花格子領帶,單色修身襯衣,女人的蕾絲吊帶裙,黑絲性感情趣內衣……
散落一地!
容兒身體僵直,宛如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這就是昨晚,說要照顧自己一輩子的男人?!
轉身,容兒毅然離開,錯過了床上女人那抹得逞的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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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兒,我在綠嶼灣定了包房,今晚陪我?」
凌尉遲故意說得曖昧不清。
「好!」
容兒點頭。
有些事情,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拖得越久,越是傷人。
凌尉遲皺眉,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似乎——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是一輩子!
六點,綠嶼灣1989,包房
「妞兒,為什麼忽然離開?」
凌尉遲吞下一口牛排,語氣稍顯質問。
「凌,你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
「你……還愛著他?」
凌尉遲胸口起伏。
容兒離開之後,他被鎖在凌家莊園半個月,昨天才打暈看守他的人,順利逃出。然而,等待著他的,竟然是容兒和袁慕容的緋聞——滿天飛!
「我……」
容兒遲疑。
凌尉遲的心,在容兒的沉默中,不斷下沉。
「妞兒,你愛過我嗎?」
一年的照顧,三年的相處,難道,還抵不過他們呢在一起的半年時間嗎?
「凌,我愛你。但——只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
容兒低下頭,不敢看凌尉遲的眼。
三年裡,凌尉遲對她有多好,她心知肚明。可是,愛情不是感動。在遇見的那一秒,若是沒有微微的蕩漾,那麼,就是一輩子的錯過!
遇上凌尉遲的那一刻,她的心,靜如止水!
「妞兒~」
容兒木然抬頭。
從來,凌尉遲都是意氣風發的,然而這一刻,她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落寞。
帝王,也有落寞時!
「妞兒,如果當初是我先遇見你,你愛上的,會不會——是我?」
「凌?」
容兒有些為難,凌尉遲從沒有跟她說過如此煽情的話,每次,他都是霸道地摟著自己,又親又啃。但是,從沒有強迫過她。
她承認,袁慕容的愛,是玫瑰上的刺,一不小心,就會遍體鱗傷。而凌尉遲的愛,是波濤洶湧的海,看似驚濤駭浪,實則溫柔綿長。
可是,她卻該死地愛上了那一根陷入心中的玫瑰花刺,拔不出,忘不掉!
「妞兒,戴上它,好嗎?」
凌尉遲從褲兜裡掏出一個方形的戒指盒,推到容兒的面前。
容兒為難!
「妞兒,一天,可以嗎?」
這枚戒指,是他打算在她生日的時候求婚用的。可是,那天她卻發燒了。
凌尉遲苦笑,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注定他們——要錯過?!
「妞兒?」
凌尉遲起身,單膝跪在地上,沉靜的眸,竟然透著些微擔憂。
容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伸出自己的右手。
凌尉遲勾唇一笑,緩緩將戒指套入容兒的無名指。然而……
「鈴鈴鈴……」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毫不猶豫地,容兒的手,立刻縮回。凌尉遲臉上的笑容,僵直,雙手懸在半空。
「我……我先接一個電話。」
容兒尷尬扯起唇角,就在方纔,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她的心,真的雀躍了一下。很輕,可是她卻明顯地察覺到。
凌尉遲的愛,讓她沉重!
「喂?」
「容兒,你去學校接小遲了嗎?」
電話裡,是米迷急切的聲音。
「沒有,怎麼了?」
容兒心立刻提起來。
容遲和駱雨軒都在京都幼兒園,下午,容兒就給米迷打電話,讓她今天幫忙接一下。
「小遲不見了,我放學就一直等在門外,可是。沒有看到他的人!」
「什麼?」
容兒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起的手肘,碰在凌尉遲的指尖。瞬間,戒指掉落在地上。
「叮……」
容兒毫無察覺!
「米迷,你有沒有問過學校的老師,他是不是被人接走了?」
「問過了,老師小遲是和同學們一起離開的,並沒有看到有人接走。」
容兒的心,隱隱作痛。上次,小遲摔下樓,混身是血的畫面,不斷回放在腦海。
「怎……怎麼辦?」
容兒急,慣性地撥通了袁慕容的電話,凌尉遲上前的腳步,頓住。
「袁慕容,小遲不見了,學校裡沒有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