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明人不說暗話,容兒我要帶著!」
開門見山,袁慕容直接得有些嚇人。
他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何況,凌尉遲也不是傻子,他此行的目的,兩人心知肚明。
「袁少,容兒怎麼說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讓她留下來共進晚餐,與情於理都不過分。何況……」凌尉遲停頓,然後拔高了聲音,「據我所知,容兒現在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其實,容兒與袁慕容鬧翻,只是凌尉遲的猜測。容兒拖著一個行李箱,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夠猜得出來。
「凌少想多了!」袁慕容虛偽地笑,心裡卻早已經翻江倒海:容兒迫不及待地跟他撇清關係,目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是嗎?」
凌尉遲反問。
看來他猜得不錯!只是……
貌似妞兒對於袁慕容是動了真心,否則不會將他錯當成袁慕容的!
客廳裡,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相視而坐,鷹眸流轉的刀光劍影,讓人無法忽視。
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叫聲,打斷了兩個男人的對視。而後,不約而同的朝著二樓的尖叫的產生者——容兒望去。
「啊,屍……死……死屍……」
容兒一邊尖叫,一邊衣衫不整地朝著樓下衝。
好……好可怕,她竟然看到有一個人的屍體,被浸泡在密封的水箱裡,圓睜的雙眸,宛如鎖魂的鬼怪,尤其猙獰。
「大……大哥,樓上……樓上有死屍!」
容兒飛快地衝向凌尉遲,然後緊緊地抓著凌尉遲的手臂,雙腿忍不住顫抖。
因為凌尉遲坐在面對樓梯的位置,所以容兒壓根兒就沒有看見袁慕容。而且由於太過緊張的緣故,容兒沒有發現大廳裡驟然多出來的眾人,也沒有發現雙方的劍拔弩張。
「大……大哥,好……好可怕!」
容兒死死拽著凌尉遲的手,沒有瞧見身後的袁慕容,越來越黑沉的臉!
「不怕,只是標本而已,容兒不怕!」
凌尉遲輕輕拍著容兒的後背,故意曖昧地摟緊容兒的腰肢,低頭溫柔地安慰著容兒。
擺明了,凌尉遲就是故意氣袁慕容的!
袁慕容冷眼盯著凌尉遲的大掌,眼刀子,「嗖嗖嗖」地射在凌尉遲身上。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凌尉遲此刻已經是千穿百孔了!
「好……噁心,我……我不要呆在這裡,求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如果說上一刻凌尉遲還得瑟地彷彿飄在半空中,那麼此刻,他就真真實實地體會到了什麼叫飛得越高,摔得越痛!
妞兒這話,不是明擺著落他的臉嘛?!
袁慕容的臉,並沒有因為容兒的話有所緩和,因為……
容兒的手還像八爪魚似的,緊緊拽著凌尉遲的胳膊呢!
真是氣死個人!
「凌少,我想容兒我可以帶著了吧?!」
袁慕容出聲,打斷兩人之間刺眼的曖昧。
瞬間,容兒的身子僵直。
她怎麼聽到了袁慕容的聲音,不會是幻聽吧?
容兒不確定的轉頭,在看清袁慕容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從恐懼轉為心虛。下一刻,想都沒想的,容兒一把推開凌尉遲。
大廳裡的氣氛,猝然間變得詭異,凌尉遲率先閃過一絲錯愕,然後是平靜無波。袁慕容是淡淡的高興,然後是滔天的憤怒。
容兒如此刻意的動作,在袁慕容看來,根本就是在心虛!
凌尉遲看著容兒低下的頭,瞬間明白兩人之間的間隙,乘人之危,把握最有利的時機置敵人於死地,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袁少,你現在以什麼樣的身份帶走容兒,未婚夫?男朋友?還是說……金主?!」
最後兩個字,凌尉遲咬得特別重。
他就是要擊碎容兒心中最後的一絲動搖,儘管手段不算光明磊落。但是,這個世界上,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才是關鍵,至於手段,他從來不在乎!
「那凌少又想以什麼樣的身份佔有容兒呢?即將邁入婚姻的未婚男人,還是……金主?!」
最後兩個字,袁慕容說得特別諷刺。
他給不了容兒妻子的位置,凌尉遲,同樣不可能!想要陰他,也要看看他凌尉遲有沒有資格!
爭鋒相對的兩個男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呆愣著的容兒,眼眸中滿是悲傷。
他們——有想過她的感受嗎?
她不是物品,不是任意買賣的對象,他們如此「高談闊論」,將她的尊嚴至於何地?
悲哀,不是因為你周圍的人忽視,而是他們明明談論著你,而你卻只能做一個局外人!
「我想要會京大。」
容兒悲慼,語氣異常平靜。
他們兩個人,都不會是她最後的歸宿,如果說她原本還對於袁慕容存在一點點的奢望的話,那麼此刻,絕對是蕩然無存!
「容兒,吃過飯之後,我再送你過去如何?」
凌尉遲開口,沒有聽出容兒語氣中的淒涼。
「不了,袁少送我過去吧!」
意外的,容兒竟然主動要求袁慕容送她。
只是……
透著決絕的味道!
「凌少!」
袁慕容上前,一把朱拽過容兒的手臂,語氣中滿是得意。
哼,他凌尉遲機關算盡,最後容兒還不是選擇了他,儘管他現在恨不得將容兒狠狠教訓一頓。但是,調教自己的女人,也要選對時機是不是?
「容兒,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這裡永遠都有一個你的位置!」
凌尉遲指著自己的胸口,難得深情地說道。
只是,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只有凌尉遲自己清楚。
袁慕容鋒利的眉,幾不可見地蹙起,拽著容兒右手的大掌,不自覺地加重力道。
「告辭!」
袁慕容拉著容兒,大步朝著外面走去,壓抑著的怒火,真可謂是怒髮衝冠!
「袁……慕容,你弄疼我了!」
容兒略微掙扎,但是卻不敢真的反抗,她覺得袁慕容的表情,好嚇人。似乎……恨不得將她整個兒吞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