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讓全身得到放鬆,很快,運動過多的魏航泡在水裡睡著了。
康欣穎輕輕的拿開他放於她腰間的手,從浴缸裡起來,走出浴室,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後,將室內所有收拾得乾淨整潔,就連床上的床單被套,她也找了套新的換上。
「真是怪人!」望著櫃子裡好幾套一樣顏色一樣花紋一樣款式的被套床單,康欣穎望向浴室方向,對其搖了搖頭。不過,她也慶幸正好全都一樣,換了也才更容易看不出來。
當整個房間像無人入過時,她抱著換下的「證據」輕手輕腳的溜出了他的家。
開著車的康欣穎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家,那哪是自己的,不過是剛剛逃離的那個人的另一個家;公司,同樣也是他的公司。她想撒謊說是昨晚在寄居的家或是公司,都會被一問露餡。那麼,所做的掩飾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方芳,先別去公司,在家等我,我半小時後到。」
不等那邊問為什麼,康欣穎就掛了電話。
方芳看到慌亂的康欣穎,開始還以為發生了追殺,趕緊的拉她進屋,還看了看後面有沒有跟著的人,才用力的關上門,反鎖。
「康姐,發生什麼事了?」
氣喘吁吁的康欣穎擺了擺手,坐下平緩著呼吸。
得不到答案的方芳只好自己盯著她看,希望能看出是怎麼回事。
圓領的襯衫遮不住脖子,那裡正好有一處紅印。方芳看著看著就笑了,明知故問:「康姐,這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康欣穎沒明白她問的是什麼,她在魏航那兒因為害羞,一直沒有注意看過自己的身體,不知身體會有留有紅印,畢竟那種事對她來說沒有經驗嘛!
方芳拉低自己的高領衣服,指著脖子上的一塊紅印,問:「就是這個,你身上也有一樣的。你別告訴我,我倆是自小失散的姐妹,身上有相同的胎記。」
方芳脖子上那塊顏色有夠深,康欣穎摸了摸她的,關心的問她疼不疼。
「你疼不疼?」手被拿下,方芳捋起康欣穎的袖子、衣襟,意料中的看到一些痕跡。笑了,曖昧的問:「康姐,說,昨晚和誰在一起?是不是總裁?」
被說中了,心中一驚,慌亂的說:「不是,你別亂猜,怎麼可能是他呢?」
「是嗎?」方芳咄咄逼人的湊近臉去,瞪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敢肯定,就是總裁。而且,你們很賣力的運動了一晚上。」
康欣穎的臉頓時將紅色漫延開來。
這情形不更加說明了她猜對了嗎?可康欣穎還在否認。
「那好,換個說法。搖頭是,點頭不是。明白了沒?」
康欣穎點了點頭。
方芳立即說錯:「搖頭是,點頭不是。記清楚了。我現在問了,昨晚是不是和總裁在一起。」
康欣穎搖了搖頭。
方芳得逞的笑了,其實那是她早已確定的事實,她就是要她自己說漏嘴。「對嘛,我就說是總裁了。終於承認了吧?」
康欣穎愣了愣,嗔怪:「方芳,你把我弄糊塗了。」
「少來,這是心理學裡面講的,當你潛意識裡拒絕一件事時,別人在你無防備時突然以相反的表示來要求你回答,你仍會以否定的表示來回答。」
是不是這個道理,康欣穎不想去研究,她只知道,再否定下去也沒有用,與其憋心裡獨自亂想,不如有個人給點兒主意。不再點頭或搖頭,用語言肯定了方芳的認定。
方芳頓時興奮了,握住她的手恭喜:「恭喜你終於成為女人了。接下來,你是不是就會和總裁結婚了?我好期待看到你倆結婚的樣子,不知那天會不會你們的紅毯是不是有大群男女碎掉的心鋪成的?上至五十歲,下至十五歲。」
被方芳的話逗樂了,康欣穎講述事實的語氣也變得輕鬆了:「為了不讓一大片男女碎掉了心,我已經將證據毀滅了,然後,我會否認,他追問的話,我就把這件事說成是他撞邪。當然,你得幫我,說我昨晚在你家。」
「你陷害我?」方芳苦著一張求饒了:「康姐,總裁的氣場很強大的,我可不敢騙他,何況,我還靠這份工作養家餬口呢!康姐,你放過我吧!」
「方芳,我也求你了。」康欣穎真的是用上了懇求的態度。她對魏航不是沒有感覺,尤其是在她看重的第一次對他付出後,她更心動,有想嫁給他。可是,她真的怕,她怕她會害了他,萬劫不復,那將是多麼可怖的事情啊!
「康姐,你怎麼會相信這個?這些話都是騙人的!」
「當你親身經歷過,對那些話不由得不信,你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的,對吧?」
看到康欣穎苦痛的樣子,方芳心軟了,答應了替她撒謊,但她不敢保證她能經得起逼問。
「必須經得起。」康欣穎霸道的威脅:「方芳,你也不想總裁什麼都沒有了吧?到那天,不僅是你失業,還有上千人跟著你一起失業。」
「哦!」有些事,確實不能不信;有些想法,根深蒂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的。方芳向她保證了,也找出件高領衣給她,讓她遮住最容易出賣她的印痕。
如果可以,康欣穎是不想去公司面對魏航的,至少今天不去。
但今天有很多事要處理,她必須去,魏航,也必須去。
當她走進公司,總覺得員工看她的眼神有點兒怪,問問身旁的方芳,她以一句「心理作用」應付過去。確實是的,穿得那麼嚴實,誰看得出來呢?
告訴自己不要心虛,可告訴是起不了作用了。她窩在辦公室裡,能不見多餘的人,盡量不見,更是刻意的躲著魏航。
以前有什麼要簽字的,都是她直接拿去他辦公室,今天,她全讓秘書拿去。
不一會兒,魏航親自來到她的辦公室,比以前更加親暱的靠在她坐椅的旁邊,她就像觸電了一樣跳開。
他拉過她的手,讓她緊靠在他身邊,柔聲問:「欣穎,為什麼那麼早一個人跑掉了?」
趁被抱住沒抬頭,正好可以不讓他看到她眼裡的慌亂,故作不明白的問:「什麼一個人跑掉了?」
他醒來後看到臥室裡的整潔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現在看來,果然如他所料。替她「回憶」:「我倆洗澡時,我在浴缸裡睡著了,你就跑掉了,還把床單被套都換了。」
「我?」心狂跳,嘴上卻一點兒不亂的發出疑問,很像那麼回事:「少總,你得臆想症了吧?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別成天總想些不可能的事。你想想,我怎麼可能跟你一起洗澡?就算是,我也分身乏術啊,我昨晚住在方芳家裡,都沒有回去。」
「是,我們都沒有回去,在我們的新房。」魏航說得很肯定。
「少總,我是去看過你的房子,但看完就離開了啊!」說著,推開了他,驚恐的說:「少總,你不會也撞邪了吧?你買的小別墅肯定不乾淨,你還是趕緊賣掉了,回去跟你父母住。」
是不是撞邪,有沒有撞邪這回事,他還不知道?他昨晚就是在裝醉,而之前她的撞邪事件,也全是他弄出來。他豈能讓她的話騙過去?
別有意味的看著康欣穎的高領毛衫,看得她心慌,躲閃著他的眼光,不問自答:「哦,我看這毛衣挺好看,而這季節的高領衣服我一件都沒有,就買了一件。」
這麼普通的衣服也被她說成好看?而且他都沒問,就自己說起,還不是欲蓋彌彰?
「那我再給你買幾件,反正以後你會經常都需要。」魏航意有所指的說著,向她伸出狼爪,他斷定她身上那件毛衣起的是什麼作用,他要從她身上找出證據。
既然決定了將那件事情否認到底,她就不會讓他拿到證據。再次甩開他的手,生氣的說:「少總,這是辦公室,我是你的下屬,請你自重。」
康欣穎對這件事否認的堅決,倒是在魏航意料之外。他只以為她出於害羞會否認,在他直言出後,她會羞澀的承認。
難道她只相信批命人的話,而不相信他的真情嗎?
但不管他說什麼出來證實,甚至讓她去他新房床上看從床單浸到褥子上而忽略未換的證據。她都有理由來推翻,還一口咬定他就是撞邪了。非常誠懇內疚的說:「對不起,少總,我不知道撞邪也會傳染的。看來我離得你近點兒也是不行的,這不,我不撞邪就換你撞了。看來,我還是不住你家了,我搬去和方芳住。」
能讓她搬出去嗎?魏航抓住了她怕撞邪的心理,恐嚇她:「方芳家更壓不住邪氣,你知道嗎?她家那片地,在解放前就是埋人的萬人坑啊!」
「是嗎?」魏航的話起到了作用,康欣穎膽顫的把要搬出去的話嚥了回去。
只要她在他身邊,什麼事都好辦。
「好吧,就當我是撞邪了吧!」魏航沒再堅持,聳聳肩,承認了是自己撞邪。他相信,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總不能每次都用撞邪來否定吧?
他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康欣穎的腦子裡冒出據此的推理,她在想,自己之前的那些撞邪會不會也是真實發生過而被否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