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得到第一樣神器了,第二樣是?!」
玉纖塵看了看天象。
「第二樣神器可能沒那麼容易。」
「在誰那兒?」
「無憂國主。」
「哈?」東方墨言抽了,這名字咋好像在哪裡聽過。不就是那個在萬寶樓被自己耍了一通的倒霉孩子麼!?
「你那麼激動做什麼?」鄭晴天奇怪地看了東方墨言一眼。
「沒什麼,本王只是第一次聽說這麼白癡的名字而已。」
「……」
*
且說謝無憂再三來到萬寶樓求鄭晴天一嫁,然幾次三番被拒絕。這一日,他在心情煩悶之中不小心喝錯了酒,誰知裡面不知被哪個男人撒了壯陽藥,頓覺全身發熱,腹部脹痛,各種痛苦地在床上翻滾,燥熱難當,痛苦難耐……
開門尋救……
誰知一把扯住了正要往無憂宮趕的鄭晴天,此刻鄭晴天戴著面具,夜黑風高,謝無憂抱住鄭晴天大腿,「救我……救我……我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數不盡的金山銀山……」
鄭晴天一腳將其踹飛,只想速度趕往無憂宮,誰知面具掉在了地上,連忙回頭去尋——
謝無憂灰頭土臉,雙手托著腹部,聲淚俱下地指控,「姑娘你就算不想嫁給我,也用不著這麼狠心斷我後吧!!!」
鄭晴天這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踹了對方命根子,此言一出,她猜對方就是個求婚失敗的相親男之一。
最近各種相親男在萬寶樓扎根,並用過無數種辦法讓她看他們一眼。一開始她還緊張擔憂他們發生了什麼,後來發現全都是那些求婚男的伎倆,於是全都選擇了無視。
今天她趕的著急,就將謝無憂歸為其中,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見,換言之她早就產生了免疫力,於是想也不想地撿起面具……
她蹲下身的瞬間,謝無憂震驚了……他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鄭晴天。
鄭晴天對他那犯花癡的表情不屑一顧,撿起面具就走人。
謝無憂發現,那人的臉是那般熟悉,正是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沒想到再一次相見,對方不僅沒有答應嫁給他,還給了自己致命一擊,差點導致他不育……
這痛苦的記憶在謝無憂的心裡埋下了『復仇』的種子……
*
據說這無憂國主相當難搞,很少人得以一見,所以鄭晴天才決定夜探無憂宮,誰知卻撲了個空,第二天,她汲取了教訓,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正大光明的拜訪!
「這條是謝無憂定的界限,再向前,就必須三叩九拜。」玉纖塵指著前面那用尖銳的石子鋪就的道路對鄭晴天和東方墨言說道。
「什麼?從這上面跪過去不終生癱瘓也得雙腿殘疾!」鄭晴天各種冷汗,「這什麼莫名其妙的規定,簡直無語!要我選,我寧願繼續夜探無憂宮!」
「可你一直夜探,卻見不到人,有什麼用!?」
「那你能確定他白天就一定在!?」
國師大人很肯定,「他一定在。」
「讓我來吧。」東方墨言說著就要跪下,「這點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鄭晴天搖了搖頭,「以你的身份,若讓你的百姓知道,讓晶川國如何在列國之間抬起頭來。」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是為了救你最重要的人!」
「你們不用爭了。」玉纖塵淡淡說道:「這條路只許不會內力的人進,王爺,你我二人是進不得的,否則定會被拒之門外。」
那一刻,鄭晴天甩了甩衣裳,跪在了尖銳的石子上!
這一生,她從未向任何人求過饒,也從來不跪任何人。但是……為了救小涯,她不得不這樣做!
想到他驚人的成長速度,她就覺得心口絞痛。她最討厭自己最親的人離自己而去的那種感覺,她一直以為,小涯還那麼小,離死亡很遠。
可當她知道,他離衰老那麼近的時候,她真的茫然無措了。
她一定要救他!
為了救他,她做什麼都願意!
尖銳的石子刺痛著她的膝蓋,白皙的雙腿擦出了血痕,那薔薇色的液體星星點點,在日光下閃著晶瑩。她的雙腿如同開滿了薔薇,東方墨言的雙拳不自覺地握緊,這樣的時刻,他卻什麼都不能為她去做……
不能做,因為怕她功虧一簣。
一想到自己唯一可以為她做的事情就是什麼都不做,他的心就覺得莫名的疼。
他認識的她,一直都那麼不拘小節,傲視萬物,有時覺得這世間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叫她低頭。
他多少次想要制服她,看看她那倔強的臉龐流露出求饒的姿態時,他定然會覺得十分快意。
可這一刻,她纖瘦的身那麼單薄,彷彿會被風吹散一般。看著她跪著前進的背影,那麼堅定又脆弱,他終於明白,他是不喜歡見她軟弱的……
因為,她軟弱時,會扯著他的心……
他果然還是比較習慣她藐視萬物的不可一世。
因為,可以藐視萬物就說明她足夠強大,足夠強大就說明沒有人可以欺負得了她!
與看她被人欺負相比,他更願看她欺負別人。
他一定是病了吧。
居然會對那樣一個背影,產生莫名的感覺……感覺自己願意用任何東西去交換。交換一個,守護她不受一點傷害的現在。
玉纖塵只是看著那背影,儘是一句話也沒說,他的眼底蘊藏著一絲明晃晃的亮,清澈而溫潤,驅散了他的冷然。那一刻,他想,此生即使為了這少女死去,也是甘願的。
既然是命,那就聽天由命吧。
對不起晴天,我原本只是想讓你放棄而已。所以才騙你說,見無憂國主需三跪九拜這石子路方能前行。我以為你總歸只是個女子,看到這鋪滿石子的路,定會膽怯,想要退出。但,為何你如此決然,奮不顧身?
他果然是你此生最重要的人吧。倘若,我是說,倘若……倘若你知道,救他會害死我,你還會不顧一切地跪上著石子路嗎?
你,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