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晴天不高興了，「那你，先殺了我吧。其他人怎麼個順序死，你自己決定就好。」
話音未落，姬魅夜捏住她脖子的動作便狠了一分，激將他？
姬魅夜冷笑，「鄭晴天，本宮告訴你，本宮不是傻子，粘著你，纏著你不放，連自尊都可以不要，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我要你，無所不用其極。殺了你重要的人也好，只要你屈服就好，我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
鄭晴天看著姬魅夜，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但他也應該知道，她無法嫁給他。「對不起，我不想違逆我自己的心意。」
「連這種時候也不能叫你妥協嗎？！」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叫我妥協！」
「不妥協，不代表不會痛，只不過是還沒嘗到痛的滋味罷了。」他突然冷笑，「鄭晴天，你很有趣，本宮需要有趣的玩具。所以，陪你玩玩。他們兩人，你要選擇誰？！」
她茫然地看著姬魅夜，他居然看都不看玉纖塵一眼？！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其實就是有意在護著東方墨言。因為她知道國師大人可以自救……
但沒想到，他居然一眼就洞悉了她。
「只能選一個人，晴天，不要貪心，不然就不好玩了！說，你要選擇誰？！」
鄭晴天看了看東方墨言又看了看玉纖塵。「我兩個都要救！」
「本宮說過，不可以貪心！」話音一落，東方墨言和玉纖塵身邊就不知怎麼多了兩條蛇，狠狠地咬了他們兩口——
靠，這魔魘洞真是一堆魔魘啊！！國師大人很想吐槽，早知道自己剛才不應該一手捏死一條蛇，而是應該一手炸了魔魘洞。
大蛇一陣得瑟，國師大人，剛才你殺了我媳婦兒，現在我要一口一口咬死你，直到你中毒身亡。
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
簡而言之，中蛇毒了！
沒想到這傢伙玩真的！實在搞不清姬魅夜為什麼突然這麼變態，鄭晴天強行壓制自己內心的憤怒，「姬魅夜，為什麼連你也要逼我？」
「不能成為本宮的人，就只能成為本宮的玩物。你還要說兩個人都選嗎？！」
那兩條蛇在兩人身上一陣亂爬。東方墨言的身上多了很多血窟窿，定是之前的傷口崩開了。
最終屈從了自己的心……
對不起了……
在我的心裡，果然還是不希望他出事……
他對我來說比較重要……我欠他很多信任，所以……
「我選東方墨言。」
話音一落，東方墨言和玉纖塵同時看向了鄭晴天……
「我，選東方墨言。」她重複了一遍。「請讓他走吧。」
姬魅夜卻突然淺笑，那笑容魅惑中帶著一份冷冽，彷彿要撕裂世間一切美麗，「哦？你要選他？選擇砍他手腳還是廢去他的武功？」
「你……」鄭晴天沒想到姬魅夜居然出爾反爾。
「不若還是直接了結他性命吧。」姬魅夜舉起一把刀刃——
「不要——」鄭晴天大吃一驚，狠狠推開了姬魅夜，擋在東方墨言的前面，「放了他！」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鄭晴天，本宮沒有給你選擇題。」
「姬魅夜，你放過他！你說過讓我自己選的，我選擇救他……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我不許你傷他！」
不許是嗎？姬魅夜手指輕輕一揮，東方墨言的手指便被打穿了。
鄭晴天嚇得失魂落魄。「不可以！」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發瘋，又伸手——
東方墨言的肩膀被打穿了！
聽說他為了找一個讓她留下的理由，當槍匹馬闖入驃騎將軍府，身中八支箭！他舊傷未癒，怎麼可以……
「這真是一點都不像你。」姬魅夜的笑容變得十分冷冽，語氣十分危險，「你是在向本宮求饒！？」
但她卻沒有絲毫退卻，「沒錯，我在向你求饒，求你放過他！」
「鄭晴天——」姬魅夜咬牙切齒地喊出她的名字，這說明他真的動怒了！
眼看姬魅夜就要對東方墨言出手，鄭晴天嚇了一跳，這個人的狠毒，她是見識過的！東方墨言現在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若姬魅夜真的動手，他必死無疑！
鄭晴天猛然抓住姬魅夜的手，「我答應嫁給你，我答應嫁給你了，求你放過他，求你放過他……」
玉纖塵的心彷彿被一千把一萬把刀子給捅了。
她這不是明擺著讓姬魅夜砍了自己嗎！？
雖然……
雖然這種結局也無可厚非……
可是……可是看她發了瘋一樣地向著姬魅夜求饒……他的心竟然有一絲絲疼。
——我選你，你肯不肯？
——你，不肯！？
東方墨言吃驚地看著鄭晴天。
鄭晴天誰都沒看……
姬魅夜憤怒間狠狠推開了鄭晴天，舉起了自己的手。
「不要，求你——」
手指一凌，姬魅夜狠狠砍向了東方墨言——
鮮血飛濺——
東方墨言的心臟被打穿了！
臉色一暗，東方墨言暈過去了！
鄭晴天大驚失色，連忙想要衝東方墨言奔去，「不要……不要……不要……東方墨言！！」
姬魅夜見狀，狠狠地拽住鄭晴天，冷冷說道：「我就是要毀掉你在乎的一切！」因為，你的一切不包括我！！
然，她的眼神也是那般冷冽，彷彿中了夢魘。
「姬魅夜，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不知從哪裡來的長劍，被她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的身體！
姬魅夜冷冷淺笑著看著自己身體湧出的血液，目光一片黯淡。
「把解藥給我！！！放我們離開——」鄭晴天面無表情地說道。
姬魅夜卻促狹地笑了一下，冰冷的身體用力向前一頂，更深地沒入上劍，手指死死摁住她的肩胛，笑容如魅，「死在你的手裡，真是過癮。」
鄭晴天瞪大了眼睛，她並未刺中他的要害，但她萬沒想到，他居然不躲反受！
「姬魅夜，你這個瘋子！」
她鬆開手指，奮力後退。
他卻步步向前，淺笑嫣然。
「沒錯，本宮就是瘋子。瘋了才會把你帶到身邊！」
鄭晴天臉色蒼白，她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姬魅夜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他完美修長的手指滿是鮮血。然，他聲音卻一改憤怒激動，變得柔軟極了，「本宮沒有想到，本宮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卻一點都未曾喜歡過本宮。我也可以為你去死，為什麼……你就是不能選我呢？你選我，誰都不會死了啊……」
鄭晴天愣愣地喃喃，「姬魅夜。」
「如果我死在你懷裡的話，你是不是就會記得我身上的溫度……」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但那力道卻叫人無法逃脫鉗制。他覆蓋著她的手貼近他的傷口。從傷口處湧出的血液暖暖的，讓她的心一點點變得慌張。
她的慌張悉數被他看穿，他又狠狠甩開了她，飛身，在半空之中俯視著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冽的快gan，「我要你一件件地記下我對你的好，因為，我是要你還的！」他著將一瓶藥丟進了她的懷中，「這是解藥……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我……」
轉身，他飛向了天空的盡頭。
那身影如火如荼，淒美殘缺，如天邊的晚霞，溢彩流光，但她卻覺得心被誰狠狠撕裂……
「姬魅夜……」鄭晴天奮力朝著那團紅影追去。
追不到！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她幾乎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為什麼竟會覺得自己狠狠將他傷害！？狠到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殘忍打不可原諒！
「救人！」
玉纖塵短短兩字，鄭晴天立刻回過神來，轉身朝著東方墨言所在方向而來，將解藥灌進了他們口中。
沒有刺中心脈。偏了半公分。
姬魅夜想要殺的人，絕對不可能失手，半公分的偏差，除非——
姬魅夜是故意的！！
否則，不可能刺不中他的心脈！
她明明知道，可她還是傷害了他——
玉纖塵一句話都沒有說，吃了解藥就打算走人。鄭晴天抱著昏迷的東方墨言對他說：「對不起。」
玉纖塵頓了頓，問了一句，「如果我無法自保，你會不會捨我？」
鄭晴天的雙手一點點握緊，「玉……」
「你會，對不對？」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淡。
但為什麼，她會覺得有點傷。
「不要質問我，好嗎？」鄭晴天第一次覺得自己很亂。
「方纔——」玉纖塵頓了頓，終究還是淡淡，「算了。」
他別過眼去，不再看她。
她卻看著他的側臉，茫然地問道：「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選？」
這種時候，究竟誰該問？
「我生氣了。」他說，她不該將他能不能自保當做逃避的借口，在她做出選擇的那一瞬間，一切就都已經無法逃避，「但是，我不怪你。」說著，走遠了。
鄭晴天的身體微微震了震，她知道她自私，她知道她該道歉，她知道她讓他覺得心酸也讓姬魅夜覺得難堪了……
可是，可是……
她能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