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緣 禍福相依 第一百八十四章:再次相見不相識
    客棧內青雲為宓兒施了針,宓兒幽幽轉醒,青雲和紅裳還有紫月在一旁心疼不已,宓兒知道此時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掙扎著勉強坐起,青雲連忙上前扶著,宓兒看著沈隨道:「我剛才吩咐你的事馬上去辦吧!」沈隨猶豫了下,心裡實在放心不下這幾個女人,可是如今南郡王的生死更重要。

    沈隨想了一下道:「主子身邊只有她們幾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屬下實在不放心,不如將福叔福嬸留下吧!」

    宓兒果斷的搖頭道:「這麼做絕對不行,福叔福嬸跟隨父親多年,他們之間有著旁人沒有的默契,我這裡有她們三個人足夠了,你們放心去吧!」沈隨無奈點了點頭匆匆的退了出去。

    青雲含淚對著宓兒道:「公主一定要保重身體,切不可太過憂心,郡王一定會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

    宓兒失神的點了點頭,心裡暗暗祈禱父親千萬不要有事,而且自己絕不能讓母親再出事,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幫幫母親,可眼下必須先將身子養好,青雲再次給宓兒服下一粒藥丸,宓兒疲憊的沉沉睡去,青雲吩咐紫月在旁邊服侍,自己和紅裳想再出去走走,希望會有所發現。

    紫月是幾個人中最細心最溫柔的,將宓兒的被子蓋好,坐在床邊一步都不敢離開,這些日子眾人都沒有睡好,漸漸的紫月趴在窗邊打起盹兒來,卻不知窗外一雙清眸緊緊地盯著宓兒蒼白的小臉兒,心裡有氣又疼,氣自己說好了不可以心軟,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的來看她,看到宓兒的蒼白嬌弱的病顏,卻又忍不住心疼,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可卻不知道該是打她,還是該疼她,最後還是一狠心,轉身離去。

    曄無情神情鬱鬱的回到左攝政王府,流雲和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已經在正殿等候,旁邊還有兩個如花的少女,不同於璘月女子的溫柔婉約,兩人皆是一身明麗的彩服,更襯得兩個少女如花般明媚爛漫,兩人一見到曄無情,熱情的迎了上來,一個少女甚至熱情活潑的撲到曄無情懷裡,嬌聲道:「表哥兩年不回來,回來了也不去看看鳶兒,是不是不喜歡鳶兒了?」

    旁邊的女子雖然沒有這個叫鳶兒的女子大膽,但也含情脈脈的看著曄無情,以眼神放肆的傳達自己的情誼,曄無情狠狠的看了一眼流雲,流雲則狀似無辜的眨了眨那雙風流的桃花眼,旁邊的那個少年則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曄無情輕輕的將懷裡的少女扶起,對著她柔聲道:「表哥怎麼會不喜歡鳶兒呢,只是表哥這幾日剛回來有些忙,沒有時間去看你罷了!」

    鳶兒聽曄無情如此說,明媚的一笑道:「表哥沒有時間沒有關係,鳶兒有的是時間,鳶兒可以來看你呀!」

    曄無情看著鳶兒的笑臉寵溺的一笑,他可以對任何人冷眼相看,唯獨對鳶兒絕對做不到,只因為她那張和青鸞一樣酷似母妃的臉!

    曄無情對著鳶兒道:「你和你蓮兒姐姐先到後面玩會兒,表哥和國主,還有你流雲哥哥說些事兒!」

    鳶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和那名叫蓮兒的女子含情脈脈的看了曄無情一眼,轉身相攜而去,見二人離去,曄無情對著那名少年道:「國主怎麼又隨便出來,不怕你母親生氣嗎?」

    少年不以為意的道:「我已經兩年沒有見著大表哥了,表哥回來也有幾日了吧,也不知在忙些什麼,也不進宮去看看我,我就只有和二表哥溜出來見你嘍!」三人都是表兄弟,一直感情都很是親厚,一直都是無話不談,沒有因為地位和時間的改變而發生任何變化。

    曄無情將目光看相流雲,沉聲道:「外面到底情況如何。」 流雲一改剛才的漫不經心,有些鄭重的道:「墨璃周圍的確有幾股潛在的小股勢力,而且還和內部那幾個不安分的有聯繫,還有那個什麼南郡王甄煜無故失蹤,恐怕就和這些人有直接的關係、、、、、!」

     未等流雲說完,曄無情看著他冷冷的道:「真不知道這幾年你都幹了些什麼,居然讓人將禍患埋在了咱們的眼皮底下!」

    旁邊的墨璃國主一副不怕事兒大的道:「二表哥還能幹什麼,無非是到處發浪,招惹挑花!」說完一雙稚嫩的桃花眼,一樣幸災樂禍的看著流雲。這幾年他沒少欺負自己,自己還不趁著這個時候扳回一局。

    流雲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道:「表哥是知道的,我一直志不在此,這幾年你雖忙著璘月的事兒,但總算還是抱得美人歸,可我這些年居然白忙了,連個老婆都沒混上,還不是這些瑣事給鬧的,這些人如今輕了不是,重了不是,我還真的不知怎麼辦,再說了,若是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國主拿誰練手啊?」

    說完故意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曄無情,曄無情和墨璃國主,不約而同的給了他一記,相信你才有鬼的眼神,一切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懶惰好色找藉口罷了。

    未等曄無情開口開口,墨璃國主已經開口道:「二表哥,我今年才十二歲,你怎麼忍心讓我獨自去面對那些豺狼虎豹!」

    流雲不以為意的道:「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你既然知道害怕,就說明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等表哥回璘月,我就一起跟去,璘月疆域遼闊,美人也一定不少,如果能找到像小表嫂一樣的,我也一定會像表哥一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停了一會兒又對著墨璃國主道:「還有不是跟國主說過,不要叫我「二」表哥,可以直接叫我流雲表哥,或者直接叫我流雲也可以。「說完,煞有其事的道了聲謝。墨璃國主有些無奈,這個流雲表哥插科打諢的功力真的是爐火純青!只為能偷懶。

    而曄無情則冷冷的看著流雲,流雲知道所有人都拿自己沒有辦法,只有這個表哥,自己絕對得罪不起,逐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對著曄無情道:「別的事我可以不上心,但是表哥的事我絕對會格外留意,我過來的時候得到消息,月眠的東海王珣玉已經知道,月眠的長公主已經回了月眠,急忙趕去後卻撲了個空,所以一路追到了墨璃,我來的時候,珣玉已經到了墨璃,現在恐怕已經在客棧了、、、、!」

    未等流雲說完,曄無情已經飛了出去,門口的朱雀和玄武連忙跟上,墨璃國主看著一向冷靜沉著的大表哥如此急切,不免對著流雲好奇的道:「二表哥,大表哥這是怎麼了,還有那個月眠的什麼公主和大表哥有什麼關係?」

    流雲則理也不理他逕自跟上去看熱鬧,墨璃國主連忙跟在後面,一邊兒追一邊兒道:「二表哥,哦不,流雲表哥你還沒有告訴我怎麼回事呢?」

    客棧內,宓兒一直睡著,可卻睡得並不安穩,長時間不曾造訪的惡夢,再次出現在宓兒的夢裡,居然又出現了那個雙頭蛟虯,依舊滿目邪惡的步步逼向自己,宓兒感覺到無比的恐懼與無助,本能的想逃離,掙脫夢境,拚命的想醒過來。

    宓兒集中所有力量,霍的從夢中驚醒,嬌喘著猛的坐起,卻發現紫月居然被人制住,只能在一旁急切的看著自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而靠窗一個男子背光而立,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不知是什麼時辰,屋內雖然點著蠟燭,卻並不明亮,宓兒根本無法看清他的樣子。

    宓兒本應該害怕的,可宓兒卻覺得自己異常冷靜,輕輕地攏了攏衣服,起身下床,怎奈身子一陣虛軟,宓兒只能無力的倚在床頭。

    男子似乎聽到動靜,連忙回頭,一張本該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此刻卻滿是驚喜和炙熱的愛戀,看著宓兒蒼白的美顏,男子心疼又有些氣憤的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他不可能給你幸福,最後你只能落得傷心離去!你偏不信,如今卻將自己折磨的如此憔悴!」

    宓兒看著男子轉過身來,沒有想到會是珣玉,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回了月眠,而且居然還追到了墨璃,想到珣玉的所作所為,再聽到珣玉如此說,宓兒秀眉輕輕的皺起,淡淡的對著珣玉道:「珣王爺漏液來訪不會只想說這個吧!」

    珣玉並不理會宓兒冷淡的態度,走上前對著宓兒溫柔的道:「當然不是,你不知道,當我知道你回來我有多高興,可是待我趕去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所以我帶著人一路追到了這裡,如今海上很不太平,這裡又是別人的地方,你在這裡很不安全,我來接你和我一起回月眠,你什麼都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等過些日子,烏蘇和月眠兩敗俱傷,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我就會成為海上的霸主,而你就是我最寵愛的女人」

    說著,一臉的志得意滿,然後滿臉柔情的看著宓兒,宓兒有些不可思議的的道:「這就是你支持前任國主的目的?」宓兒終於明白為什麼珣玉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原來他也是另有所圖。

    珣玉微微一笑,難掩嘲諷地道:「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和那個如同妓女的老女人合作,還有那個行將就木,還只想著如何玩女人的老色鬼!」

    宓兒怎麼也沒想到,一個長得完美如謫仙的人會有這樣邪惡的慾望,恐怕這一切他才是始作俑者,宓兒難以置信的道:「難道你不知道,一旦兩國開戰,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犧牲那麼多的性命,只為完成你稱霸海上的願望!」

    珣玉一頓,但馬上冷聲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在這是咱們兩個的願望,你曾是璘月的皇后,我絕不會讓你屈居人下,我要讓你成為這個海上至高無上的女人!」

    宓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和他說什麼也沒用,冷冷的一笑,對著珣玉道:「如此我也送給珣王爺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恕我對用萬千屍體堆積起的權利和地位沒有興趣,王爺若無事還是請吧!」宓兒實在無法面對這樣的絢玉,冷冷的別開臉不再看他,心裡有些微微的感歎,為什麼少年時的玩伴可以變成這個樣子!

    珣玉被宓兒的態度惹得有些不快,但依然溫柔的對著宓兒道:「從前你是月眠的公主,南郡的郡主,後來你是璘月的皇后,一直有人護著你,尤其是那個人,可是如今那個人已經不要你了,如今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而我雖然愛你,憐惜你,卻不會像以前一樣無止境的縱容你!」

    宓兒覺得有些可笑,有些憤怒,自己何時需要他的縱容和憐惜,宓兒輕輕一笑,而且笑得異常燦爛,魅惑的美眸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美眸中卻沒有一點笑意,冷然的睇視著珣玉,冷冷的的道:「我記得很久以前我就和你說過,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何須你的憐惜和縱容?」

    珣玉不理會宓兒冷淡的笑意,依舊一臉癡迷地對著宓兒道:「我也記得我早就和你說過,你現在不接受我不要緊,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留在我的身邊,無論你如何反抗都是沒有用的,我以前就說過,哪怕你會因此而恨我,而我有信心你以後一定會愛上我的,就算你永遠也不能愛上我,我也要你永遠屬於我!只能屬於我」說著,珣玉臉上滿是溫柔而堅定的深情,隱隱還有著偏執的瘋狂。

    宓兒知道這種人和他已經沒有道理可說,重要的是要如何脫身,自己絕不可以落入珣玉的手裡,不但自己無法忍受他,也會給母親增添無盡的麻煩。

    宓兒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靈力是不能擅自使用了,但宓兒醫術卓絕,用毒自然也是獨步天下,完全可以用來防身和自保,只是宓兒心慈,從不輕易使用而已,看來今日也只有不得已而為之。

    宓兒輕輕地理了理衣袖,站起身越過珣玉緩緩地來到紫月面前,絢玉也不攔她,只是一臉癡迷的睇是著她,任她緩緩的走過去,宓兒神色清冷,絕美的容顏在燭火下透著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光,更顯得魅惑人心,兩個制住紫月的侍衛也不免面露癡然,趁那兩個侍衛失神之際,宓兒輕揮衣袖,一陣異香飄過,那兩個侍衛應聲倒地,紫月瞬間獲得自由,護在宓兒身前,憤怒的看著珣玉。

    珣玉先是一愣,但馬上居然有些驚喜的道:「沒想到你還有如此手段,真是深藏不漏,如此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我也就放心了,但你若想藉著這些手段逃離我的身邊,我奉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眼前無論你如何反抗都是沒有用的,這周圍我安排了幾十個暗衛,就算你善用毒,想要從我這裡脫身恐怕也難如登天!」

    宓兒心裡一驚,自己怕的就是這個,自己不常用毒,身上的毒粉有限,對付幾個十幾個還算可以,可現在有幾十個,沈隨和那些護衛又不在身邊,紫月的武功又不高,就算此時青雲和紅裳趕回來,也沒有多少勝算,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宓兒微微的思索了一下,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擒賊先擒王了,可如今絢玉恐怕已經有了戒心,自己能做的必須是先讓他放棄戒心。

    想到這裡宓兒幽幽的一歎,斂眸掩飾眼底冰冷的情緒,臉上故意露出哀怨的挫敗和輕微的不甘,絢玉沒有想到宓兒這麼快就放棄了,心裡是有些不信的,但男人往往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是最容易受騙的,即使再聰明的男人都一樣,絢玉看著宓兒嬌弱無助的小臉兒,憐惜而溫柔的道:「說好了,不要再鬧了,若是一會兒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話語裡有著專屬於情人間的曖昧和愛憐,說著走上前,伸手握住宓兒的柔嫩的小手,見宓兒沒有反抗,絢玉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意,自己有多久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了,絢玉急切的想要將宓兒摟入懷中,宓兒輕揚水眸,粉嫩的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美眸內流光溢彩,美得讓人屏息,珣玉只覺得自己的心停了一下,連呼吸都慢了幾分,就在珣玉失神之際,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瞬間沒入珣玉的手掌,與此同時,房間的門被人劈得粉碎,幾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凜冽的站在兩人面前,為首的男子週身盈滿了森冷的殺氣,冷的讓人不寒而慄,緊接著有竄進來一大一小兩個妖孽俊秀的男子,這兩人一進來就盯著宓兒一臉興味的看著,眼裡有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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