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兒沉思了一會兒,憂心的道:「話雖如此,但兩國聯盟的事若誰先提出來,就不免處於劣勢,怕只怕他們會趁火打劫,藉機提一些過分的條件!」
月眠國主點了點頭,輕輕一歎道:「這也正是母親所擔心的,母親這些年勵精圖治,就是不想依附任何人,如今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這些天母親一直在猶豫,也一直在等待,希望墨璃沉不住氣先提出聯盟之事,可顯然墨璃比咱們沉得住氣,一直沒有任何動靜,而母親卻已經等不起了!」
宓兒聽母親如此說,也跟著皺了皺眉,擔心的道:「那母親現在可有打算?」
月眠國主看著宓兒擔心的樣子,安慰的道:「宓兒不用擔心,以前母親聽你父親提起過,他曾與墨璃前任老國主有些交情,昨日母親已經修書於你父親,讓他先去墨璃一趟,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母親也好作出決定!」
聽母親如此說,宓兒總算放下心來,月眠國主又對著宓兒道:「一會離開這裡你就馬上離開月眠,母親已經命莫天在碼頭上給你準備好了船隻,他們會將你送到你父親的悠然島!
未等月眠國主說完,宓兒已經著急的開口道:「母親如今如此艱難,宓兒怎麼能離開!」
月眠國主抓住宓兒的手搖頭道:「如今月面情況太過複雜,蕊兒尚且有莫天保護,母親才允許她留在月眠,而你,母親是絕不能讓你留在月眠,不管是珣氏還是烏蘇,若有人發現你,後果都不堪設想,母親如此辛苦就是為了保護你們,萬一你和蕊兒有任何一個有什麼不測,母親就是贏了又如何,所以母親不會冒任何風險,只有將你送到你父親身邊,母親才能真正的放心!」
宓兒知道母親說的都是事實,自己呆在月眠只會給母親增加負擔,如果萬一不慎落入對手的手裡,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可是自己已經五年未見母親,如今只見一面就又要匆匆分離,宓兒不捨得紅了眼眶,投入母親懷裡哽咽著道:「宓兒捨不得母親,宓兒不想離開!」
月眠國主見宓兒如此,心裡也異常酸楚,如今自己是背水一戰,如果戰敗,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這個女兒了,輕撫著宓兒的秀髮顫聲道:「母親這一生沒有什麼遺憾,母親對得起自己的國家,對得起自己的子民,對得起你的外祖母,對得起你枉死的兩位姨娘,就是你的父親,母親自認也沒有任何的虧欠,母親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宓兒,未出襁褓母親就將你拋下,母親未盡過一天為人母的責任,如今母親絕不能讓你為母親冒任何風險,母親只希望你能夠平安快樂!知道嗎?」
說完已經淚流面滿,宓兒見母親如此傷心,連忙一邊兒為母親拭淚一邊兒道:「母親不哭,宓兒聽母親的話,一會兒就離開,宓兒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不讓母親擔心!」
月眠國主穩了穩心神,輕撫宓兒的粉頰,為宓兒拭去淚水,帶淚淺笑著道:「我的宓兒一定會平安快樂的!」
母女兩正依依不捨,門口傳來恭敬而焦急的聲音:「啟稟國主,時候差不多了,再不回宮,有人會起疑的!」
月眠國主無奈的站了起來,不捨的拉著宓兒的手道:「記住母親的話,不待塵埃落定,不可再回月眠,還有母親一旦戰敗,不要做任何徒勞的努力,你自己的平安最為重要,記住了嗎?」
宓兒沒有想到,母親臨別時會說這樣的話,含淚搖頭剛想要說什麼,月眠國主已經再次開口道:「答應母親!」
宓兒知道母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自己如果不答應,只會讓母親更憂心,無奈含著熱淚點頭道:「宓兒答應您,無論如何宓兒都會保護好自己,活的快樂!」
月眠國主含笑的看著宓兒,欣慰的點了點頭,母女兩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口再次傳來焦急的催促聲,月眠國主無奈,對著宓兒道:「母親走後,你從後門走,莫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還有你一定要記住母親的話!」
月眠國主一邊說著,一邊一步一回頭的出了內室,宓兒只能拚命的點頭,意圖讓母親安心,再不捨總要分離,再不捨都要離去,轉眼月眠國主已經消失在宓兒的視線內,再也看不見,宓兒深吸了口氣,擦乾眼淚穩了穩心神,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宓兒隨後悄悄的出了後門,見後門只有青雲一人在等候,宓兒若無其事的來到青雲旁邊,青雲來忙上前扶著,兩人朝山下走去,一邊兒走青雲一邊兒在宓兒耳邊兒小聲的道:「西海王吩咐奴婢直接帶公主去碼頭,沈隨回去通知其他人,一會咱們在碼頭匯合,一起去悠然島!」
宓兒想了想,對著青雲道:「如今母親如此艱難,我卻什麼也幫不了,我想上船後將你們留在這裡,這樣多少可以幫幫母親!」
青雲聽宓兒如此說,輕聲道:「公主的想法,奴婢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剛才西海王已經說了,國主讓我們只管好好的保護公主,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
宓兒知道此事自己說了也白說,如果自己真的將青雲幾人留下,只會讓母親更憂心罷了,兩人一路沉默著上了馬車,有了莫天的安排一路上異常順利,宓兒和青雲來到碼頭的時候,沈隨已經帶著人在那等候了,青雲扶著宓兒上了船,宓兒站在船頭遙遙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小山上一個少女拚命的揮舞著手裡的絲帕,是蕊兒,宓兒剛想喊出聲,卻知道此刻無論如何是不能喊的,宓兒也只能眼含熱淚,極力的揮手,姐妹兩人就這樣遙遙相望,直到船漸漸的開走,再也看不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