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西江別院門前,站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雖說已人到中年,卻依然風度翩翩,容顏俊美,此時卻緊鎖眉頭,進退兩難,歎了一口氣,舉步走進院內。
一進門就有侍女看見,連忙請安,「王爺金安」這位正是南郡王甄煜,甄煜問道:你家主子呢?
「在風波亭彈琴呢,奴婢領您去」,侍女恭敬的說。
甄煜一擺手自己朝後面走去,越往後走風景越是清幽雅致,沒有人工的匠氣,只有自然的清幽,甄煜遠遠的看著風波亭內那個絕色女子,一陣恍惚,這個自己最愛的女兒,像極了那個自己最愛的女人,可造化弄人,自己注定和她無緣相守,幸而她把這個女兒給自己留,下聊以慰藉,自己怕她被人欺負,便一直把她養在這個別院中。
這個女兒性子沉穩聰敏,對時事分析透徹,料事精準,自己正是聽了她的話,借道交兵權,激流勇退,才保得甄氏一族周全,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亂世已久民心思安天下一統早在意料之中,自己不是貪戀權位的人,只想保家人平安,這個女兒太過出色,自己才以無鹽之名保她周全,自己一直捨不得把她嫁出去,不想把女兒拖到這個年紀,如今又接到這個聖旨,難道這個女兒真是命中注定來救自己的命嗎?甄煜思索間已來到亭外。
亭內女子見父親到來,淡然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這一笑實在是百媚橫生,讓身為父親的甄煜都為之晃神,心下一歎,不知這個女兒將來命運如何,難道也是紅顏薄命嗎?心事重重地落座,開口叫了一生宓兒,卻再難啟齒,宓兒見父親如此神情,一定是有事發生,優雅地給父親倒了一杯茶,輕緩地開口:「父親有話不妨直說,跟女兒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呢。」
甄煜躊躇著將袍袖中的聖旨拿出來,放在女兒面前,宓兒打開看完,坐在那半天不語,甄煜一看心下更是難過,心一橫將聖旨放好,對宓兒道:「女兒不要為難,大不了父親就抗旨一回,接下修運河的差事,再從你三個妹妹選一個進宮,皇帝封你為後,無非是想讓為父督修運河,給為父一個定心丸,誰進宮對皇帝來說都沒有區別」說完起身要走。這宓兒卻開口:「父親不可,三位妹妹的性子入宮,恐非南郡和甄氏之福。當今皇帝的脾氣從借道和撤郡可看出一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必封後也只是權宜之計,妹妹若入宮,也不會被重視,以她們的性子,恐怕會鬧出事來,到時必成大禍。我著性子喜歡安靜,在哪都是住著,還是我進宮,即使不能兩情相悅,能做到相敬如賓就好,皇帝對南郡民心會有所顧忌,應該不會苛待我,父親在上書一封就說女兒從小體弱,需安心靜養,父親修好運河後不可貪戀權位。一定要掛官而去,也只有這樣才能讓皇帝不在忌諱父親」。
甄煜一聽皺著眉頭問:「你真的決定了?」宓兒平靜的點了點頭,甄煜注視女兒良久,才無奈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說:「為父留你一年又一年,沒想到是給為父救命的。」聲音酸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