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落下眼神,「我欠了她的情。」
「她不是告訴你我和她的關係了嗎?」他擰眉。
「可你娶了她,這是事實,她和筱筱都是你一輩子無法推卸的責任和義務。誰都無權剝奪,即使沒有愛,即使那只是一紙婚約。」我坦白的說。
他握緊我的雙肩,「別激動,我以為讓你們見了面,會減輕些你心裡的負擔,現在看來,好像適得其反了。」
「你是在故意為難我,故意讓我在她面前抬不起頭,讓我不——」我還未說完,他點住我的唇,「噓,我不想聽!」我挪開他的手,崛起高傲的嘴,「我也懶得說。」
「生氣了?」他側頭看著我。「沒有。」我躲過他的眼神。他笑出聲。我莫名,質問他,「我很好笑嗎?」
他輕抱著我,「我笑,是因為你在對我撒嬌,對我生氣。」他出神地看著我。「你有受虐傾向啊?」我依舊沒好氣。他收斂起笑容,面無表情的盯緊我。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這小子變臉變得也忒快了吧。沒想,他突地撓向我的腰間,我胡亂的躲閃,「癢癢——你幹嘛——呵呵——」
他抓住我的雙肩,認真地模樣,「以後我笑你也得笑,知道嗎?」我按住他的手,「那以後我哭你也得哭。」他敲著我的額頭,「你討價還價的本事真是隨機應變啊?」「那是自然,誰叫我這麼有才呢。」我俏皮的抬起頭。他低頭便吻上我的唇。
過了許久,我望向黑色夜空,擔心著,「楊毅想住在這裡,我怕——」
「我明天會帶走江露,你放心吧。」他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以後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怕字,懂嗎?」雖是威脅,卻暖人心田,我仰頭凝望,十五光景,時光飛回,二六芳華,歲月有情,此時此刻,我心足安。
江楓走後,我連著三天陪著楊毅逛了大半個清城,直到第四天,楊毅仍舊興致濃濃,我已身疲力竭,一大早,恁她怎麼推我拉我,我還是賴在床上做我的春秋大夢。
「陸菲菲,你太不夠義氣了!」日上三竿,楊毅手捧冰激凌倒臥在我的床邊嘰嘰咕咕地抱怨。
我邊穿衣服,邊搶下她手中的東西,「自己身體不適,還吃,會死人的,別忘記,自己是結了婚的人,該注意點什麼你不知道啊,檢點吧,丫頭。」
楊毅翻著白眼,搶我手中的冰激凌,「丫比我媽還囉嗦!」我沒理會她,逕直把冰冷丟進垃圾桶。「幸翔就這麼放心你?」我問。「我又沒賣給他,結婚前我們是有協議的,互不干涉對方的自由便是首條。」楊毅推開我的衣櫃,左看右瞄。我見她眼神有些不對,便問,「怎麼了?」
「你可算把我給比下去了。」她雙手橫胸立在靠在衣櫃邊上。我關上她身後的門,笑說,「簡單一點兒好。」
她斜眼看著我,「你也太盡忠職守了吧,沒名份就算了,怎麼著,連羹也節省了?」
我聳聳肩頭,「沒有,是我自己覺得這樣挺好。每天,睜開眼,總有有一個人陪在你身邊。閉上眼,又總有有一個人守在你身邊。陽光明媚時,他笑臉相依,颳風下雨時,他愁眉不展。我還要什麼?」
楊毅挽起我的手,「這些我都明白,可你也不能退而求其次,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說的好聽點是文化與修養不同,難聽點那就是一坨髒泥攪渾了一杯清水。」
我翹首笑說,「哪有那麼嚴重?」楊毅戳著我的腦袋,「誰同你開玩笑了,你要什麼生活他懂嗎?可林西就不同了——」
我堵上她的嘴,「楊毅,再說我可就生氣了。」她氣惱地推開我的手,「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你自己的日子自己過,誰難受誰心裡最清楚。」說完,她關上我眼前的門,我自是心裡清楚,這些話都是她幫著林西故意說給我聽的。可緣分說錯過便錯過了,此刻想來我和林西的點點滴滴,盡如煙花璀璨,不過是一瞬間的感官衝動,一次美麗的心動。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如今,我和林西仍在同一條船上,然而時間早已在我們不經意間穿梭了千年,再也回不到曾經一身清白的我們。
羅飛打來電話時,我正在家裡和楊毅互掐,「想請我喝酒啊?」 我打破沉默。他在電話那頭說了一個喂字,便不吭聲。電話那頭,羅飛頓了半響, 「陸菲,方強出事了。」
我和楊毅急匆匆的趕到方強的車廠,裡面已是一片狼藉,萬德和洪明收拾著地上的殘渣碎片,方強臉帶血痂癡癡地坐在一旁椅子上,沒有抬頭看我一眼。我走到羅飛身邊,悄聲正要問原因。楊毅已開了口,「丫的,為啥不報警,都被搞成這樣了。」說完,萬德,洪明,羅飛全部投來橫眼。我急忙拉楊毅在一旁,楊毅咕嘟著,「幹嘛呀,我又沒說錯。」
「飛,叫她走。」方強突地看著羅飛冷聲道。我急忙幫楊毅說話,「她是我朋友,她沒惡意的——」
「我叫你走!」方強厲目轉向我,臉色異常難看。「我?」我莫名,拿起羅飛手中的毛巾為方強擦拭臉色的紅漬。方強仿若害怕碰著瘟疫般迅速躲開。
「我們去醫院看看,不然會感染的。」我蹲在他面前柔聲勸慰。我知道他心中有氣,車廠被人砸,弄得如此破爛不堪,是誰都無法忍耐。
他打落我手中的毛巾,猙獰地模樣,「拜託你,離我遠一點!」
「喂,關她什麼事,我們好心來看你,你丫別不識好歹!」楊毅盯在我面前。
我對她搖搖頭。
「是我通知她的,要怪你就怪我。」羅飛站在我身邊。
「飛哥,你明知她是江家的人,還叫她來幹什麼?看咱們不夠慘嗎?」在地上收拾幾塊鐵片的萬德厭惡的瞪著我。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們,讓他們如此拒我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