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陸家的路上,我一直想問陸漢康與我母親的過往,但糾結猶豫中,始終沒有開口。
很快,在家裡度過元宵節後,我收拾起自己的行囊。陸漢康站在一旁「嘮嘮叨叨」,叫我別忘記帶上這個那件的。我推他坐在我的床邊,「爸,我都是成人了,你別把我當小孩兒。」「就算你八十歲,也是我的小女兒。」陸漢康推開我的手,不停的往皮箱裡塞東西。
好吧,I服了Y了,心中這麼開玩笑般的想著,眼中卻噙滿淚水。我想,我不該怨天尤人,比起羅飛,方強的家境,我算是幸福的了,雖然沒有媽媽,卻有兩個男人這般疼我。不管何時何地,他們最先想到的總是我。我堅信我的付出沒有錯,在這個世上,沒有比親情更加溫暖可信的情感了。他們愛我,真切無私的關心我。
臨走前一天,我打了江源的電話,想同他告別,然而又是無人接聽。我從同學那裡找到江源家的地址。當我按下門鈴時,開門的人著實令我一小驚。
「我以為這是江源家?」我晃動著手中的紙條,眼神瞅著對面的殭屍臉。「你沒走錯。」江楓站在門口讓開一條路,一如一年前那麼冷漠,「進來吧。」「不用了,我只想同江源說幾句話。」我急忙擺擺手,
既然江楓在,我想進去肯定不方便。「他去北京辦簽證了,暫時不會回來了。」「噢。」我答應著,猛的抬頭睜眼,「辦簽證?他要去哪?」
江楓冷言道,「你們倆關係不是最好嗎?怎麼他沒有告訴你他要出國了嗎?」「出國?哪個國家?他不回來了嗎?很遠嗎?他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劈里啪啦說了一串問號。江楓頓了半天,看著我,「進去說吧,外面很冷。」
我這才發現他身上只穿了件厚茸茸的白色睡衣。我跟著他走進屋內。一眼望去,房間大約有一百五十平,裝飾簡單,卻不失大方,不落俗氣,佈置有序。顯然經過高手設計。
「在看什麼?」江楓來到我眼前,端著一杯熱茶。我微微一笑,眼神看著客廳牆上那副精緻淡雅的風景畫,「很漂亮。」「江源也很喜歡。」他把熱騰騰的茶遞在我手中。一陣溫暖傳到我手心。我抬起眼,有意打量江楓,他好客殷切的樣子著實像換了一個人,完全不是那張讓我不敢靠近的殭屍臉。
我強忍著笑意不敢出聲。見他回頭,我急忙避開眼神。「江源——」我們幾乎異口同聲看向對方。我扯開笑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想不到我和最討人厭的江楓也有心有靈犀的一刻。但他卻繃緊臉,只是直直地看著我。我想我又惹到他了,快速收起笑容。
畢竟他是主,我是客。他不是江源,我不可以「放肆」。我輕咳了一下,問,「江源什麼時候離開中國?」他撇開目光,拿起茶杯,「一個星期後,飛往加拿大。」
這個壞小子,出國也不同我打聲招呼。想獨自銷聲匿跡嗎?還是學我一樣,躲藏著不敢見人。我不自禁的胡亂抱怨他。也對,一年前,我不告而別,想必這次他回扣我的,索性來個一次性的「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