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白淨的臉龐透不出一絲複雜,我下意識的點點頭。心底告訴自己,既然逃不脫這副軀殼,那麼只能努力往前走,做回自己。也許,再過幾年之後,我就可以回到真正屬於我自己的那個家了。
轉眸,江源,方強他們出了酒店門。「去兜風!」江源摟上我的肩頭,我從他腋下滑出,回絕,「沒興趣!」「陸菲菲,你怎麼老扯我後腿,必須去!」江源瞪著鵝蛋大的眼,有些生氣。
「我怎麼扯你後腿了?難道我連自由都沒有了嗎?不去,就是不去!」我甩開他的手,牽起林西的手臂,「我們回家!」「不准!」江源站定在我面前,拉住我。我怒目。
「不要動怒,小真,今兒不是你生日嗎?就想同你一起樂樂,時間還早,不要回去,好不好?」江源立刻鬆軟下來,像個小孩兒般搖晃著我的手臂。我為難著。
「去吧,陸菲,他說的對,一年才一次生日,別辜負了江源的一片好意。」林西說道。我暗下眉頭,「那你呢?」「他當然回家了。」江源搶答。我橫了他一眼,林西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玩兒吧,我回去同叔叔說,叫他不要等你。」「謝謝!」我未說完,江源一把拉起我便向他的摩托車走去。
我看著眼前頭戴黑盔,手戴紅手套,雙腳插在摩托車座上,整裝待發的十幾個男人,拉起江源的耳朵,「不是去兜風嗎?這又是怎麼回事?」江源豎起笑臉,「還是兜風,只不過刺激一點兒。」「你?」我正要發問,他止住我的唇,「噓——」
耳邊傳來章翼的聲音,「大家聽著,今兒是雙人賽,想參加的來這裡抽籤,選到誰的車便坐誰的,不可換車。」我小心地問江源,「你不參加吧?」「Of Course!」他爽快的答應,臉上卻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把鑰匙拿來。」他伸出手。我快速給他。
他嗖的一聲扔向對面。抬眼,江楓接住鑰匙,朝我們走來。「哥,車和人歸你了。」江源拍著他的肩膀說。「喂,你們什麼意思?」莫名其妙。江楓遞給我一隻頭盔,冷聲,「戴上吧。」我推開,邁開步伐。
「路被封了,你走不出去的。」身後,他說。我低哼,你以為大路是你家的嗎?怎麼可能出不去。「陸菲,你忘記帶上你的姐妹了?」我回頭,朝江楓手指的地方看去,方玲扭捏著雙腳坐上了江源的車,白瑞微笑的眼眸正和章翼說笑。我走向她們。
「如果惹起公憤,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人,江源可以救你一次,卻保不了下一次。」江楓叫住我的腳步,在我身後「好心」提醒。
他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害怕,大可以自私一點兒。」「誰——誰害怕了,不過是場飆車。」我搶過他手中的頭盔,走近摩托車。江楓坐定,眼神看向我。我盯著後座,心不由得打顫。「放心吧,我肯定比的起羅飛。」他突地說道。
「羅飛也飆車?」我脫口而出,旋即見江楓詫異的眼眸,急忙封住自己的嘴。真蠢!問這麼白癡的問題。「上來啊,你不會是想讓我抱你吧?」我看著不遠處同樣神情不安的方玲,小心翼翼的回頭,盯緊他的目光,「你不會殺我滅口吧?」
他頓了頓,意外中帶著異樣的表情,冷哼一聲,「反正自殺和他殺沒什麼區別,也許,我真能如你願呢?」
我明白他指什麼,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那個「黑色八月自殺事件!」早已聞名於整個校園。
「我現在不想死了,所以待會兒你不可以把我從摩托車上扔出去!」我理直氣壯的說。「我什麼時候說要害你了,如果不是江源把你推給我,我都懶得理你,看見你這份矯情勁就噁心。」他有些氣惱。
「你——好,你沒害過我是吧?第一次,你用火藥燙傷我,第二次,你把我推下水。誰知道你這次又要玩什麼手段折磨我?」我怒氣沖沖的反駁。他擰緊眉,伸出食指在我眼前,「聽著,第一次,是我從車輪下救出你,第二次,是我為你的「一時失控」擺平了章翼!陸菲,你別不知好歹!」他陰冷的目光看進我的眼中,我後退幾步,卻被他一把扯回。
威脅的氣息吹拂在耳邊,「不管你在羅飛面前裝純賣笑,還是對章翼玩弄風情,我再次警告你,離江源遠一點兒!他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自信,你明白嗎?」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口中的江屍眼中的糾結。當然,那一晚,我也弄懂了兩件事,第一,江楓真的很在乎江源,第二,他是名副其實的厭惡我。那種厭惡的目光使我自今難以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