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舞曲響徹耳邊,瘋狂擺動的身體奔放在眼前,煙霧瀰漫的房間混合著酒精的味道,在炎熱的房間慢慢散開,令人噁心,我蹙眉。
旁邊男人手環在我身後沙發背上,眼神卻時不時放在我胸口的衣襟處。我收緊襯衣的衣領,身體向前靠了靠。男人低哼了一聲,我轉頭大膽的瞪了他一眼,他抿起唇微微上挑,眼神卻飄蕩在寬敞包廂內的舞池中。他在害怕,害怕舞池中正與幾個男孩飆舞的江源。
我擰緊眉頭,身體稍適放鬆,但背後還是感覺到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直起腰背,餘光中,一隻手緩緩的向我座下的沙發靠近。
自我保護的意識猛的被打開,我快速往左面無人落座的旁邊退了退,身體碰到一絲溫度,我轉頭,見江楓坐在我手邊。我詫異,方才明明沒人的。
顯然,他意外,雙眉皺著一起,好似再問,「你做什麼?」我的眼神飄向右手邊的男人,然後又回頭看著他。江楓從鼻孔中發出不屑的輕哼聲,沒看男人一眼,瞇起黑眸,拿起眼前的酒杯仰頭,旋即,點了一隻煙,掉頭向我的臉吹出一口氣。
「咳咳——」我摀住嘴,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白癡!心中狠狠的咒罵著自己,怎麼會向他求救!
厭惡的瞪了右邊男人一眼,腳下跨過左邊男人耷拉在茶几的雙腿。「啊!」身體被某個東西絆落在某人腿上。雙手撐著地,轉頭,江楓放大的臉靠了過來。
「啪!」下意識,我坐在地上,一隻手打在江楓的臉上。江楓結了霜的目光瞪著我,我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該死,你那麼快做什麼!煽巴掌煽上癮了嗎?人家又沒對你做什麼呢?等等再出手會死嗎?
果然是近墨者黑!一隻魔爪伸了過來,耳根直髮燒。完了,這下不死才怪。
「你怎麼坐在地上?」天籟般的聲音竄入耳朵。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推開眼前的人影,站起身體躲在江源的身後。江源皺眉,看著江楓,「哥?怎麼不去玩?」
江楓站起身體,嗯了一聲,淡淡的走開了。江源回頭正要問我,包廂內的房燈突地全部打開,舞音停止,人群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小道,從中走出幾個男人。「榮子!」有人走進領頭男人面前,叫道,隨手點了一支煙遞了過去。
領頭男人拿出插在口袋中的手,點了點頭,說,「你們玩。」由於距離太遠,嗆鼻的煙氣中無法看清那男人的臉,模糊中,見那幾個男人向江楓走了過去。
江源打斷我的視線,問,「怎麼不去跳?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同時,方強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胳膊便往舞池中推,「陸菲,來吧。」我勉強推卻,「我不會。」燈光變暗,吵雜的聲音再次驟起。方強根本沒有聽見我的拒絕,把我推到方玲,白瑞面前,給了他們一個我看不懂的眼神。
白瑞說了一句沒問題,旋即拉住我的雙手,扯動著腰身。「他說什麼?」急速的旋律中,我問白瑞。「他叫我不要饒過你。」方玲握住我的腰,「真姐,別站著,要玩就玩個痛快!」
眼神掃過周圍瘋狂的人群,尖叫,吶喊,刺激,混濁傾入我的腦子。接著,身體情不自禁的跟著音樂,人群,晃動,扭動,震動。
極限中,閉上眼眸感受著另一個我從不願意進入的世界,失去自我的發洩。渲染,腐蝕,侵略,那一刻我不再是2010年的陸菲,只是一個激情燃燒,釋放壓抑的19歲少女。
淋漓盡致,汗流浹背,面紅耳赤,口中吐出一點點酒氣,走出酒吧,江源和方強扶著我,「我沒醉。」我推開他們,挽起身邊的白瑞,「要回家了嗎?一起。」方玲攙著白瑞,看向方強,「哥,我和洪明送她回去。」
看著她們離開,我走到江源面前,「你回去吧。我和方強順路。」江源拉住我的手臂,仍舊那副笑臉,「用完也不帶這麼丟的?」
我呵呵一笑,擰住他的小白臉,「反正你不稀罕!」見江源要來捉我,我急忙躲到方強身後。我和江源在方強身邊追來躲去,方強站在中間,撓頭傻笑。猛的,我和江源同時伸手,敲向那小子的額頭,「笑什麼,回家!」
本來,是方強送我回去的,可酒精的作用還是讓我有點蒙,因為當我回頭時,赫然發現跟著我身後的人居然是江源。
「你?」方纔,我和方強明明在街角與他分道揚鑣了啊。江源走近我,牽起我的手,「我們去橋頭透透風。」我擄起衣袖,看著手腕處的時表,「11點!」
MYGOD!我答應過陸漢康,11點之前必須回家。「我得回家了,不然我爸會擔心的。」我撥開江源的手。他回頭看著我,玩笑似的,「陸獅子也有時間觀念?」「這叫什麼話,地球自轉公轉是自然規律,像我這麼安分守己的人怎可不遵循。」我撅起高高的嘴巴。
「安分守己?虧你陸大小姐說的出口。」他嘲諷的語氣,上下打量我。我低眸掃了一便自己,他什麼眼神?好似我很不正經——腦子猛的滑過羅飛生日問我的一句話,皺緊眉頭,再看江源歪頭斜視我的目光,膽顫,我不會曾經真的做了什麼脫軌的事吧?
不會,不會,一定不會,現在是九十年代,再開放也不會輪到一個剛成人的女孩不顧世俗的胡亂放肆。
「不准你用這種眼光看我?」我摀住對面男孩倪視我的眼神。江源拿下我的手,「你放心,霸王硬上弓,沒興趣,更沒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