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點頭,冷隨心迅速走進房內,裡面,一名男子半躺在病床上,視線所及處,他的左手腕,左膝處均打上石膏。而此時的他正低頭,手上拿著一枚鑽石戒指,就這麼看著,似乎並不知道時間在悄然流逝。
她早該知道的,楚夜愛她,很愛很愛,所以她離開之後,他就一直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是嗎?
楚夜,為什麼?明明你那麼會心疼我,對你自己,卻反而少了那份在意,你讓我怎麼放得下你?
抬起擦去淚水,冷隨心早就在看到他受傷的那一刻,所有的賭氣全數消散,走近,她拿過他手裡的戒指,套在手上,「我突然後悔了,既然已經送給我,就不該再還了。」
楚夜神情一愣,難以置信地抬頭,望著那張日夜思念的臉,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
冷隨心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視線隨便掃,望見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想起方才秦狼端出去的估計是中午飯,老狐狸,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嗎?
想想,頓覺得有些來氣,冷隨心端起碗,夾了一口遞到他嘴邊,命令道,「張口。」
「隨心,我自己來。」楚夜回過神,淺聲道,伸出右手打算接過,卻被她緊蹙的眉止住了動作。
「是病人就要聽醫生的話。」冷隨心難得擺出架子,將菜遞到他嘴邊,眼裡儘是自責。
楚夜受傷了,她那天為什麼就沒察覺到不對勁?甚至還……
「隨心,我沒事,我不希望你自責,這件事與你無關。」彷彿看出她的心思,楚夜輕聲說道,企圖消散她的愧疚。
他的小狐狸,不該有這樣的愧疚,他捨不得。
「可是楚夜,明明是我錯了,我不該將小公主的事怪在你身上,只是當時我太害怕了,所以……」
「所以才希望我在身邊。」楚夜接過她的話,未受傷的右手抹去她滿頰的淚水,心疼地出聲,「而當時我偏偏不在,隨心,你沒有錯,對不起。」
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能給你半絲幫助。
隨心,你知道嗎,其實我比你更難受。
當那一刻你說想回家,我明白你是對我徹底失望了,有時候失望很容易,再相信卻很難,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走進你的心,這枚戒指,更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要,一同我那顆讓你失望過的心。
「隨心,跟我回家吧。」那嗓音極度溫和,隱隱,藏著一絲緊張。
那個不管在哪裡都意氣風發的男人,卻因為她的答案在緊張,在不安。
思及此,冷隨心有些心疼,揚唇對他綻放一個大大的微笑,小手不客氣地對著他的額頭,就是一彈,「那你給我先把傷養好,最重要的,不准餓肚子。」
不然,我會心疼。
陪著楚夜吃完晚餐,已是傍晚,天邊夕陽西下,冷隨心並不打算放過那個問題,逼著他給她講述事情的經過。
結果可想而知,楚夜招了實情,反正即使他不說,冷隨心也自然可以從秦狼口中套出來。
原來,那日離開家之後,楚夜直接去處理了些幫裡的事,後來回來的路上,迎面一輛黑色轎車直接朝他衝過來,幸好他發覺得早,在最後一刻調轉方向盤,只是,撞上了一旁的樹幹,受了點傷。
冷隨心硬是執拗地替他將全身檢查了一遍,然後又去調了他的病歷表,才真的相信他受的是輕傷。
「以後,不管什麼情況,都要跟我解釋,你知道的,我容易衝動,可是楚夜,我最不想錯怪的就是你。」
「嗯,我知道。」楚夜淡淡一笑,右手攬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額,此刻,失而復得的幸福讓他只想珍惜現在,如果有下次,他會先解釋,不會再讓彼此有誤會的可能。
冷隨心應著,乖巧地窩在他懷裡,絲毫不知道此時在另一邊的舒望,找她找得恨不得將醫院給翻轉一圈。
可想而知,當冷隨心想起自己作為醫生的職責,離開楚夜病房的時候,走廊裡,出現了舒望異常陰沉的臉。
舒望發誓,如果這裡不是醫院,或者如果不是自己家的醫院,她一定會對著冷隨心大吼一頓。
「冷隨心,你對得起醫生這個神聖的職業嗎?對不起那些曾光顧你的病人嗎?最重要的,你對得起我發給你的工資嗎?啊?」將小妮子抓回辦公室,舒望小姐一陣咆哮,幸好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好,除了在座的幾名護士,外面的人,是絕對聽不到的。
可某位冷小姐很淡定地摀住耳朵,眼睛看著舒望的嘴一張一合,等到她差不多發洩完畢,才敢問出心間疑問,「那個,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反正閒著也沒事,亂跑幾分鐘也無所謂。」
「幾分鐘?冷小姐,你能以你的人格擔保,只是幾分鐘嗎?再說了,在醫院,有時候那幾分鐘可以讓一個病人起死回生,有多重要,你還不知道嗎?」雙手叉腰,舒望要被這丫頭氣死了,第一天上班就亂跑,害她好找。
阿列?她找冷小姐要幹嘛?
舒望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問題,抬手一看時間,已經距離那位大少爺的警告還剩五分鐘,二話不說,舒望立即拉住冷隨心的手,就往外走。
「喂,怎麼了?」冷隨心被舒望的一驚一乍搞得很迷惑,一般來說,舒望發這種大脾氣,一定是有事,還是大事。
「還敢問我,那位葉大少說了,十點之前不把你帶到病房,我的醫院就等著關門,你說怎麼了!」舒望沒好氣道,走到病房門口,立即敲門,換了種聲音,十分討好,「葉大少,你要的冷醫生呢,我幫您帶過來了,請笑納。」
說完,打開門將冷隨心往裡推,還不客氣地關上門,一走了之。
冷隨心皺眉,一室的黑暗讓她有些不習慣,摸索著打開燈,黑夜裡卻突然來了一隻手,將她抵上門板,接著那個人的身子壓了過來,彼此近得讓她連呼吸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