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尷尬地站在清潔室的水台前,洗著抹布,做著清潔。晨鈺狠狠地咬著下唇,看著自己笨拙的雙手,居然連一桶清水都抬不起。
文媽媽淡淡地看了一陣,一把提起她的水桶,將髒水倒進了下水道中。晨鈺連忙道謝,雙目赤紅,望著文媽媽消瘦而堅強的背影,低道:「對不起!」
文媽媽的背部一僵,知道這個女人是夏教授的前妻,知道她是撞死丈夫那女人的母親。微微地歎出一口氣,知道為人母的難處,淡道:「人都死了,活著的人好好活吧,好好管管女兒!」
道完,她準備繼續工作,只是身後的女人卻是越哭越凶,使她不自覺地望了過去。晨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激動而顫抖,哭得吐不出半個字來。
文媽媽連忙將她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想她也是很難的。與現任丈夫離了婚,女兒欠了一大筆債,又吸毒……
「都會好的,夏教授是好人,他不會看著女兒受罪的!」文媽媽的善良,使晨鈺更加地無地自容。顫抖地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額頭,像是跪下去了一般,哭著,無法言語,太多痛苦!
「哎!你別這麼哭了,小丫頭其實很好管教的!」文媽媽的嘴角淡淡地上揚著,笑道:「我也有個女兒,叫寶兒!那丫頭從八歲到十五歲都是我管的!
小丫頭倔強得很,別看她平時謙和柔順的模樣,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丫頭的手巧,文化課真是一點也不精通。有一回,因為她總偷偷做小手工,我打了她,也罰了站。小丫頭哭了,卻不認錯!
到頭來,自己考不上高中,不能跟阿磊一起上學,又是哭鼻子,呵呵!若不是阿磊生病,我想讓寶兒當我的兒媳婦呢。不過,她現在也很幸福,丈夫對她很好。孩子幸福,我就放心了!」
文媽媽自顧自地說著,卻不想晨鈺卻是越哭越凶。她一驚,連忙安撫起來:「好了你別哭了,你的工作我來幫你做,你在這好好休息一下!」
耽誤這一陣,文媽媽擔下兩份工,連忙提著兩桶水走了出去。
晨鈺自凳子上滑落,跪坐在地上,哭著、泣著、顫著:「真的、謝謝你……謝謝你……」
自那暗紅色小別墅外的大樹後,晨鈺緩緩而畏縮地望著小院子。等了許久,終於看到了蒼白瘦弱的小影子從屋子走了出來。坐在了椅子上,一臉疲憊,一臉無奈地曬著太陽。
眉頭淡淡一蹙,她不自覺地走了過去,回過神來之時,金寶兒已經看到了她。衝她揚起了虛弱的笑容,低問:「晨阿姨,晨晨還好吧?」
晨鈺一怔,看著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欄杆前。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她的手,臉上呈出笑意:
「謝謝你了寶兒,她傷害過你,你還願意幫她!」
金寶兒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晨鈺卻握得更緊,微微地顫抖與殷切使她淡淡停滯了一絲,低語:「我也沒幫什麼忙!」
晨鈺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連忙將手伸到了她的額頭,眉頭蹙得更深:「生病了?」
「沒事沒事!」金寶兒縮了一下,不習慣此時晨鈺的親暱舉動。
晨鈺向院內望了一眼,想來謹年華可能跟老友們出去散步了,兩個小跟班也在屋內做打掃,便放下心與金寶兒多說了兩句:
「寶兒,我這幾天見你臉色都不好,是不是胃裡難受想吐啊?你……是不是懷孕了?!」金寶兒正被她的前半句疑惑著,『這幾天見你!』她總來看她嗎?
『懷孕』兩個字使她大腦空了一下,小手不自覺地撫向了平坦的小腹。在心裡算算日子,確實遲了很多。
晨鈺看著她的表情,臉上頓時現出了愉悅的神色,激動起來:
「怎麼不去醫院做個化驗?如果是真懷了,就要多注意身體,不能隨便亂吃藥。天越來越冷,千萬別受涼!」
金寶兒微微頜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淡道:「謹最近有些忙,忙過這段吧!」
晨鈺的臉頓時一僵,想來謹嚴是瞞著她文天磊病情又復發了,而今天謹嚴好像又去做干細胞捐贈了。眼眶不自覺淡淡一紅,謹嚴對寶兒很好,她內疚的心微微平復了一些。可看著寶兒蒼白的小臉,心又揪了起來,溫和低道:
「晨阿姨帶你去化驗吧,你婆婆的醫院離這也不遠,正好我在那做清潔工!」
金寶兒有一絲疑惑,疑惑晨鈺對她太過於關懷,也有一絲遲疑。她再隨便走出這個院子,怕謹嚴又是黑臉了。晨鈺看出她的遲疑,淡淡地笑起:「把兩個小跟班一起叫著!」
金寶兒做了一個思考,她前幾日以為自己是胃病,還吃了兩片胃藥。如果是懷孕了,不知會不會對寶寶有影響。有兩小跟班跟著,想來謹嚴也不會過於嚴苛,便淡淡頜首,由小跟班提了車,一齊向博愛醫院駛去……
謹嚴正於鮮血室中做捐贈,叫來了James幫忙照看一會金小日。小傢伙將小身子貼在了玻璃上,給爹地打著氣,小肉嘴嘰嘰喳喳個不停。
漸漸,兩條蟲子眉毛突得一緊,臉色變得蒼白,弓下了小腰。James連忙蹲下身來,急問:「幹嘛?你內急啊?來,我帶你去廁所!」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你在這幫我看著爹地啦!」說著,捂著小肚子連忙奔向遠處的衛生間。James沖那小背影低喊:
「喂,對面就是衛生間,你往哪跑啊?」
「不用你管啦——」小傢伙扯著嗓子喊回去,連忙鑽進了最深處的衛生間,將自己鎖在坑中。
憋氣,運氣,汗水,痛苦,爆發……「砰——」地一聲巨響,門又被震倒,他抓著手裡的紫色鑽石,虛弱得搖搖欲墜。
正在隔壁偷偷注射毒品的夏若晨被震動驚來,第一眼便看到了鑽石寶寶及……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