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以癡呆的眼神看著大言不慚的金寶兒,癡呆狀態沒那麼快恢復,手裡的球桿已經被她收在了懷裡。
殷紅的小嘴輕輕一嘟,往兩個手心裡吹了一口氣,那口氣於兩個掌心揉搓成一絲力量似的,輕輕緊緊地抓住了球桿。
當瘦弱的身子俯在了檯球案上,James才回過神,眼角不自覺地猛抽著。他想告訴這位小母親姿勢不太對,可這小母親已經眼疾手快的捅出了一球……
「咕嚕、咕嚕……啪——」絕對、絕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James這樣想,可興奮的困子已經被召喚了出來。立即來了精神,圍在金寶兒身邊開始指揮!
很好很好,四隻眼倒是比兩隻眼好使。可是金寶兒已經嫌棄眼鏡框擋住了她的視線,越打越興奮的她,將眼鏡撤去丟在了一旁的理石窗台上。
「哦耶~~」James與金寶兒高嚷著擊了下手掌,接過了白種老外丟過來的美元。
輕輕一俯身,兩隻完美的眼睛盯著桌面上的球,通過球桿,角度找出最佳位置。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征服、一種魅力已經將很多人吸集了過來!
聚精會神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吸引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謹嚴已經站在不遠處怒瞪了一眼James,就因為剛才他們擊了一下手掌,有了不應該有的肌膚之親!
James打了一個冷戰,很識相的站離金寶兒數十公分,可不一會已經被她過人的球技又吸引了過去。沖場外的謹嚴揮揮手裡的美元,以證明他只是一個收錢滴!
「金寶,你太讓我刮目相看了,下午的吉他演奏已經超出了我對你的判斷。你居然能打一手這麼好的檯球,你是怎麼練出來的?」數錢數到手抽筋的James,目送被打跑的幾個白種老外,在等待新挑戰者的空隙,請教著正在擺球的金寶兒!
金寶兒吐吐小舌頭,小鼻尖上呈現出晶瑩的小汗珠,小臉微紅,俏皮而可愛,詭秘地笑道:「我不知道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打玻璃球?我是小朋友當中打玻璃球最厲害的,所以小朋友都排擠我!」
James的眼睛瞪成了玻璃球型,裡面閃著不可思議,抽搐著嘴角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打玻璃球……跟打檯球,有可比性嗎?
她興奮的因子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瞬間掐滅,當謹嚴的冰冷靠近時她就已經僵硬,那大手直接摟向她的肩膀將她帶到了懷裡。雖然媒體都在自由活動,可仍是有喜歡到處八卦的。還有十天便能澄清鑽石總裁已婚的謠言,他現在是想證實謠言,好再訛她一筆嗎?
「下午剛打發一個音樂教師,你現在又想給我添幾個檯球王子讓我打發嗎?」這個冷得有些咬牙的聲音使懷裡的小女子打了一個冷戰,僵硬地抽搐著眼角,看著對面同樣抽搐的James,將手裡的大部分美元抽抽著塞進她的手裡,轉身抽抽地逃走!
「喝——陪我喝!我要喝酒——」不遠不近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醉意朦朧的白弱女子,已經瞬間將一種不得不去關懷的脆弱呈現過來。
倪妮正拉扯著幾個男人,圍繞著她狂灌著紅紅綠綠地酒液,俏臉紅到了底,眼神也已經渙散。金寶兒淡淡地吸了一口氣,那寒冷的包圍已經抽離,已經走遠。
忽然之間,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檯球案前。旁邊的黑色理石窗台上,躺著她剛剛放上去的黑框眼鏡,同樣的孤零零;那杯依在眼鏡邊上的高杯果汁,泛著黑色的光澤,一樣的孤零零。
無論是黑色理石、黑色眼鏡,還是泛著黑色的高杯上,都呈現出一對身影。那一對身影在她的眼前重疊,一白一黑,重疊而重合。柔弱的白影完美纖柔,粘貼在黑影的身上。他不躲不退,深皺眉頭地扶著她,攬著她,臉上表露著憐惜與疼惜!
他冷淡得面無表情使她熟悉,讓她親切。卻因為他展現給別人的豐富表情,而內心顫抖、疼痛!無論對待Ross還是倪妮,他都會呈現出他的豐富,對待她只能是那種冰冷的不變。他是對她太與眾不同,還是太與眾相同?
然而終是她自己不小心站錯了位置,且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及他憤怒的底限。就十天,她就可以脫離擺脫這種錯的位置!
可為什麼,為什麼她止不住心底的顫抖與難過,當她看到黑色裡折射出來的重影,相擁,相貼,如膠似漆,捨捨不分的一黑一白時,會那樣的痛?!她覺得自己變得有些無力,手裡一疊鈔票也打不起她的精神,在她的掌中搖搖欲墜著。
一個不知何處出現的身影,穩重而快速,將她手裡的鈔票穩穩地又塞進了手心,隨後便是一個調侃的笑語:
「失神別失財!」
金寶兒一怔,撞見了一臉笑意的……龍逸?一身黑色休閒服,一頂黑色的絨線帽子,夏末炎熱不減,可戴在他的頭上卻一點也不顯得唐突,只是一種修飾,更顯出他的帥氣與灑脫!
「龍先生的傷好了?」金寶兒不免低呼,龍逸笑著衝她提了下帽子,帽子下展現出來的白色紗布,使她驚大了美目:「你的傷沒好,怎麼就出院了?太危險了!」
龍逸不變地淡笑著,眼睛有意無意間飄向不遠處的黑色沙發,低道:「我再不來,你不得被他們欺負死啊!」
金寶兒俏臉一紅,將視線偷偷地瞄過去,又立即收了回來,變得蒼白。因為隨著輕柔的音樂,那白影依在黑影身上,正於龐大的舞池裡曼舞著!
微微地低著頭,右手的傷被一疊美鈔掩蓋,左手小食指輕輕地摳著美鈔上的富蘭克林。輕輕地抿起嘴角,咬住了下唇,她的孤獨感促使龍逸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有幸請金小姐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