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兒身著雪白護士服出現在加護病房時,龍逸已漸漸轉醒,朦朧的眼睛望著十分不自在地白衣天使。喉嚨乾咳,低低喚道:
「渴!」
金寶兒一怔,連忙上前取出棉花棒,沾了溫水,輕輕地點著他乾裂的嘴,低低輕問:「龍先生,感覺怎麼樣?」
龍逸被這聲音一驚,眼前的朦朧終於清晰了一些,望著她湖一般的清目裡流淌出真誠的擔憂,不自覺地有些怔直。淡淡輕咳,低低笑問:
「你的職業轉變得真快,從傭人到護士了?」
金寶兒的臉突得一下紅到了底,青澀模樣被他盡收眼底,抿著柔殷的小嘴,吱吱唔唔地解釋:「因為衣服染上了龍先生的血,所以就換了……」
「龍逸!」龍逸淡淡糾正,金寶兒的解釋嘎然而止,終是明白他是要她直呼其姓名。淡淡地回一微笑,對這個見了兩面,救了她兩次的救命恩人直呼姓名,總覺得不妥,也不禮貌!
「龍逸!」這個聲音並不是出自於微微張嘴正準備說話的金寶兒之口,而是一個十分有磁性,十分陰沉,也十分隱忍的男低音。
黑色謹嚴攜著黑色金小日出來在門口時,直接擺明了謹嚴的警告『離我老婆遠點!』金小日的則是『離我麻麻遠點!』
金寶兒不自覺一抽,對於這一大一小不禮貌的眼神無可奈何著,手裡的棉花棒被謹嚴的手指『啪』地一聲彈出窗外,雪白的手腕也被他的大掌鉗制了去,『咚——』地一聲,撞上他冷硬的胸膛,那咚之聲是她不自覺亂動的心跳!
金小日趴在雪白的加護病床前,兩隻小肉手支撐著雙腮,大眼睛天真地眨巴著,像看稀有動物那般看著龍逸。看了一陣,小肉手伸到了龍逸的辮子上,扯了扯……頓時扯痛了龍逸頭上的傷處。
「小辮子叔叔,麻麻不喜歡男不男女不女的男淫哦!」
金寶兒雙眼一黑,正要伸手拍去那不安分的小手,謹嚴居然將她鎖在懷中不許她動彈半分!這『爺倆』想幹什麼?
「金小日,媽咪警告你哦,不許對龍叔叔不尊敬,不然……」她惡狠狠地眼神還沒有投向金小日,便被另一個惡狠狠地眼神截了去!
謹嚴輕輕一挪步子,已經將金寶兒的視線全部阻擋,而且腰間的大手於那護士服外輕輕蠕動了一絲,使金寶兒不免倒抽了一口冷氣,卻不敢於公眾場合發作。抬起羞澀疑惑的眼睛,撞上謹嚴幽目之底的警告與……笑意?
愣怔間,他另一隻大掌擺到了她的眼前,掌心躺了一幅黑呼呼的……大眼鏡。金寶兒一怔,抽搐地拾起那幅眼鏡掛在了俏麗的鼻樑之上。以為這樣便能逃出『丈夫』的懷抱,可他的靠近卻是更加的緊`密,給人一種即將熱吻的錯覺,因為這處為十分和諧的……牆角!
他輕輕地磨`蹭了一下她不在狀態的紅唇,冰冷的觸感使她的心不自覺地哆嗦一絲,那冷唇下一秒便移到了她的耳邊,輕輕地呵出一絲氣息,癢得她縮了小脖子。又是冰冷的聲音及冰冷的警告,似乎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般咬牙切齒:
「金寶兒!」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姓名。「一個半月之內,不許對除了我跟小日以外的男人……笑!!」
金寶兒的俏面頓時一糾結,怔怔地望著謹嚴咬牙切齒的俊面,不自覺地在心底低呼:『大爺的,你有了面癱臉以外的表情,居然讓我繼承你的面癱臉?』
「奶奶——」正在專心折磨龍逸小辮子的金小日,看著站於門口的一排白大褂,兩隻天真漂亮的眼睛裡頓時注進了閃閃發亮的崇拜,低呼:「奶奶好威風!」
言素連忙從那對重疊的黑白身影上收回視線,臉上呈現出嚴肅之外的親和,使身後幾個醫生及護士都不免跌了眼鏡。連忙都伸手做了同樣的動作——扶眼鏡,看著那肉球以百米衝刺速度奔了過來,以橡皮泥的姿勢『啪——』地一聲拍在了言院長的身上!
醫生及護士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完了!言院長一項不怎麼喜歡這種鬧哄哄的小屁孩,連兒科都設在離主樓很遠的獨樓之內,這橡皮泥小屁孩不是顯明找K嗎?
爬啊爬,橡皮泥終於爬了上去,掛在白色大褂上,伸出小手又摸了摸奶奶的臉,驚歎道:「奶奶,沒塗化妝品都這樣細膩呀,麻麻不化妝是出不了門的!」
擦~眼鏡已經扶不起來了,睜眼說瞎話能修煉到這種地步,也真是讓人佩服啊佩服!
「呵呵~」眼鏡已經徹底掉在地上,啪啪啪狂碎著!這笑聲,是言院長發出的?
金寶兒連忙從謹嚴的包圍中擠出來,頂著通紅的小臉上前將橡皮泥金小日扯在了自己的懷中,歉意連連:「不好意思阿姨!」
謹嚴緩緩轉過身來,淡淡地整理下本就是平整乾淨的襯衫領子,衝門口為首的言院長淡喚:「媽!」
哦~~身後的醫生及護士們終於都是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一家子啊一家子!不再驚訝,魚貫而入,有條不紊地護理那個被晾了半天的傷者龍逸!
言素淡笑著看看金寶兒,又望了望兒子眼底的一絲尷尬,低道:
「來我辦公室!」是於,『一家三口』跟著言院長利索及快速的步子,遊走於龐大的醫院走廊,一個透明電梯,直接通向頂層的院長辦公室!
金小日得到麻麻的鬆懈,便又粘上了言素。因為她的辦公桌夠大,夠好玩,趴在上面,他可以好好玩玩人體小模型的……『奶奶』!
謹嚴與金寶兒雙雙落坐於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言素也不與他們客套,縱容孫子的同時對他二人擺出了長輩的嚴肅:
「小嚴,你老婆今天不來醫院,你是不是永遠也不來見媽?」